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衛殊握緊腰間的佩劍,叫了幾個麒麟衛,尾隨長孫燾身後疾追。
長孫燾還沒趕到之時,虞清歡這邊已被逼入絕境——黑衣人看出了她的功力,四面八方將她圍住,若非地上的幾具屍體擺在那裡,讓黑衣人尚且有一絲忌憚,只怕虞清歡此時已命喪黃泉。
面臨這樣的關頭,臨危不亂根本就是屁話,雖然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但她虞清歡如果今晚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別說鴻毛,只怕腋毛腿毛都比這重!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她可不想死得和重要部位的毛一樣輕,一文不值!
見黑衣人已逐漸逼近,虞清歡當今立斷,空中一個旋身,便把紅綢割斷,提著個燈籠往下落。
那些站在紅綢之上的黑衣人忙著穩住身形,而地下的黑衣人劍尖直指虞清歡,只要她落到地上,必能將她亂刀砍死。
誰知,虞清歡在半空中將燈籠拋下,而她腳尖輕輕點在燈籠之上,趁上方的黑衣人自顧不暇時,又往更高處掠去,中途還劫了個即將掉下的燈籠。
她當機立斷,把袖子裡準備拿去撒在夫子們廁紙上的痒痒粉一股腦地倒進燈籠之中,又把方才趁亂揣在腰上的煙花扔進燈籠里,拉了它的繩線,最後放開手中的燈籠。
那煙花燃了之後,猛射而下,在還未落地時,砰地炸開,燈籠里的痒痒粉,隨著茜紗的碎片四下飛舞,波及數位黑衣人,他們登時在地上不停翻滾,抓撓著臉龐。
可同時,虞清歡也沒了借力的東西,身上力道一泄,整個人便墜下來,她用僅可以控制的右手,握緊魚腸,劍尖直指他人的方向。
她已帶著覺悟,就算是死,也會拉個墊背的。
然而,英雄不救美,哪來那麼多難過美人關的故事?
虞清歡作為長孫燾的王妃,此時此刻,若是長孫燾再不出現,必定是月老瀆職了。
像所有摺子里的橋段,虞清歡落入了長孫燾的懷抱里,帶著震驚,帶著茫然,接著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噗」,長孫燾反手一劍,便有黑衣人命喪劍下。
「你怎麼才來?」虞清歡撇撇嘴,「不知道我害怕麼?」
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把自己的耳朵都震聾了,換做以往,她必定是故作鎮定,然後從容地找個地方躲著,躲在長孫燾的羽翼之下,躲在他奮力搏殺出來的安全之地。
可今日,她偏偏得了失心瘋,看到長孫燾急切的眼神時,竟在第一時間向長孫燾撒嬌討糖果,就好像沒吃過糖的孩子一樣。
「回去你怎麼罰本王都行。」長孫燾摟緊她的腰,一轉身,依擺旋飛間,長孫燾又結果了一個黑衣人的性命。
他目光下垂,看到虞清歡胸前多出來的包時,皺起了眉頭。
虞清歡連忙捂住胸前,得了失心瘋的她病情更嚴重了,張口便解釋:「看什麼看,我又沒有多長出一個波。」
「波?什麼波?」長孫燾把他摟緊,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直刺另一個黑衣人的胸膛,「本王是奇怪,到底什麼東西捷足先登了,竟連本王也慢了好幾步。」
「你流氓!」虞清歡惱羞成怒,橫眉豎目地瞪著長孫燾,面目凶神惡煞,耳根卻在暗夜裡悄然紅透。
難以抑制,難以想像,更無以適從。
長孫燾摟著她往後掠開數步,躲過了黑衣人的襲擊,此時的長孫燾,一頭烏髮飛舞,寬袍廣袖清風,殺人如同閒庭信步,他是巍巍皚皚的雪山,亦是皎皎潔潔的明月,更是神秘無垠的暗夜。
火光三三兩兩,天上星星點點,全都倒流進他的眼眸之中,於是他的眼裡有了星河,而虞清歡的眼裡,卻裝滿了他的臉。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出色的男人,是存在所有少女春閨夢中的天神。
虞清歡覺得眼前晃了晃,好像被什麼迷了眼。
恰此時,一道刀光閃過,虞清歡想都沒想,便以身將長孫燾護住。
血,登時迸濺。
「王妃——!」長孫燾目眥欲裂地喊了一聲,惶急,驚恐,眼眸碎裂,那些星光都散成片。
虞清歡緩緩伸出手,觸碰他因焦急而痙攣的臉,最後,唇角開合:「淇王,你已經遍體鱗傷了,這一次,換我替你……」
長孫燾握住她的手,焦急地問她:「你怎麼這麼傻,疼麼?」
虞清歡笑了笑:「不疼,咳咳……一點小傷而已,只盼你記住,你的這條命是我的,是死是活,以後都得我說了算。」
長孫燾點了點頭:「對不起,下次本王再也不佩戴鑲嵌寶石的腰帶了,瞧把你的手的咯出血了。」
一手捏著刀鋒的衛殊,在聽到這樣的對白時,手禁不住一松,險些被黑衣人從掌心砍斷。
一腳踹碎黑衣人的胸膛,他忍著劇痛,惡狠狠地瞪著二人——擋刀的是他衛指揮使大人好不好?!他衛指揮使才是救人一命的英雄好不好?!他魏指揮使的手很疼好不好?!
衛殊幾乎咬碎一口牙,恨不得衝過去把這對厚顏無恥的狗男……美女給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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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黑衣人前仆後繼而來,衛殊不得不應戰,很快,被虞清歡和長孫燾殺得差不多的黑衣人,均已伏誅。
麒麟衛拱手道:「指揮使,大家都服了毒,一個活口都沒有。」
衛殊撕下一條布帶,隨手綁在掌心的傷口之上,淡淡地道:「立即追查紫煞閣,若是他們不交代買主,就帶麒麟衛剿了他們的老巢!」
麒麟衛領命退下,虞清歡走過去:「多謝衛指揮使相救,本王妃正好略懂醫術,如若衛指揮使不嫌棄,就讓本王妃為你止血。」
「不嫌棄。」衛殊把手掌伸過去,「快止吧!你看血都流了這麼多了。」
虞清歡正想走過去,長孫燾拎著她的領子,把她拉到了身後,對衛殊皮笑肉不笑地道:「衛指揮使救了王妃一命,大人之前對本王的所作所為一筆勾銷,那幾萬兩醫藥費本王也不要了,衛指揮使趕緊回去治傷要緊。」
衛殊挑唇:「比起那幾萬兩巨額債務的抵消,下官更想把這因為替王妃擋刀的手交給王妃治療,相信只要一經王妃那雙巧手治過,這傷必定好得快。」
說著,衛殊又把手伸過去:「王妃,你忍心看自己的恩人血流不止麼?」
虞清歡從長孫燾的臂彎中探出小腦袋:「我忘了,手剛剛摸了毒藥,若是由本王妃親自替衛指揮使治傷,只怕衛指揮使無命消受這份福氣。」
正說著,小茜扶著受了驚嚇的綠猗,向虞清歡這邊三步並兩步地奔來。
忽然,一支利箭劃破暗夜,對準虞清歡的背心射出。
喜歡乖,叫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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