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歌給南陽施針。
南陽躺下來之後,竟然舒服得有點不願意爬起來。
以前御醫也曾給她施針,但,總覺得那小小的銀針,扎在人的身上,有些疼。
可楚傾歌給她施針,卻有種很安心,也安逸的感覺。
她有點困。
多少年,未曾像此時那般,還有人在身邊,就感覺到困了?
「你還覺得,是我給陛下下的毒嗎?」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刻,精神有點太過於放鬆,她連本宮這個自稱都省了。
就連給陛下下毒這種話,也能肆無忌憚說出口。
連韓尚宮都感覺有些吃驚。
南陽卻似乎沒有在意,又道:「相比起來,你不覺得,你那位娘親給陛下下毒的可能性更大?」
這話,也虧得南慶如今是昏睡不醒的,沒有聽到。
要是聽到了,只怕會氣得要跳起來罵她。
楚傾歌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反駁。
只是在落針之後,問道:「感覺如何?」
「胸臆那口氣似乎沒有那麼重,輕了些。」
「是疏通了血脈,氣息順暢了。」所以,她感覺呼吸沒有那麼困難。
「嗯。」南陽長吁了一口氣,人一旦舒服了之後,睏倦的氣息,立即襲來。
「再給我推一下心門,舒服。」
傾歌按照她的要求,指尖在她心門穴位上,一點一點推拿過去。
南陽是真的覺得很舒服,就連長年糾結在一起的眉心,竟然也慢慢鬆開了。
這壞丫頭是南星的人,此時給她施針,只要一針,或許輕易就能要了她的命。
就算不要她的命,廢了她的武功也是可以。
南陽自己都不清楚,她為什麼可以在楚傾歌的銀針之下,如此放鬆。
「長公主鬱結凝聚多年,心情一直不好,身體怎麼能好起來?」
「胡說,我心情幾時不好?」南陽已經閉上的眼眸忽然睜開,瞪了她一眼。
「幾時都不好,血脈不通暢,表面看起來還身強力壯,事實上,衰老很嚴重。」
雖然楚傾歌說的話,每個字南陽未必都能聽懂,但,意思她是明白了。
怪不得,自己和南星一比,南星還像個年輕姑娘,她卻已經年老色衰。
但她就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心情不好。
「這些年,你娘不在,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每日都過得很開心。」
「呵。」
楚傾歌竟然笑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在南陽面前,笑出來。
南陽卻氣了:「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覺得長公主你該睡一覺,很放鬆那種。」
「我」之後,南陽不知道自己還說了什麼。
這死丫頭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哪裡扎了幾下,她那份由內而發的睏倦感,竟如洪水猛獸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很快,真的就沉沉睡了過去。
傾歌收好銀針,站起來,隔著屏風看了韓尚宮一眼。
「我也要回去歇一會,太子殿下回來後,還請命人將我叫醒,我有些話要和殿下說,至於長公主。」
她低頭,看了沉睡中的南陽一眼,淡淡道:「有人想要害她性命終究是陛下的親女兒,在她睡著的時候,還請韓尚宮多擔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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