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淇王殿下駕到。」隨著一陣尖銳高亢的聲音響起,元武帝與長孫燾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
侍衛跪了下去。
宗婦們連忙行禮。
「兒臣見過母后。」元武帝行過禮後,坐到了太后的下首,接著叫眾人平身。
「你來了。」陸明瑜不知什麼時候含了一大包眼淚,委屈巴巴地望著長孫燾。
「小心肝,這是怎麼了?」長孫燾大驚失色,顧不得儀態沖向陸明瑜,又是擦眼淚又是柔聲哄著,「不哭不哭,誰欺負你了?看把你委屈的?」
眾人的臉色,已不足以用震驚來形容。
方才還大殺四方的淇王妃,什麼時候醞釀出這麼一大包眼淚?
陸明瑜把通紅的手掌擺給長孫燾看:「嚶嚶嚶……剛剛打人把手打疼了。」
長孫燾一臉心疼,把她的手接過來吹著:「誰的臉皮這麼厚,把你的手都給弄疼了?」
「淇王妃,你……」太后氣得半死,正要開口卻被元武帝揚手阻止。
福王妃咳了咳,示意長孫燾往腳下看。
長孫燾把目光從她小王妃的身上不舍地撕開,終於看到口鼻流血,臉頰紅腫的蕭眉若:「呀,這人怎麼這麼丑?本王的眼睛快瞎了!」
他扭頭看向元武帝,一臉不悅地道:「陛下,也不是臣說您,您怎麼選了這麼個醜八怪做妃子,臉皮厚還長得醜,你如何下得去嘴?」
臨江王妃開口了:「淇王,此事的重點是否應是淇王妃打了蕭貴妃?你……」
長孫燾臉色猛地一沉,足以讓所有人噤聲的壓迫感,充斥著整個大殿,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膠著的空氣,長孫燾的聲音是那樣清晰:「什麼時候輪到臨江王妃教本王如何做事了?」
臨江王妃臉色一僵:「淇王,我也不過是說句公道話。」
「公道話?」長孫燾輕笑一聲,音量忽然拔高,「公道就是有人把本王的妻子弄哭了,而你們還偏幫兇手?王妃在家,本王供著寵著,半點委屈都不讓她受,這進宮不到一個時辰,又是氣哭又是手腫的。」
「今日你們最好給本王一個交代,否則……本王要去問問這些叔叔伯伯兄弟們,為什麼放縱自己的妻子欺負本王的小王妃!」
神啊神啊。
不得了不得了。
淇王不分青紅皂白的能力不得了。
淇王的眼睛已經瞎了,竟如此縱容淇王妃,真是不得了!
太后惡狠狠地看了陸明瑜一眼,迎上新帝詢問的目光,解釋道:「淇王妃真是小題大做,哀家不過是想給淇王尋幾個可心的側妃,問她的意見,誰知她卻裝瘋賣傻,貴妃不過是說她兩句,她就動手了。」
元武帝還沒有表態,長孫燾的聲音,惶恐地響起:「小祖宗,你別惱你別惱,本王沒有娶側妃的意思,別哭別哭,你這是挖本王的心,好了好了,別哭!」
太后見長孫燾這個反應,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她不顧元武帝的阻攔,怒聲道:「淇王妃,你這怎麼回事?為丈夫納妾開枝散葉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怎能如此善妒?竟然……」
「太后!」長孫燾溫柔地為陸明瑜擦淚,態度卻沒那麼和善,「納不納妃,什麼時候納妃,那是臣自己的家事,母后在世時尚且沒有干涉過臣,不知太后為何對臣的家事如此感興趣?」
「太后若是太閒,不若趁著年輕繡繡花,忙起來就不會整天想著操心別人的事情。」
太后勃然大怒:「長孫燾!你怎麼跟哀家這般說話?」
長孫燾嗤笑一聲:「哪般說話?太后在臣妻子孕期時,當著她的面說要給臣納妾,還縱容一個小輩對臣的妻子口出狂言,姑且不論眼下正值母后與皇兄的孝期,不該談論婚事,就說你辦的這事,它是人事麼?想要本王尊敬,首先也得像個人才行!」
長孫燾目光逡巡一圈:「還有你們!本王的妻子只有十六歲,你們一個個都是昨日黃花了,也忍心眼睜睜看著本王的妻子被欺負,還真是為長不尊,為老不尊!」
「今日我長孫燾就當著你們這些人的面指天發誓,這輩子我的妻子和女人永遠只有陸明瑜一人,要是我負了她,就讓你們這些在座的婦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眾人驚:「……」
請問為什麼是她們被天打雷劈?
福王妃出言提醒:「淇王,別太過火了。」
長孫燾軟了聲音,解釋道:「福王妃奶奶,不是孫兒過火,而是孫兒看不得王妃她受委屈,孫兒都奔三的人了,好不容易遇到這麼個可心的寶貝疙瘩,可不得眼珠子小祖宗一樣供著麼?有人欺負她就是戳孫兒的眼,挖孫兒的心。」
福王妃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一片寂靜之中,陸明瑜的抽泣聲清晰可聞。
蕭眉若撲倒在地,也跟著哭哭唧唧地道:「陛下,淇王怎能如此是非顛倒?臣妾方才也是在為他說話,被淇王妃打成這樣臣妾未說委屈,可怎麼錯的竟是臣妾?」
元武帝啟齒:「你說你在幫皇叔,你如何幫呀?」
蕭眉若見元武帝態度和緩,心裡頓覺有戲,終究是自家人,怎麼也會幫自己。
她舉袖擦淚,哭道:「陛下,外頭都在傳越國公愛慕淇王妃,臣妾只是好言勸她幾句,讓她平時注意著點,別給淇王臉上抹黑,怎麼就挨打了?」
福王妃輕輕搖了搖頭。
果然,下一瞬間,元武帝勃然大怒。
「混賬!」他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猛然擲在地上,指著蕭眉若的鼻子,「皇嬸是誰?你又算什麼東西?你敢這樣跟皇嬸說話?!」
太后急了:「皇帝……」
元武帝登時打斷太后的話:「母后,貴妃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你可知父皇彌留之時,是誰守的歸雁城,你可知北疆十數萬將士餓著肚子時,是誰冒著生命危險,把糧草送到將士們手裡?」
元武帝的聲音鏗鏘有力:「是皇嬸!皇嬸她於我大秦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
「皇嬸是朕金口親封的護國王妃,貴妃她算什麼?於情於理,她都不配在皇嬸面前叫囂!」
喜歡乖,叫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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