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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天地時空都仿佛停止了運轉。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那位李先生,目瞪口呆。
「言出法隨?」
這絕對是蕭凡頭一次見識到,如此恐怖且神秘的強者。
不動聲色間,強敵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那位李先生,一身樸素灰衣,身材中等,其貌不揚,似乎因為常年的憂慮和哀傷,致使整張臉都充滿了滄桑和苦澀之感。
別說什麼強者風範了,活脫一個人到中年又屢第不中,而心灰意冷的窮苦書生形象。
但剛才他開口的瞬間,蕭凡卻明顯感覺到,自然之力,萬物法則,都在縈繞著他運轉。
如同天地的中心,大道的化身一般璀璨奪目!
雖然只如曇花一現。
可片刻後,蕭凡就感覺到驕陽在面前升騰,熾烈而灼熱的光芒,將他渾身上下都照得透亮。
抬頭間,正對李先生的眸子。
「你叫什麼名字?」
李先生淡然開口,眸中的光芒也隨之隱去了。
「晚輩蕭凡,見過李前輩。」
蕭凡如蒙大赦,連忙拱手拜禮。
「我並非武者,只是一個教書先生罷了。」
李先生搖了搖頭,接著道:「看起來,你不是我大唐之人?」
蕭凡有些意外,但還是連忙答道:「不瞞先生,晚輩的確來自海外異域。」
雖然對方很低調,但洞若觀火,隱瞞和欺騙只會自取其辱。
「無妨,大唐海納百川,來了就是大唐人!」
李先生孺子可教般的點了點頭,接著微笑道:「而且你能追殺此獠到這裡,拯救普通黎民,足可見你還是心存俠義之輩。」
蕭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仍呆若木雞的武教頭,以及那些孩子,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君子論跡不論心!」
「或許你另有目的,但終歸是救了。」
李先生微笑道。
雖然笑容在他那苦澀的臉上,仍顯僵硬,但卻給人一種寬恕和輕鬆之感。
蕭凡明白,這位李先生恐怕早就來了。
只是因為他的出現,才沒有直接現身。
而且如果他剛才沒有救這些普通人的話,恐怕對方也不會救他,甚至連他和馬頭異類一塊滅了,都很正常。
就在蕭凡暗自沉吟之際,那位李先生,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一招,便將那黑色木斗攝來。
「如此陰邪冥器,前所未見啊。」
李先生皺眉自語,隨後輕輕一捏,黑色木斗便化作了飛灰。
這一幕,再次看得蕭凡一陣心驚。
陰魂木何等堅硬,恐怕就是通天境強者都很難損壞!
「難不成是一尊武聖?」
蕭凡心中動容。
可對方又表明自己不是武者。
蕭凡也並未在對方身上,感知到任何真氣、法力的修為波動,實在奇怪的很。
「皮咔!」
竄出來的小肥龍看到蕭凡就驚喜的大叫了一聲,但當目光落在李先生身上時,又充滿了狐疑和好奇之色。
李先生打量了小肥龍片刻,也是瞳孔微縮。
「是龍種嗎?」
李先生呢喃一聲,似乎也不太確定,接著抬手便將小肥龍抓在手中,仔細端詳起來。
「先生……」
蕭凡大驚。
但看到李先生只是在看,並未有任何危險的舉動,才緩緩頓住腳步。
只是心中仍然充滿了警惕。
說起來,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
那馬頭異類為了快速吸食生魂,故意避了開大的城池,專挑偏僻的村鎮下手,最後跑到這大山環繞的青水鎮。
誰知卻碰上了這麼一位可怕的存在!
大唐崇文尚武,人人自幼便開始學習修煉,在這荒僻的小鎮居然也不例外。
更奇怪的是,一位武聖級別的強大存在,為何會隱居在此,當一個教書先生?
現在那馬頭異類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可蕭凡和小肥龍,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只要對方願意,揮手間就能抹殺他們。
連一絲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大唐,真是臥虎藏龍啊!」
蕭凡心中感慨。
這時,李先生又轉過身來,手掌托著小肥龍。
小肥龍掙扎著想要逃離,卻動彈不得。
「蕭凡是吧?」
「你可知,自己為何習武?」
李先生的一句話,把蕭凡都給問懵了。
武道世界,實力為尊。
習武還能有什麼原因?
而且無論在天南大陸,還是大唐,人人不都在習武嗎?
「為了掌握更強大的力量!」
蕭凡沉思片刻,認真的答覆道。
「掌握了強大的力量之後呢?」
李先生接著問道。
「只有強大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以及守護最親密的人和事。」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問,但蕭凡還是思考之後,認真答道。
「只是為了守護?」
李先生意味深長的笑了:「力量越強越不受限制,可以獲得掌握滔天權勢,可以收穫人間美女,可以生殺予奪,為所欲為……」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這些都可以是力量。」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李先生的話中,充滿了深意。
也是蕭凡以前,所從未考慮過的。
他自幼習武是職業,而後是為了復仇,再之後就是為了守護父親和家族,來到大唐也希望能儘快強大起來,回去解決天南大陸的麻煩。
當然也有想要和姬池瑤重逢,以及打聽母親下落的想法。
但唯獨,他似乎沒有想過,習武是為了自己。
「如果沒想過,就回去好好想想吧。」
「等你有了答案再來,到那時老夫再將這小傢伙,還給你。」
李先生說完,也不管蕭凡樂不樂意,直接拂袖一揮,便將蕭凡卷上長空。
「前輩……」
蕭凡急了,但話沒說完,就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青水鎮萬里之外了。
蕭凡無奈,只能暫且回去。
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救小肥龍,那是痴心妄想。
但幸好,那位李先生似乎並無惡意。
只是有什麼目的,蕭凡也搞不清楚。
而蕭凡走後,李先生朝著武教頭和那些孩子,同樣拂袖一揮,便有一股清風掠過。
「李先生,您沒事吧?」
「幸好,幸好有剛才那個青年武者出手,否則我們整個青水鎮恐怕都要被惡鬼毀了。」
武教頭第一個跑上來,看著李先生關切的問道。
「先生先生,您見多識廣,剛才那個大哥哥好厲害啊,幾下就把惡鬼打死了,他是什麼境界的武者啊?」
「是啊是啊,他的劍法出神入化,實在太厲害了!」
「我以後也要成為這樣的武道強者,保護我們青水鎮!」
「還有我,還有我……」
孩子們也都圍上來,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個不停。
但奇怪的是,他們剛才目睹的一切,仿佛都忘記了一樣。
惡鬼,在他們的記憶中,反而是被蕭凡斬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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