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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時起,他便沒有和方怡心見過任何一面,書信之上也都是一些關於蘇家和府中瑣事。
方怡心虔誠信佛,因此坐下無數善事,全京城一半兒的人,恐怕都找她免費看過病,抓過藥。
她在災荒之年救下成百上千的難民。
但凡出現在她面前,關乎性命的事情,她都會管。
就這樣一個善良的人,不該如此紅顏薄命。
至於他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藏住了這個秘密的,很簡單……
他將那些人,全都殺了。
只可惜,對方人多勢眾,自己也遭了對方的毒手,身上還被留下了能夠被追蹤到的蠱毒,這麼多年下來,只能東躲西藏,苟延饞喘。
身為佛門子弟,卻大開殺戒,他早就已經徹底墮落。
死不足惜。
暗中一道身影掉在屋頂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等到房間之內徹底安靜之後,黑影才消失在暗夜之中。
影十七立刻回到院子裡,將自己看到的那些全部告訴給夜玄霆。
「王爺,剛剛屬下看到,那位靜心大師可能身體不適,還坐在那邊寫了一封信,因為角度問題,屬下並不知道他信中的內容寫的是什麼。」
夜玄霆微微頷首。
現在已經知道了靜心不是敵人,他們也沒有辦法強迫對方,再去搜查。
只能在暗中悄悄觀察一下他。
「身體不適?」
「嗯,屬下都看到他吐血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影十七詳細的形容了一下那場面,表情有些凝重。
這個靜心方丈實在不像是簡單的角色。
夜玄霆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了敲,隨後抬眸問道:「王妃睡了嗎?」
影十七連忙點頭。
「王妃的房間之內已經熄燈沒了動靜,應該是已經睡下了。」
夜玄霆微微頷首,他忽然起身走出房門,沒過多久之後,就隻身站在了靜心方丈門外。
然後,他敲了敲門,在門口說道:「靜心方丈,叨擾了。」
裡面傳來一點動靜,隨後是細微的腳步聲。
房門被人從裡面推開,靜心的臉色在月光之下顯得越發蒼白。
他看到是夜玄霆之後,表情微微有些意外。
「王爺,您這是……」
夜玄霆微微抬起眸,那雙鳳眸之中古井無波。
「本王來此自然是為了探究方丈您所藏的秘密。」
靜心一愣:「王爺,貧僧早就已經不是方丈了,還莫要用此稱呼。」
「好。」
夜玄霆答應了靜心,隨後道:「大師,不請本王進去坐一坐嗎?」
靜心立刻讓開身側的道路:「這裡是王爺您的地方,您請隨意。」
夜玄霆似是而非的回答:「話也不能這樣說,這是大師您的客房,當然一切都由您來做主。」
兩人稍微客氣了一下,就在房間之中的茶几旁邊落座,夜玄霆也沒有再拐彎抹角,他直接抬眸問道:「大師隱匿行蹤之術何其了得,這麼多年你都沒有被聖山和本王派出去的人發現,可是如今卻被幾個小孩子發現了行蹤,本王怎麼想都想不通。」
靜心倒茶的動作一頓。
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來:「百密一疏罷了。」
夜玄霆卻輕輕搖頭,他手指捏著茶杯,卻沒有要喝的打算:「我相信方姨,她所相信的人,一定是個好人。」
靜心瞳孔微微顫抖了一下,搖了搖頭:「貧僧還稱不上好人二字。」
夜玄霆繼續道:「大師還有多少壽數?」
靜心徹底驚住了,自己的一切好像在面前這個男人面前無所遁形。
他這一次終於認真的看相眼前這個明明還很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男人。
都說他是南夜國的戰神王爺,他還曾經以為這不過是別人虛捧出來的稱號,如今,卻是讓他覺得,百聞不如一見。
他那雙眸子,好似能夠將他所有心思想法看穿。
夜玄霆有些事情只是不說,只是礙於面子,卻心如明鏡,一切都了如指掌。
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保護好那個人的孩子……
他嘆了口氣道:「王爺猜的沒有錯,是貧僧故意泄露了行蹤。」
他終於表情嚴肅的開口道:「貧僧還有不到半年的壽命,在十幾年前,我受傷之後離開這裡,一直都在躲避聖山的追殺,所以我說自己不知道聖山,確實是在欺騙你和王妃,只是不想你們參與進來,為我的事情發愁。」
夜玄霆認真的聽著。
他隨口開口:「十幾年前我還小,是你一直都在保護阿嫵他們,除了死在現場的那些黑衣殺手,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聖山中人,全部都是被大師您處理的吧。」
夜玄霆一語道破玄機。
他好像什麼都知道,來問他這些事,也不過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猜測的正確與否。
靜心半天都沒能說出話,最後只能無奈點頭。
「正是。」
「您所說的殺孽實際上就是如此造成的,以至於當年你選擇背叛佛門還俗。」
靜心:「……」
猜的半點兒不假。
他人都驚呆了,看著夜玄霆的眼神越發震驚。
「王爺這些事,都是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
夜玄霆如實回答,聲音平靜無波,好像這些猜測,對他來說只是日常操作,並沒有什麼可驚奇的。
靜心久久無言:「阿彌陀佛……」
「大師既然已經不是佛門子弟,就不需要再念這些了。」
被扒的底褲都不剩的靜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既然王爺都知道了,那您還來貧僧這裡做什麼?」
「來詢問您來京城的最終目的,也許本王能夠幫上一些忙。」
他頓了頓,雙眸明亮,好像天上最璀璨的星。
「你不當著阿嫵的面說出來,就證明這件事一定不能被她知道,可是,本王想要知道關於她的一切,希望大師您這次,能夠一五一十的和本王說清楚。」
靜心沉默良久,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在對方眼中已然沒了任何神秘可言,只能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王爺想要知道,那貧僧……就都告訴王爺罷了。」
夜玄霆洗耳恭聽。
就見到靜心唇瓣顫抖了一下,說了他最後一個秘密。
「貧僧回來,是為了給王妃續命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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