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
這天,很多人哭了。
張亦馳現在不是助理了,卻被抽調回來,連續三個月帶著四位助理不停忙碌,沒休過一天,每天工作時間超過十三個小時。
他聽到現場音樂響起,和於未等幾位助理一起眼圈發紅。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們控制不住,包括任子滔在內,他們五個人加一起差不多減重五十多斤。
江男結婚,劉澈還沒怎麼樣,可他發現他三哥劉恆很沉默,發現他的「小伴娘」也不見了。
當劉澈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找到付俊澤時,看到的就是身穿粉襯衣扎領結的付俊澤,正靠在樹上攥著拳頭堵住嘴哭。
江源芳也哭,當看見江男真的披上婚紗那一刻,哭的比蘇玉芹那個當媽的還投入,摟住江男哭道:「我大侄女忽然就長大了,感覺和我電話里打嘴架好像還是才發生的事兒,現在都要嫁人了,男男啊,別像姑,要幸福。」
幾位老人里,苗翠花還在提醒老伴:「瞅著點兒腳下,那都是乾冰,霧糟糟的看不清,別踩禿嚕嘍,」啞婆婆卻已經什麼也顧不上了,先激動地哭了起來。
啞婆婆腦海里全是江男在她家跳院子的鏡頭。
第一次跳,是忍著心裡的疼,為拍她爸現行。
第二次跳,在隔壁院子裡聲嘶力竭,動刀動斧子拼了命的要為她媽報仇。等她爸來了,哭著說再也不信了,哭著說你們生我的,那把我命拿走。
那時候她就想,那孩子語氣里哪有對未來的渴求,倒是花一樣的年紀就很絕望,恨不得和人同歸於盡。
真好,現在真好,啞婆婆激動地不停抹淚,結婚了,滿臉都是笑容,男男啊,要一直這樣笑下去。
苗翠花一看啞婆婆哭那樣,她覺得自己作為親姥姥不能輸。她醞釀了一下,眼淚劈里啪啦的就下來了。
她這一抹淚可倒好,她忙活啊,又拽紙巾擤鼻涕又哭嗆著的喝口水往下咽咽的,任奶奶他們就看見了。
任奶奶激動的眼淚也流了出來。
任爺爺小聲罵老伴:「咱家是往回娶,添人進口你哭啥。」
任奶奶說:「我這是高興的,你不懂。我小孫子最好了,優秀,早早的就知道娶媳婦,我這現在也能閉眼了。」
任子滔的姥姥不幹了,心話兒:你別閉眼了,你先閉嘴吧:「嫂子,大喜的日子,說什麼哪。」
總之,還沒典禮呢,哭的人就有很多了,女孩子們那就更不用說了。
而此時身穿婚紗的江男正摟住江源達的胳膊,爺倆得聽令行事,得人家告訴他倆出場才能出去。
江男說:「爸,這身西服挺帥啊。」
江源達直視前方,不敢看女兒,怕女兒太漂亮,給他眼睛再晃酸了,乾巴巴回道:「我,我,我不一直都挺帥,你就隨我。」
江男噗嗤一下笑了:「爸,您緊張了。」
「胡說,我緊張啥。」
「那你胳膊怎麼抖。」
嘖,這孩子怎麼那麼煩人呢。
「爸。」
「恩?」
江男:「……」
江源達等了好一會兒,就在他覺得女兒是想和他說點什麼鄭重的,不行,千萬不能鄭重,他現在心裡吧,有點不得勁兒,剛要開口警告江男你不許說話了時,江男忽地笑出了聲:「您咋沒哭過呢,哪有您這樣的。」
江源達一臉煩透了的表情:「去去去,別說話了,趕緊給你嫁出去。」
他才說完,工作人員就提醒他們爺倆要進場了,江源達一個踉蹌,抬腳就出師不利:「爸!」
「沒事兒,我沒事兒。」
「不是,您踩我婚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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