「不對」
荀攸收回了原本要遞給陳琛的茶水,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太原地界並不適合往來通商,為何我們要設立經濟區?」
陳琛早有準備。
「經濟區將是計劃的最後階段,是建立在我們太原郡內部自成系統之後的,在這之前經濟區仍然按照縣治進行,只不過在這之前會安排一個人在經濟區進行商業、經濟上的提前梳理,為之後的政策調整提前做好環境。」
「如今先做的還是盂縣的拆遷,之後才是陽曲的改造。」
陳琛可不覺得自己很厲害,能夠一錘定音。
「我只是提出方案和計劃,到時候也得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調整和修改的。」
陳琛摩挲著下巴,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智慧能夠勝過這些時代英傑,他只是希望提出自己的意見,然後他們這些能人能夠用他們的智慧把這些意見吸納調整實施而已。
「好吧,那到時候因地制宜。」
荀攸總覺得陳琛的這個計劃會遇到許多阻力,只不過這些阻力是否能夠快速解決。
他覺得此時的陳琛和當初在書院裡的不太一樣,反而有種空想主義者的感覺,實在是他提出的方案有些太過於理想化,不知道實施起來效果如何。
不過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個計劃方案有些空想嫌疑,但是如果真正落實達成了,能夠帶來的好處,遠比普通的時候多。
陳琛這套計劃方案,更像是特殊戰時戰略,而非長遠的治理方案。
如果荀攸沒有猜錯的話,在這個五年計劃完成之後,如果能夠掌握并州,那這些方案應該會有新的發展方向。
「還有,大家要提前做好準備,匈奴人在近幾年,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朝并州發動大規模侵略。」
陳琛抬手敲了敲桌子。
「確實,自從去年秋收大洗劫之後,匈奴人一直不是很安分。」
荀攸想起來了自己往西河郡方面散布的探子們傳回來的消息。
單于羌渠如今對匈奴的控制力並不強,之前匈奴入侵打秋風,其實單于羌渠並沒有實力阻止,因為他也沒有辦法給匈奴人帶來食物和財富,他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們自己去獲取。
只不過黃巾之亂的爆發太過於劇烈,吸引了大漢的注意力。
沒有人在乎并州所遭遇的痛苦和戰亂。
而如今單于羌渠對於匈奴人的掌控似乎越來越差,而大漢在這次黃巾起義的平叛中,顯了頹勢,荀攸覺得如同等待時機的惡狼一般的匈奴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陳琛可不希望自家老婆這一世再遭受那種苦難,所以他決定先對匈奴人下手。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對於匈奴,陳琛的態度很堅決。
無論是歷史上蔡琰受到的苦難,還是劉豹和劉淵未來對華夏造成的創傷,都足夠陳琛以滅族的決心去對待匈奴人。
要麼,匈奴完全漢化,分散融入到大漢中。
要麼,他就要讓匈奴這個種族完全走向滅亡深淵。
種族之戰,沒有什麼仁義道德可言,也沒有什麼是非對錯可言。
當兩個民族的矛盾和摩擦產生,他們永遠不可能達到真正的和諧友好相處。
要麼融合,要麼毀滅。
以私心而言,陳琛覺得如今劉備手握關羽、張飛、典韋等虎將,也開始培養掌握了并州這一全大漢最為優質的兵源地之一。
兩年時間,自己的技能應該還能為太原的兵源提供增幅,讓太原軍和太行軍的實力有所提升。
到時候兩萬太原軍和一萬多預備軍,將會是面對匈奴人的主力。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有機會培養出真正的并州狼騎。
關二哥可是很擅長軍團作戰的,他相信關二哥能夠輕鬆地干翻匈奴人。
「這件事我們還需再議。」
陳琛相信雖然兵力處於劣勢,但是以將領的實力和謀主的智慧,一定可以將匈奴人留在太原地界上,讓他們有來無回
而且到時候匈奴大亂,也是己方趁機收復西河郡和河套地區的機會。
到時候就真正地占據北面,東接幽、冀,西接雍、涼。
「既然如此,就按先生說的辦。」
劉備有了決斷,與其讓太原繼續這麼下去。不如讓陳琛放手一搏,萬一就搏初個名道來。
太原如今的情況可沒那麼好。
經歷過大劫掠的太原郡,人口戶籍混亂,土地大多無主,管理難度極大,特別是北部的陽曲縣。
自己既然當初請來了陳琛,那自然要相信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劉備一直都是這個信念。
「是。」
在座的所有人都應了劉備的命令,各自領命而去,至於之後詳細的方案陳琛還是會找各方面的負責人仔細聊的。
「先生留步。」
各人散去,但是劉備去叫住了陳琛,希望能夠跟他說些悄悄話。
「玄德公有什麼事嗎?」
陳琛看到劉備順手關上了門,廳堂中就只有他們二人,廳堂中的氛圍安靜而平和。
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陳琛覺得劉備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問自己吧。
「倒是沒有什麼事,只是想和先生聊一聊。」
劉備的眼神充滿了祥和和明睿,似乎想一眼望穿陳琛的靈魂。
「哈?」
陳琛有些奇怪,不知道劉備是又要說什麼肉麻的話,還是想諮詢未來的道路,他在思考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不知先生來太原這些日子可否會水土不服?」
眼前的劉備儒雅隨和,似乎在太原這一年讓他又成長了許多,成熟了許多。
畢竟為政一方自然會多些擔當。
「那倒不會,還是可以適應的。」
陳琛覺得眼前這個劉備,更像印象中的忠厚長者,但是如今的劉備,也僅僅只是二十五歲,奔三而已。
自己似乎加速了他的成長,未來的劉備會是什麼樣的?
或許從他遇到自己那個時候開始,就不一樣了吧?
「備覺得」
劉備欲言又止,但是似乎是深思熟慮之後,劉備還是開口了。
「先生似乎是孤獨且自由的,先生的思想不為世俗祖制所束縛,備自認經常有新奇的想法,但是和先生的角度比起來,倒是小巫見大巫了。」
「只不過或許就所先生為備著想,顧慮了祖制、世俗的眼光,許多想法,先生似乎並不怎麼敢拿出來。」
「備感覺,先生的智慧,深厚難測,但是以先生對備的支持,備相信先生不是不願拿出想法,而是有著各種的顧慮。」
「今日備想告訴先生。」
「只要是先生所提議的,只要做得到,那備必然會去做,如果世俗不理解,那就讓備來替先生頂住世俗祖制的壓力。」
劉備的雙眸難見地閃過了一道雄光。
「一年來,處理了許多事,備想清楚了一些,為上者,當不為名聲所累。以人為本,以善為心,備仍將以仁德為先,但會比以往,更有擔當。」
陳琛一愣。
自己這是
促成了一個曹操版劉備?還是劉備版曹操?
為什麼劉備會突然跟自己說出這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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