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下了台,換上的是西域的舞娘和樂師,悠揚歡快的樂曲和婀娜多姿的舞蹈將大會的氛圍從先前的緊張拉回到了輕鬆愉悅狀態。
身為一名波斯王子,薛西斯雖然從小過著流亡的生活,但是山珍海味還是吃過不少的,最近來到大夏的地域後,他就深深地痴迷起用兩根竹棍子夾菜吃的這種高雅進食方式。
想起以前動輒就用手抓飯吃的這種陋習,他就很懊惱,為什麼自己沒有好好練習用筷子吃飯,今天要和拉緹絲女士同場用餐了,她如果看到本王子不會用筷子,她會不會很嫌棄?
西域這種地方不需要中原的規矩,什麼分餐制,什麼跪坐著吃飯,全都要不得!
在他的理解中,只有台上唱著大戲,下面一排排大圓桌,長條凳,親戚朋友圍在一起,涼菜熱菜一起上,扯起口袋往裡折,還沒吃到菜呢就被哄搶一空,等到拔絲一上桌,大家同時發動大卸八塊技能,把嘴皮子燙破也要搶下一大塊!
這才叫宴席!余者皆不足與論。
但這個想法剛剛提出的時候就被徐婉儀女士無情鎮壓,如果真的照張鵬的這個想法做下去,那她北庭城和郡主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張鵬只好撇撇嘴,只認為是古代人沒有見識,不懂得我們現代人吃席的快樂。
於是那些剛剛趕製完曲轅犁、耬車和水車的軍中木匠們就再次遭了殃了。
在無情郡馬爺的淫威之下,這些工匠們被迫再次加班加點,照著張鵬的給出的圖紙打造紅木靠背椅、圓面兩儀八仙桌和圓形轉動桌面。
原本愁眉苦臉的但工匠們拿了張鵬的圖紙之後卻一個個都變得興奮異常、坐立不安,一個勁兒的問將來自己還能不能按照這種桌椅的模型自己打造售賣營生。
張鵬對於這種沒有科技含量的技術一向不怎麼在意,點點頭就答應了工匠們的請求,他一心覺得讓工匠們一個多月不眠不休的工作是有些過分了,決定給他們一些加班費以作補償。
但工匠們聽說了郡馬爺的獎賞之後紛紛不幹了,在作坊里鬧罷工,張鵬一頭霧水的問了負責發放加班費的哥舒炎是怎麼一回事。
結果是說這些工匠對於張鵬要給加班費的事情十分不滿,他們為郡主府打造工具器械本來就是分內之事,況且郡馬已經給了他們可以傳家致富的圖紙,如果再收了郡馬額外的獎勵,那他們豈不是成了占便宜沒夠的狼心狗肺之人?
這下可把張鵬給聽懵逼了,他第一次聽說員工拒絕加班補償的,他試著跟工匠們溝通,這份錢是他為了犒勞大家而給出的,大家安心拿了便是。
結果領頭的那幾個大匠竟然脾氣臭的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不僅不領情,反而把一麻袋加班補償錢劈頭蓋臉摔在了哥舒炎腦袋上,然後把作坊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讓張鵬碰了一鼻子灰。
這特麼算怎麼回事?拉著要跟大匠拼命的哥舒炎回到郡主府,把這件事情說給了徐婉儀聽,徐婉儀竟然也覺得張鵬做的不對,說什麼恩賞不可過重,凡是過猶不及,工匠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你張郡馬強給賞賜,其實就是在踐踏他們的職業操守和為人的尊嚴云云。
張鵬的心神受到了一次衝擊,後世的世界觀第一次在八世紀的樸素價值體系中崩出了一絲裂痕。
於是就有了今天眾西域豪商座下的精緻靠椅,張鵬摸了摸屁股下的椅子,又想起了那個該死的老匠人把椅子放到自己面前時候那副用鼻孔看人的樣子,別說哥舒炎,就連他自己都有上前給他一老拳的衝動。
結果自己沒來得及發動「耗油跟」,徐婉儀卻微笑著走上前去好言好語的安撫那倔老頭工匠,又是賞了布匹糧食,又是給老頭的兒子賞了差事,最終在張鵬目瞪口呆中,那倔老頭竟然感恩戴德的給徐婉儀磕頭,臨走的時候卻苦口婆心的勸張鵬莫要再行此荒唐之事。
這算什麼,我張鵬受苦受累受白眼,好處名聲全讓你徐婉儀得了?
想到這裡,張鵬剛剛力壓西域群商時的意氣風發頓時消失不見了。
農研院學子們很是麻利的把先前桌面上的茶點、名單表收拾乾淨,然後開始陸陸續續的布置餐具。
精美的瓷質餐具在明亮的琉璃燈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學子們把這些寶貝放在了商人們的面前。
即使是薛西斯看到了這種天青色紋路,釉色均勻雅致的瓷器也是歡喜的不行,這套餐具中包括了一個餐盤,一個湯碗,一個茶杯,一個酒盅,一個湯匙,一副包瓷木箸,他口中滿是讚美之詞,拿起那個精美的水杯反覆的端詳。
李驍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身為大夏的親王,見到了精美瓷器也是種類繁多,但今天的這一款確實見所未見,他忍不住的看向了張鵬一眼。
「姐夫,這瓷器也是咱們兩廠出品?」
張鵬沒好氣的瞥了李驍一眼,說道:「有了它,有了琉璃,兩廠就變四廠了,問這麼多幹嘛,等著吃飯就好了。」
他撫摸著手裡的青花瓷,嘴角也是微微一笑,誰知道自己本來只是想搞個水泥廠和磚廠,結果卻收穫了王二父子,這父子倆可不得了,兒子喜歡瞎折騰,結果把琉璃給折騰出來了,老子喜歡苦鑽研,結果把青花瓷雛形給燒出來了。
隨著青花瓷餐具布置完畢,場下的商人們陷入了無盡的喧囂之中,其中報盤讚嘆者、撫杯痴呆者、觀瓷狂笑者、捧箸祈禱者比比皆是,反正沒有幾個正常的。
張鵬把他們一個個的醜態看在眼裡,微微搖頭。
而坐在二層閣樓中的馮禹兮此時已經站立不住了,因為就在剛剛,一位長相英俊的後生學子,單獨為他搬來了案幾和座椅,以及一套同樣精美的青花瓷餐具。
馮禹兮只是看了一眼,摸了一摸,然後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青花瓷一出,朝廷的計策就成了一個笑話啊。」
他深知,在這個年代的西域,產自大夏的瓷器就是國際硬通貨,比黃金白銀還要珍美的富商刺客,凡是行走絲路的商人,沒有一個不夢想著可以從大夏求購到精美的瓷器販賣到遙遠的歐羅巴,只要成功一次,就足夠讓他身價打著滾的翻番!
沒有任何西域商人會拒絕大夏的瓷器,更別說手中精美空前的青花瓷!
什麼肥皂,什麼新式服裝,這些沒有普及的東西自然是可以有抵制的方法,可是你如果說要抵制瓷器?
你在睜眼說瞎話嗎?
「張郡馬既然知道老夫在此,為何這麼久才遣人來服侍老夫!」馮禹兮面色生硬。
「郡馬爺說了,您老人家今天和他立場相左,見了面怕是會有不愉快,至於晚輩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服侍您,也是郡馬爺交代過的,說是讓您冷靜夠了,我再進來。」
馮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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