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放眼望去,只見遠方的天際漫天紅霞,詭雲密布,泛著令人驚悚的殷/紅。
那可怖的紅雲,像是活了一般,如三千尺瀑布傾/泄而下,垂流在皸裂的土地上。
顧念指著血紅的天際,好奇地問道:「那條紅色的河,怎麼從天上流下來?」
藍靈靈呢喃:「這就是所謂的血流成河?」
長孫燾道:「這一關與上一關可能存在關聯,須得往高地走。」
眾人不敢耽擱,迅速撤往離得較近的左邊山脊。
雲斐也被搖醒,拽著就往高地跑。
那紅色的河流越來越近,轟隆奔騰如千軍萬馬,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巨濤翻滾,沖刷著旱地,水花四濺,裹挾著摧枯拉朽之勢。
就在眾人登上高地時,巨流帶走泥土,使得兩旁的石坎幾乎要塌陷下去。
等過了許久,水浪才平息下來,緩緩流動。
這是一條鮮紅的血河,河水由淺至深,顏色也呈深淺變化,放眼望去,當真是一條觸目驚心的血河。
陸明瑜眼底倒映血色,唏噓道:「我以為的血流成河,是流血如河,卻不曾想是這樣的情況。」
藍靈靈道:「這樣一條河,看不出有什麼危險,就算是毒河,我們不碰便是。」
瑤娘輕輕搖搖頭:「不,靈靈姑娘,據說十災里,這一災是最詭異恐怖的。」
南宮綏綏道:「不知這一次的出口會在哪裡?」
陸明瑜用手擋在額頭,放眼望向遠處,長天仿佛與赤地融合在一起,看不到邊際。
她嘆息一聲:「若出口不在附近,頂著烈日估計很難走出去,就算我們的水夠,這麼高的溫度,長期走路身體肯定吃不消。」
眾人相視無言,才短短時間,已是汗流浹背。
若是沒有烏雲避日,光這溫度就會要人性命,但若天降大雨,泥化為淖,也不可能走得出去。
這是一處死境。
阿六想把顧念放下來,卻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整個人往前撲倒,所幸司馬玄陌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他惱怒地踹石頭一腳,結果差點沒把自己的腳趾給踢斷。
這一動作,卻也讓「石頭」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這是一隻石鹿,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宛如真的一般。
藍靈靈道:「誰那麼無聊,雕鹿做什麼?」
司馬玄陌解釋道:「有的民族相信鹿是吉祥的小獸,甚至有人還信奉森林中的鹿神,有鹿的雕像並不奇怪。」
阿六又拎起一隻壁虎,遞到眾人面前:「那這又是什麼?有人還信奉壁虎神的?」
陸明邕接過壁虎的雕像,遞給長孫燾:「昭華,你瞧瞧,這壁虎的樣子也太逼真了些,一般這麼精緻的雕像,不會在山野里出現。」
長孫燾默默地看了許久,道:「這是真的壁虎,你瞧這幾處細節,只是不知道它們怎麼會石化?」
謝韞道:「這條河是否會是傳說中的弱水?」
陸明瑜道:「弱水?那隻存在一些神話故事中,比如《海內十洲記·鳳麟洲》中有載,『鳳麟洲,在西海之中央,地方一千五百里,洲四面有弱水繞之,鴻毛不浮,不可越也。」看書溂
「這處無論是方位還是特徵,都不太符合。」
長孫燾沉吟片刻,道:「我曾看過一些雜文,聽說東荒有冥河,有能夠將生物石化的魔力。」
正說著,一個離河較近護衛像著了魔似的,目光呆滯地往河邊走去。
他在河邊站定,像是陷入了某種魔怔,不一會兒,便向湖裡倒去。
陸明瑜最先發現他的異常,拋出披帛捲住他的腰身,可還是遲了一步,他已浸泡在水裡。
當陸明瑜將他拉上來時,他已是一具硬/邦邦的石雕。
謝韞眉頭緊鎖,見他連衣裳都被石化了,便把手帕丟進去試試。
果然,那塊帕子也變成了一方薄薄的石塊。
他道:「這水很奇怪。」
司馬玄陌道:「都離河遠點。這恐怕就是這一關的最險惡之處,我們須得儘快商量出章程,再這麼逗留下去,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
正說著,對面忽然有了動靜,一群美麗的大鳥結隊而來。
那是一種長相似鸛的鳥兒,有著短短的尾巴,羽毛白而帶橙紅色,飛羽黑且覆羽深紅,諸色相襯,艷麗瑰美。
它們陸陸續續進入水中,卻沒有被石化,反而在湖中游泳嬉戲。
陸明瑜皺眉:「這些鳥哪兒來的?」
長孫燾道:「憑空出現,姿態卻十分自然,不像是偶然誤入。」
陸明瑜道:「這麼說來,這群鳥將會是我們出去的關鍵,且看它們回哪兒了。」
司馬玄陌道:「不大可能過得去,這河面至少十幾丈寬,輕功沒辦法越過去,中途一旦氣勁散了,必定落入河裡死於非命。」
謝韞道:「如果能搞清楚那種鳥為什麼不怕這條河,我們出去的機會就大了。」
南宮綏綏道:「辦法一大堆,但如何實行呢?」
司馬玄陌一捋袖子:「且讓我把它們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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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瑜連忙喊住他:「沒發現那鳥距離我們幾十丈寬?怎麼抓?」
司馬玄陌道:「守株待兔,它們會游過來的。」
雲斐這時終於醒了過來,他見眼前的情況,先是一懵,隨即道:「滎陽王力氣大,把我拋過去,我先過去探探。」
司馬玄陌道:「死活不論?」
雲斐道:「賤命一條,不用論。」
事實上,這個方法大家都能想到,只是太過危險,所以沒提出來。
雲斐活動活動筋骨,整個人忽然掠起,足尖點在司馬玄陌的掌上。
司馬玄陌用力一掌,他便如鵬鳥飛躍而起,掠向河的對岸。
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以如此速度下去,他到對岸不成問題。
可就在中途,他仿佛受到蠱惑一般,整個人卸去力道,直接往湖裡下墜。
由於距離太遠,救他已來不及。陸明瑜不再遲疑,直接將手中的劍擲出去,那劍正中雲斐的肩膀,但卻並未卸去力道,直接將他帶往對岸,重重跌在地上。
可儘管如此,雲斐依舊沒有醒來,不知是因為河的影響,還是被陸明瑜刺暈,總之,便癱在那裡一動不動。
司馬玄陌惋惜地道:「可惜了,要是還活著能問幾句話,這會兒估計死了吧!」
長孫燾道:「這一劍死不了人,可能是受河水影響昏過去了。」
陸明瑜道:「我試試馭獸術能不能用,若是能召那群鳥兒過來,興許能找出解決之法。」
喜歡乖,叫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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