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木坂之廚不神 第五章 我要把山下美月贏回來

    早晨七點，霓虹、東京都的某所醫院內，王衍山換下了自己身上的病號服，將其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了床邊。

    背部的灼燒感早已經消失，除了說話時的嗓音依舊沙啞、睡夢中的夢魘依舊存在以外，其餘狀態全都回到了火災發生前的水平。

    「這套衣服不帶回去？」美波調侃著問道。

    「害，誰把這晦氣玩意兒帶回家啊，」王衍山搖了搖頭，看到美波因為長時間睡眠不足而有些疲憊的臉，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走，回家，哥給你做好吃的去。」

    負責衍山病房的小護士淚眼婆娑，雖然只有短短兩個禮拜不到的時間，但她已然和美波相處出了不淺的姐妹情。

    「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她抓著美波的手，眼眸中儘是不舍，「萬一別的護士又跑過來看小王桑我可怎麼攔啊？」

    王衍山面上沒有說話，在無視了小護士話里明顯的邏輯漏洞後，他的心裡犯起了嘀咕——在住院時，他幾乎沒有見到過除了這個小護士之外的其他年輕護士。

    而後小護士意識到了自她入職以來遇到過的最難搞的病人終於出院後，原本含著朦朧淚珠的雙眼恢復了如她平時一般的雀躍模樣，她積極地接過美波手中的包裹，「我來幫你提吧。」

    王衍山：呵，姐妹情深不過如此。

    小護士的腳步越走越快，一口氣走到了住院部的大門口，待到她回過神時，身後只有衍山一人，美波早已消失不見，她說剛剛她身後的腳步聲怎麼這麼不對勁呢？

    「你和美波到底讓我錯過了多少漂亮姐姐？」王衍山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話的內容讓小護士手中的行李應聲而落。

    沒有行李提的雙手瞬間就空了出來，她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可一個都沒攔，都是梅澤桑把她們攔回去的。」甩的一手好鍋。

    這手以美波為擋箭牌確實是漂亮，但這並不意味著衍山在接下來就不會對她略施小戒。

    「她們有沒有給我寫情書？」他戳了戳小護士的額頭，身高上的壓制讓身為年上的小護士的氣勢瞬間矮了一截。

    在美波給衍山辦理完出院手續，來到住院部大門時，看到的就只有坐在長椅邊拿著一摞信細細品味著的衍山，至於那小護士，早已不見了。

    「她人呢？」美波見放在長椅另一邊的行李，疑惑道，「我辦理出院手續的速度應該沒有那麼慢吧？」

    「哦，她啊。」王衍山不疾不徐地收起手上的信件，面色沉靜地把手頭上的一摞信都塞進了包里，「剛剛說是工作太忙了，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裡等你。」

    一眼看穿了衍山的偽裝，美波將音量提了提，「你又欺負了人家是吧？」

    「誒？你怎麼知道？」王衍山愣了愣，隨後像護寶貝似的把包往懷裡攏了攏。

    這裡的信，自己可還沒看完呢。

    美波翻了個白眼，在衍山表哥住院的這段時間裡，最大的樂趣除了趴在床上看手機，就是逗弄這個小護士了。更何況，表哥那打小就有的只要一撒謊就會大小眼的毛病，他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看見被衍山攏進包里的眼熟的信件，她又翻了個白眼。

    衍山表哥之前會把收到的情書都看一遍的主要目的，便是從中摘抄出好詞好句，然後再在合適的時機將這些話說給美月聽。

    現在嘛…她不知道衍山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反正他也不會和這些人談戀愛。

    表哥這個人啊，看起來待誰都熱情，實際上可比那齋藤飛鳥的籃球都難追得多。

    「王桑你好，非常抱歉如此唐突地給你寫這一封信」陳詞濫調的開場。

    「你好，這是我寫給你的情書，裝滿了我對你的無盡愛意和思念」太土。

    「我會在每一個黎明，每一個黃昏，每一個星辰夜，每一個雨後的早晨，想起你。」見都沒見過面的表白，怎麼能這麼寫呢？

    王衍山將一封又一封的信攏到了另一邊，自己本想給她們機會的，奈何她們光是在寫情書這一點上就不過關。

    唉，也許世界一級情書創作家就不適合通過對方的情書來開啟一段戀情吧，強者無敵啊。

    衍山悵然。

    他把看了的、沒看的情書統統扔進了垃圾桶，走下了二樓。

    美波已經出去買菜了，乘著這個機會，他正好可以做些美波最近一直強烈反對讓他做的事——下廚。

    其實不光是下廚，凡是任何會接觸到火的事，她都不會讓自己做，甚至連她下廚時，都會將廚房門關得緊緊的，連絲火苗都不讓他看到。

    這是出於對他的保護，他知道。但『被保護得太好的人，長不大』這件事，他也知道。

    更何況，他是個廚子，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的廚藝。

    翻了翻冰箱裡的食材，他找到了美波出門買菜的原因。

    王衍山勉強找到了一根黃瓜和兩個土豆，整個黃瓜炒土豆？還好對於中式家常菜而言，任何奇怪的搭配都不會顯得太奇怪。

    畢竟，王衍山今天的目的也不是做出什麼a級料理，只要能炒上菜，開上火，就是衍山的勝利。

    專業的廚師，在拿到食材的一瞬間，便能在腦海中想到多種烹飪的方式。

    土豆作為同時擁有爽脆、綿密兩種進階路徑的食物，與許多食材都能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恰好黃瓜也屬於爽脆的食材，在腦海中勾勒出成品的模樣後，王衍山便就行動了起來。

    去掉黃瓜中含水量充足的瓜瓤，王衍山按照酸辣土豆絲中的土豆絲標準將黃瓜切成了粗細為2*2mm、長度在80mm的標準細絲。

    遵循同一盤子中的食材需要形狀相同的原則，王衍山如法炮製，將土豆絲也切成了標準的細絲。

    這不僅僅只是為了好看，也是為了讓鍋中的食物能夠受熱均勻，不至於出現成絲的食材已經煮軟，而成塊的食材還沒有熟。

    和黃瓜絲的處理不同，土豆絲的處理多了一步——清洗土豆表面多餘的澱粉，泡進清水裡備用。這一步既能防止土豆氧化變黑、提高土豆色澤，也能讓土豆的口感更加的爽脆。

    站在案板前握住刀柄的實感、手起刀落間的利落感讓王衍山的心中踏實了些，他拿起一根已經切好了的土豆絲，一頭方一頭尖，長度、粗細均是教科書中的標準。

    看來自己的手還沒有生，對自己的信心回復了些，王衍山深吸一口氣，打開了灶火。

    灶火由底部升起，那火往上升的一瞬，王衍山只覺得那火仿佛要燎到他身上一般，這讓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沒事、沒事、這並非那天的野火，而是可以完完全全由自己掌控的火。

    王衍山安慰著自己，壓抑著逃跑的欲望，小碎步移向了灶台。

    將鐵鍋放置於火焰上，倒映在眼眸中的紅少了些許，但這並不能讓王衍山心中的恐慌也少上些許，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靠近火焰處傳來的溫度，他清晰地知道，那鐵鍋之下有一團燃起的火焰。

    這是本能和本能的對抗。

    身為廚子的本能在身體上略占了上風。

    倒油、下菜、撒入調料、翻炒。

    每一步必要的環節都沒有少。

    求生的本能在精神上大獲全勝。

    心悸、出汗、雙眼赤紅、頭痛。

    每一項應激該有的反應都沒有少。

    倒油的量、下菜的時機、調料的比例、翻炒的次數。

    每一步都不對。

    王衍山機械地翻炒著眼前已不能被稱之為食物的食物，大腦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表哥！你在幹嘛！」美波關掉了灶台上的火，劈手奪過王衍山手中的鍋鏟。

    瞳孔收縮，神志恢復了些，「我…？」

    王衍山愣愣看著面前已然哭得梨花帶雨的美波。

    美波抱住了面前的衍山，對著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沒有撒嘴。

    肩膀處傳來的疼痛讓王衍山的神志徹底恢復，感受著美波越來越大的嘴勁，衍山沒有喊疼，只是默默回抱住了美波。

    衍山的動作讓美波突然鼻子一酸，她撒開了嘴，拼命忍住沒有再落淚，但卻死命地抱著王衍山不肯撒手。

    「不做廚子也可以的，你為什麼非要這麼逼自己？」抽泣聲漸息，美波鬆開了手，她看向王衍山問道。

    看到美波哭紅了的雙眼，衍山下意識地迴避了與她的對視，他看向鍋里的一片焦黑，握緊了雙拳，「因為，我想把山下美月贏回來啊。」

    衍山的聲音並不大，但在美波的耳邊卻依舊如驚雷一般。

    「她已經成為了偶像，在未來不管發展得好還是壞，見識過世面的她，是看不上作為小飯館廚子的我的。」

    「雖說也有小偶像嫁給普通社員的，但我總不能期望美月發展得不好吧？」王衍山笑了笑，「我現在能依靠的、能讓我有足夠的被選擇的底氣的，就是我的廚藝了。」

    「人總不能沉溺於過去，但可以帶著過去，踏上前往未來的路。」

    「所以啊，在這方面，你就不要攔著我了好不好？」

    王衍山低下了頭，聲音中透露著些許懇求。

    美波張了張嘴，心裡五味雜陳，最終卻只能嘆息無奈一笑，「真不懂你在想什麼。」

    「也許等你遇到喜歡的人了之後，就能明白我在想什麼了。」衍山回答道，隨後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恨恨地說道，「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家臭小子了。」

    喜歡的人嗎？那這樣的話，也許自己已經知道表哥在想什麼了。

    這麼想著，美波的鼻子又一酸。她趕忙把王衍山趕出了廚房，「這種事還是得循序漸進，哪有上來就這麼刺激自己的！」

    關上廚房門，靠在廚房門上的身體緩緩滑下。

    怎麼，這眼淚一直掉呢？

    被趕出廚房的衍山這才有空看腦海中系統傳來的信息，在他被美波從夢魘中拉出來時，他就聽到了提示音，但那時的他並沒有心思去聽、去看。

    「檢測到宿主職業傾向【廚師】目前進度已達到100%，本系統將升級為【廚不神】系統，預計此次更新需要2個工作日，請宿主耐心等待！」

    「期待與宿主之後的合作。」

    「祝宿主，廚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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