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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令宜頓住身子,回頭惡狠狠的瞪了柳雲湘一眼。她派人找了這麼久,沒想到在這裡,更沒想到是柳雲湘壞了她的事。
「本郡主幹什麼,用不著你來管!」
柳雲湘挑眉,「莫不是做賊心虛?」
「你少胡言亂語!」
「那就別跑。」
見二人一來一回的,薛長風有些不耐煩,說了一句:「讓她走,省得在這裡礙眼。」
柳雲湘翻了個白眼,難怪嚴暮罵他蠢。
這慕容令宜此時也不與薛長風吵了,得了這句話,轉身就要走。
「郎君!」
此時周姨娘披散著頭髮,滿面憔悴,踉踉蹌蹌的從屋裡跑出來,朝著薛長風跑過去。
薛長風見到她,先愣了一愣,忙跑上前將人接住,「明心,你這是……」
周姨娘看到薛長風的那一刻,眼淚崩潰而出,「孩子……咱們的孩子……沒了……」
薛長風大驚,下意識看向周姨娘的肚子,「怎麼會……沒了?」
周姨娘大哭一聲,而後指著慕容令宜,恨得全身發抖,「是她……是她給我喝紅花……喝了三個月……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她故意帶我來紫雲庵,便是預謀要殺我,我在林子裡逃了許久,從山坡上跌下,虧得遇到了這位夫人,才得以活命。」
周姨娘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急,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她死死盯著慕容令宜:「她是郡主,身份尊貴,她是主母,掌控闔府上下,而我只是一個出身低微的妾室,只能順從,謹小慎微。在知道自己懷孕後,我跪在她面前求她,求她讓我生下這孩子,她答應了,她笑著答應了,可回頭就讓人往我的飯食里加了紅花,我是在將回京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晚了。」
說到這兒,周姨娘用光了所有的氣力,軟到了薛長風懷裡。
「郎君……我寧願跟孩子一起死啊!」
薛長風臉黑沉黑沉的,他看嚮慕容令宜,一字一句說道:「慕容令宜,我問你,這裡面哪句話有假?」
慕容令宜站在十幾步遠的地方,眼睛眯了眯,繼而雙手端起,下巴仰著,冷嗤道:「本郡主是長公主獨女,皇上是本郡主的親舅舅,真正的金枝玉葉。薛長風,本郡主下嫁於你,乃是你薛家無上的榮光,為了這麼一個賤妾,你竟問罪於本郡主。」
「我再問你一句,你有沒有害明心和她腹中的孩子?」薛長風低吼一聲。
許是薛長風那樣子太可怕,慕容令宜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仍舊梗著脖子,「沒一句是真的!」
曲墨染走過來,淡淡道:「我是大夫,可以證明周姨娘小產確實為長期服用紅花所致。」
柳雲湘走上前一步,道:「我在救周姨娘的時候,好巧不巧的見到昭華郡主正帶人在林子裡搜查周姨娘。」
「你們誣陷本郡主!」慕容令宜瞪大眼睛道。
薛長風哪能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當下將周姨娘交給姜雲影,一怒之下提劍就朝慕容令宜殺了過去。
「毒婦,你害死我孩兒,今日我就殺了你!」
「你敢!」慕容令宜已經慌了,「我是昭華郡主!」
「殺了你,我自會去官府認罪!」
這薛長風怒不可遏,已經失去理智了,他武功很不錯,一下衝到了慕容令宜跟前。而就在這時,原本站在慕容令宜身邊,一個很不起眼的婢女,竟徒手接住了這一劍,接著旋身飛起,狠狠朝薛長風肩膀踢了一腳,將他踢出去好幾步。
薛長風也吃了一驚,「你,你身邊什麼時候有這等身手的婢女?」
慕容令宜將魂未定,指著薛長風,「本郡主這就進宮,請皇上為我做主,你還有你們侯府,等著被訓斥吧!」
說完,慕容令宜帶著那個婢女趕緊跑了。
薛長風還要追,姜雲影喊住了他,「表哥,周姐姐很虛弱,咱們先顧她吧。」
因這話,薛長風才忍下了怒火,轉而回去抱住周氏。
嚴暮想到什麼,朝薛長風走近幾步,道:「先前我在府中調查的時候,查到在侯夫人被毒害的前兩日,她和慕容令宜曾大吵了一架,慕容令宜還一怒之下將侯夫人廳子裡的玉屏風給摔碎了。當時我問你,你只說她們一貫不和,並沒有說明那次吵架的緣由。」
薛長風皺起眉頭,「女人間吵架,不一定非要有什麼緣由。」
「還請薛公子好好想想,這對查侯夫人被害一案很重要。」
「我知道。」姜雲影看向嚴暮,「表哥不說是顧及我的名聲,但只要能查到真兇,我的名聲也沒什麼。」
「雲影!」薛長風皺眉。
姜雲影笑著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姨母打算讓我嫁給表哥做側室,因此找郡主商議,二人才吵了起來。」
「郎君……」薛長風懷裡的周氏聽到這話,眼淚掉的更凶了。
「雲影拒絕了,我也拒絕了,我們倆就是兄妹,你別多想。」
「我,不敢多想。」
「你啊,總是妄自菲薄。」
薛長風心疼周氏,將她抱了起來,打算送回屋裡。
「等等!」嚴暮攔了一步,「我有話問周姨娘。」
「問她?」薛長風不解。
嚴暮看向周姨娘,「慕容令宜給你服用紅花的事,你是不是告訴侯夫人了?」
周姨娘忙點頭,「我一回京就告訴夫人了,當時是想請夫人為我做主,但夫人……夫人讓我忍了。」
薛長風心思一轉,臉當即沉下來,「你懷疑毒害我娘的兇手是……」
「只是懷疑。」嚴暮笑了笑,而後退後兩步,「這件事,本王會再查,薛公子先照顧周姨娘吧。」
這案子到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嫌疑人,但關鍵人物也就是那個宮女死了,要想證明慕容令宜殺了侯夫人,又變成了一個難題。
嚴暮和柳雲湘出了藥廬,往山下走的時候,不想那姜雲影追了上來。
「殿下,王妃,還請等一等。」
「姜姑娘有事?」柳雲湘問。
姜雲影跑到跟前,先喘了兩口氣,再道:「還有一事,剛才當著表哥的面不好說,但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必要跟殿下說的。」
嚴暮點頭,「你說。」
姜雲影頓了一頓,道:「呃,那日姨母和郡主吵架,我就在跟前,還聽到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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