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聞言,眉眼一冷。正要訓斥,身旁的蘇璃也開口道:
「臣婦前段時間忙著搬家,一時沒有理會外界的消息。臣婦近日出門,才聽聞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說什么九公主苛待庶子致其溺亡。臣婦聽的也是一頭霧水十分不解。」
長公主道:「如何不解?」
蘇璃幽幽道:「平哥兒雖是庶出,九公主殿下卻從未慢待過他。平哥兒去了芳菲苑後是發起病來沒錯,可府上的大夫還有宮裡的太醫都診治過,說是平哥兒胎里就弱,從生下來就沒有被好好照顧一直體弱多病,此番發病才會格外纏綿。」
「臣婦親去芳菲苑看望過平哥兒,嬤嬤、太醫全都悉心照料,就連九公主殿下也衣不解帶的近身照顧,自己都瘦了好幾圈。這件事情,宮外的大夫還有宮裡的太醫都能作證的。」
「九公主殿下明明對平哥兒很好,怎麼就被人說成蛇蠍心腸,殘害庶子?臣婦實在不明白,今日是不吐不快了。」
蘇璃一口氣說了許多。
九公主朝她遞來感激的目光。她跋扈慣了,不管怎麼解釋旁人都不聽,只道她胡說八道為自己的詭辯。
此刻由蘇璃說出來,多少有幾分可信。
宋慈也道:「公主雖任性了一些,可她刀子嘴豆腐心,平時連只螞蟻都不忍心殺,怎麼可能會殘害幼子?反正不管你們怎麼說,我是不信的。」
九公主憋屈了一個多月,感覺自己已經被全世界拋棄,此刻才算看到一些光亮。
「是啊,本宮的薇兒生性善良,如何會做那等沒人性的事情?」
眾人聞聲轉頭,只見麗妃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母女兩個多日不見,此刻相見唯有淚兩行。麗妃擁著九公主道:
「我兒,你瘦了許多。」
九公主也道:「讓母妃掛懷了。母妃的病可好些了?」
麗妃粲然一笑,道:「好了。都好了。本宮從未如現在這般好過。」
說罷,指著身後的一個太醫道:
「這位就是當日被請到侯府照料平哥兒的太醫,平哥兒到底如何,還請太醫說說。」
太醫當下把平哥兒病症、如何用藥養病、九公主又是如何悉心照料的事情說了一遍,同蘇璃說得大差不離。
柳絮一直面色陰沉的站在一邊,此時聞言冷冷道:
「你們蛇鼠一窩,自己人幫自己人,自然是怎麼有利怎麼說了。」
九公主衝上前怒道:
「柳絮,本公主這一個月的苦都拜你所賜!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還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行了!」貴妃輕喝一聲,道,「今日是中秋宮宴,是君臣同慶的大好日子,不是讓你們在這裡破案的,其中的是非曲折你們自己私下去掰扯吧。」
隨麗妃一起來的江嬪也笑道:
「暢音閣那邊已經開戲了,大家不如都去看戲吧。」
眾人忙忙應下,心中卻道這御花園的戲可比暢音閣的戲還好看呢,邊走還邊沉浸在方才的言辭機鋒中。
貴妃得了台階眾星拱月般的走了。
臨走時,卻狠狠地瞪了長公主一眼。
走到無人處,貴妃順手掐下路邊的一朵花,捏在手裡揉了個細碎。
「好你個李妍,今日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本宮下不來台。」
柳絮冷冷道:「娘娘何必動氣,她們不過秋後的螞蚱,也就蹦躂這一會兒了。」
「李妍跟本宮做對不是一天兩天了,本宮只是沒想到蘇璃和麗妃、九公主竟也跟李妍攪合到一起去了。」
「麗妃一向對娘娘唯命是從,這回只怕是為了九公主的事情氣急了。」貼身宮女在旁道。
「至於蘇璃,」柳絮冷笑幾聲,「娘娘可別被她的表面溫順給騙了。」
柳絮在蘇璃手下吃了多少虧才認清了她的真面目。
絮雪冰城被人斷了冰路,她就覺得蹊蹺。事後查起來,發現冰源的背後和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再看一眼蘇記的酥山,就不難知道蘇璃不僅剽竊了她的創意,還使用卑鄙的手段斷她財路。
那邊貴妃也越想越氣。
她籌謀了那麼多年,皇后的寶座卻始終輪不到她坐,她的兒子也沒能被冊立為太子。李妍是懂得挖苦人的。
「她們幾個不是一個鼻孔出氣嘛?本宮便給她們這個機會,讓她們好姐們全都抱在一起下地獄,黃泉路上也不至於太寂寞。」
貴妃輕撣裙擺,眼中寒光畢露:
「告訴殿下,今晚的大戲再加幾個人。」
貼身宮女應了一聲是,轉身離開。
御花園裡眾女走了七七八八,只麗妃、江嬪等人留了下來。
謝夫人和秦氏也相伴從遠處過來。
謝安一看江嬪,瞪大了眼珠子就喊:「龍夫人!?」
「夫人你個頭啊!給江嬪娘娘請安!」
謝夫人抬手給了謝安一記腦瓜崩。
謝安看到歡哥兒一臉鄙夷,方才恍然大悟。
於是,眾人又聚成一處賞花聊天。
長公主瞪了九公主一眼,道:「就這點出息!皇家公主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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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九公主破涕為笑,死皮賴臉的纏住長公主的手臂,道:
「長姐,我錯了。往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跟定你了。」
蘇璃回想方才長公主殿下明褒暗貶、字字帶刺兒,卻始終維護九公主的場景,不免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兩姐妹刀子嘴豆腐心,還是一脈相承的。
想來這長公主地位超然,也只有她敢這樣公然挑釁貴妃。不過,貴妃牙呲必報,也必定恨透了長公主。
長公主卻滿不在乎:「她恨本公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倒是你,本公主卻沒想到居然也有這膽子,敢頂撞貴妃。」
蘇璃抿唇淺笑。
九公主道:「長姐,除了你蘇姐姐是我唯二佩服的人。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妹。」
宋慈擠進來道:「那我呢?」
「你也是!」
一旁的麗妃看到前面幾人嘻嘻哈哈成一團,嘆息了了一聲。
江嬪道:「麗妃娘娘為何嘆息?」
麗妃道:「沒事。」
她其實是在想,若是當初那兩個男嬰能順利生下來,她的薇兒就有兩個哥哥護著,如今也不必被人如此搓磨了。
可惜……
她斂了斂心神,道:「今日中秋,肅王殿下可進宮看你了?」
江嬪笑道:「他呀昨晚回來的,就跟個泥猴子一樣臣妾一時都沒認出來。黑了,瘦了也結實了。這會兒啊不知跑哪裡去了。」
麗妃也笑道:「本宮多次聽皇上說起,說肅王在軍中表現很好,吃苦耐勞連主將鎮北侯都對他刮目相看呢。」
「他呀,是被人打怕了。」江嬪笑眯眯。
江嬪一邊聊天一邊偷看歡哥兒,見他面前擺著一盤杏仁餅,便不動聲色的伸手端到了自己面前。
歡哥兒看在眼裡,心中另一個小本本上又添了一個名字。
……
喜歡主母不當炮灰,清冷世子夜夜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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