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德羅擺手道:「救回海爾達利的條件是借用劇院一天,您已經兌現了,接下來該由我履行諾言。」
他轉回身,面對著瑞莉絲團長,鄭重地說:「無論您是否與我的劇團合作,我都會履行諾言將海爾達利救回來,也絕不會以此作為要挾讓您答應什麼條件,我只是通知您,我這就要集合小隊,前去解救海爾達利。」
說罷,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瑞莉絲感到十分意外,一個邪惡陣營的騙子怎麼會信守諾言,難道又是新的騙術花招?又或者自己真的誤會了,布雷德羅先生並非邪惡之徒?如果他不是邪惡之徒,拒絕他合作的提議就顯得十分不妥當,這是對印記城劇團其他團員不負責。
她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一咬牙起身追出門去。
「請等一等,布雷德羅先生。」她衝進走廊,叫住了準備回房間的男人:「我想請您接受一項測試,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布雷德羅轉過身,詫異地看向她。瑞莉絲團長吟唱起咒語,魔法光輝在她手心閃爍,法術「明了陣營」被施展出來。
瑞莉絲團長身上發散出淡金色輝光,這正是混亂善良陣營的護體靈光,而布雷德羅則被一團濃郁的暗紅色包裹,那一抹殷紅就如同鐵與血的交融。
並非是鮮紅色,也不是血紅色,瑞莉絲團長立刻就判斷出,那是「守序邪惡」陣營的護體靈光。
果然不出所料,瑞莉絲團長反倒鬆了口氣,這位冒險者布雷德羅如果屬於守序邪惡陣營,他如此行事就可以解釋得通。
雖然屬於邪惡陣營,對道德嗤之以鼻,但守序邪惡之人注重信諾,遵守規則,並不蠻幹。
「布雷德羅先生,我對您能信守諾言表示敬佩,如果您能救回海爾達利,我一定奉上綿薄的謝禮聊表心意。」瑞莉絲欠身道:「但我屬於混亂善良陣營,您屬於守序邪惡陣營,我們兩人的陣營相反理念相悖,實在無法促成兩個劇團的合作,還請您能理解。」
「明了陣營的法術真的能判斷出一個人的本性嗎?」
布雷德羅無奈地攤開手說:「人是複雜的,人心更是難測,僅憑我的陣營就決定兩家劇團不能合作,是不是太草率了?」
瑞莉絲團長冷笑著搖頭:「您再巧舌如簧,也無法洗去身上的鐵血靈光,這是諸神加賦予每個凡人的本性標記,我相信諸神對你本性的判斷。很抱歉,我已決定不能合作,無論您說什麼,也不會改變這個結果。」
羅鋒搖著頭離去,心中頗為無奈,這個世界有「明了陣營」魔法,惡人想偽裝好人難度大大提升。
這次是他疏忽了,交涉之前沒想到瑞莉絲竟會拒絕,早知道瑞莉絲會因為他的陣營拒絕合作,他就更深層次地偽裝一下。
實際上,自身的陣營羅鋒也是可以通過潛意識自我催眠暫時扭轉。
這就好像有人每天起床面對鏡子給自己鼓勁,說:「你能行!你最棒了!你能減肥成功!」一樣,長久之後能培養出自信心,轉變性格,治療懶癌。
但一般人精神力不夠強,也堅持不了多久,無法完成通過催眠扭轉自我認知,徹底改變人格,主神調查員則具有常人難及的強韌神經和心靈力量,可以將自己的人格通過催眠扭曲。
這種方法也不能多用,內心世界非常複雜和脆弱,如果催眠不當,出了岔子,一個歡脫的精神病人就新鮮出爐了。
要是羅鋒早知道瑞麗斯會依據陣營來做出決斷,他是先肯定先催眠自己,但他也沒有預知異能,卻是事先沒料到。
羅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邊搖頭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
回到了旅館房間,羅鋒立刻召集全體隊員到會議室開會。
「我與瑞莉絲團長的交涉失敗了,由於理念不合,陣營衝突,我們劇團與印記城劇團的合作根本無法達成,她不允許我們繼續使用劇院的場地。」
羅鋒遺憾地向隊員們宣布,他心有不甘地嘟噥著:「所以說,我最不喜歡跟混亂善良陣營打交道,簡直比混亂邪惡陣營的惡魔還難溝通,至少後者可以用拳頭打服。」
唐小天剛剛睡醒就得到這樣的壞消息,她攏著來不及梳理的亂發說:「那怎麼辦呀,我們到哪裡去公演?」
艾歐用冷冰冰的電子音說:「印記城劇團一共沒幾個人,最能打的海爾達利還被綁架了,要不我們找個月黑風高的日子一不做二不休……」
唐小天拍了它的圓腦袋一下,叱道:「我們又不是強盜團伙,什麼叫一不做二不休哇!」
羅鋒卻沉吟起來,像是認真思考艾歐提議的可行性,他想了半天還是搖頭道:「不妥,瑞莉絲團長似乎有不小的後台,我們下了黑手一時爽快,但後患無窮。」
唐小天一愣,她連忙去看張大牛和克萊恩,見這兩個人也對隊長與艾歐互飈黑話的詭異行徑感到震驚,這才鬆了口氣。
我們隊伍里還是有好人的……
她倍感欣慰,不動聲色地挪了挪凳子,使自己靠近了克萊恩和張大牛,離艾歐和羅鋒越來越遠。
「隊長,要不然我扮成克萊希雅去交涉一下試試?」克萊恩提議道。
羅鋒還是搖頭:「沒有用,對於認死理的傢伙,就算交涉等級再高也說服不了。」
他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此事暫且擱置,我召集你們是要集合團隊前往下水道,履行救回海爾達利的承諾。」
「隊長……」唐小天道:「我們要是救回了海爾達利,印記城劇團有了男主角,擺脫了困境,就更不會跟我們合作啦,這麼做真的好嗎?」
羅鋒瞪她一眼:「就你話多!我們小隊來到費倫大陸這麼久,還從沒經歷過實戰,這一次救人行動就當做實戰演練吧。」
唐小天不言語了,心中還有些不服氣,認為隊長之前說人家是榆木腦袋,他自己明明也很固執,明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卻因為一句承諾就帶著小隊去冒險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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