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薛恕將衣裳洗淨後, 隔日送了慈慶宮去。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殷承玉瞧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眉尖動了動,打趣道:「想不薛監官漿洗衣裳的本竟也不錯。」
薛恕沒錯過他眼中的揶揄, 他抿起唇,並未回應。
「將衣裳收柜子去吧。」殷承玉側臉吩咐了一聲, 鄭多寶接過衣裳,往間去了。
見薛恕仍然站著未動,殷承玉又問:「還?」
他微側著身體, 手肘撐在引枕上支著額側, 掀起眼皮看來, 神色疏懶, 隱約透著點不同於旁人的親近。
似乎不知從麼時候開始, 他在與薛恕相處時,極少再擺出那副尊貴疏離的姿態。大多時候, 他像踮著足經過你身前的貓兒, 偶爾駐足回頭看你一眼,毛茸茸的長尾若似無繞過你的腳踝, 半眯起的貓兒眼, 神色永遠琢磨不透。
薛恕的心被那尾巴勾得發癢, 想一把抓住握在掌中盡情褻.玩,卻又怕激怒了他,從此再也不與他親近。
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捻了捻, 薛恕按下心中的渴望, 壓著嗓子道:「昨日陳河已經招供, 供詞臣已經呈給陛下看過。三皇子被罰了禁足一月,又被勒令遣散府中伶人。聽說三皇子回府後,發了好大一場脾氣, 」
聽個,殷承玉可來了興致。
他的身體坐得端正了些,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遣散伶人,會兒老三心恐怕是在滴血吧?」
父皇的三個兒子,他居長居嫡,早早被立為子。即隆豐帝他多忌憚不滿,但也只能扶持殷承璋與他作,沒合適的理由,甚至不能廢子。
而殷承璋雖然不占嫡長,但他的生母文貴妃些年來盛寵不衰。文貴妃雖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但父官職並不高,也無甚才能。文家榮光全仰仗個得寵的女兒。因為一點,隆豐帝文貴妃的偏寵幾乎可說肆無忌憚,連帶著愛屋及烏,殷承璋個二兒子也極為寵愛。
反倒是殷承璟,非嫡非長,既無顯赫助力的外家,也無得寵的生母能在隆豐帝耳邊吹風。他今日些家底人手,恐怕都是日積月累積攢起來的。
如今隆豐帝一句話廢了他數年經營,他能忍下去已經是心性遠超常人了。
上一世若不是他拉攏了薛恕東山再起,說不定老三還真能鬥倒了文貴妃和殷承璋,成為最後贏家坐上皇位。
只可惜,不論前世今生,個位置都註定只能歸他。
尤是發生了蕉園的後,如今殷承璟越難受,他越高興。
殷承玉輕笑一聲,看著薛恕的目光帶著讚賞:「你倒是會挑時機。」
陳河之早不報上去晚不報上去,偏偏選在個時候。眼下隆豐帝可能還顧念著父子之情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但等文貴妃那邊聽消息,再吹兩句枕邊風,殷承璟母子還得苦頭吃。
「都是殿下教的好。」薛恕並不居功,垂著眼眸道。
「孤可沒教你麼。」
殷承玉睨他一眼,心想的卻是人果然分三六九等,人天生蠢笨如豬,自然也人天生七竅玲瓏心。
薛恕大約是那天生七竅玲瓏心的,不然也不至於前世今生,都能無師自通地將隆豐帝哄的團團轉。
上一世若不是他時不時要發瘋折騰自己,與他合作實是個一本萬利的買賣。
聽了殷承璟的倒霉,殷承玉的心情大好,連帶著薛恕的態度也格外和煦起來。
薛恕臨走之前,又得了賞。
那賞賜被裝在個扁平的檀木漆盒,殷承玉沒說是麼,薛恕也沒問。
等出了慈慶宮,他自懷中將漆盒拿出來,發現面裝著條帕子。那帕子色雪白,四角繡暗紋,是殷承玉常用的那種。
薛恕不需低頭,聞了熟悉的冷梅香氣。
他頓住腳步,回頭望著慈慶宮高高的屋脊。
雖然已經看不見殿宇內的人,但想也知道,個時候,殿下必定正勾著唇輕笑。
他總喜歡那麼他笑,明明眉眼依舊是清清冷冷的,可那微微眯起鳳眼深處,依稀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半藏半露,引人探尋。
「殿下……」
薛恕喉結滾動,輕聲囈語。
他將雪白的帕子攥在手中,粗糲指腹將平整的帕子一點一點揉得發皺,藉以宣洩心飽漲的情緒。
皺巴巴的布料,又讓他想起同被揉搓成一團的雪白中衣。
那中衣如今已經被他洗淨晾乾,熨燙得平平整整,還特意用雪嶺梅熏過,沒留下半分痕跡。
殿下叫鄭多寶將中衣收進了衣櫃。
以後……殿下會穿嗎?
想殷承玉將自己用過的中衣貼身穿著,薛恕身體的血液沸騰起來,心底激盪的情緒幾乎要滿溢出來。
他用力攥著那條帕子,直將帕子揉搓得一團糟,方才鬆開手。
沉沉盯著掌心看了一回兒,才又將帕子撫平,小心收進了懷。
*
薛恕走後,殷承玉又去了一趟坤寧宮。
昨日蕉園的虞皇后是後頭才知曉,已經派了趙嬤嬤來問過兩回。殷承玉索性親自去一趟,也好叫虞皇后放心。
虞皇后親眼見著他面色紅潤精神奕奕,才終於放下了心。只是想起那下作手段底覺得膈應,冷聲道:「殷承璟平日一副浪蕩子模,德妃在後宮又向來安分守己。卻沒想母子倆都如此心機深沉。看來本宮得好好敲打敲打她了。」
殷承玉給她斟了杯茶,笑道:「母后何必為此動氣,不管德妃還是殷承璟,都自文貴妃去收拾,母親只看好戲是了。」說著,附虞皇后耳邊,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虞皇后聽完果然展顏。
母子倆敘了會兒話,又一道用了晚膳,殷承玉才出了坤寧宮。
正欲回慈慶宮時,鄭多寶又來報,說大公主在望山亭,相見他一面。
沒想殷慈光會再主動來尋自己,殷承玉略微些詫異,索一瞬後,還是先去瞭望山亭。
殷慈光候在亭中。
他今日穿了身淺藍色襖裙,未施粉黛,長發簡單挽起,身邊沒帶侍從。
瞧見殷承玉走近,他福身行禮,姿態嫻雅。若不是身形過分纖弱,臉上還病色,當得起一句「芙蓉面桃花顏」。
知曉真相的殷承玉神色頗些複雜:「皇長姐尋孤何?」
殷慈光微垂著眼,醞釀許久,方才緩聲道:「昨日之,已是子殿下寬宏。本不該再來煩擾子殿下,但……與母妃在宮中生活實在艱難。只能厚顏來求殿下庇護一二。」
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啞意,好幾次似乎想要咳嗽,都生生忍住了。
「知道如此請求些強人所難,但身體不好,不知道何時撐不住了,獨留母妃在深宮無依無靠,是了也難闔眼。只能趁著如今還能苟活,厚顏來求子。」
大約是提起了容嬪,他情緒些激動,終於忍不住轉過頭掩著唇低低咳嗽起來。
許久,他才勉強止住了咳嗽,白著臉道:「久居深宮,多少也知道一些情,願為子殿下差遣。」
殷承玉沒想他找自己,是為了說麼一番話。
深宮,活不下去的人可多了。上不得寵的妃嬪,下伺候主子的宮人,哪個不是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不是菩薩,自身尚且難保,如何去渡他人?
但上殷慈光哀求的眼睛時,他難免動容。
大約是因為上一世容嬪和殷慈光的遭遇與他過相似了。
若是沒遇薛恕,或許他的結局,是下一個殷慈光吧。
病皇陵,沉冤難雪。
經年之後,孤墳荒冢,無人來祭。
殷承玉嘆了氣,揮手斥退了身邊隨從,才將人扶了起來:「你是兄弟,不必如此。」
殷慈光陡然抬頭看他,白著臉退後一步:「你……你怎麼……」
殷承玉未答,只溫聲道:「玥兒年歲小離不得人,母后整日呆在坤寧宮也無聊。若是容嬪得空,常去坐坐,陪母后解解悶。」
殷慈光長久凝視著他,眼中情緒變換,許久,方才露出個笑容:「明白了,日後必會叫母妃常去坤寧宮請安。」
殷承玉「嗯」了聲,見他面白如紙,又叮囑了一句:「皇長姐保重身體,若藥材不夠用,可去尋趙嬤嬤。」
他殷慈光,總些同類相惜的憐憫,他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拉他一把,但上一世的教訓,也叫他學會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所以他故意點破了殷慈光的身份,明晃晃地告訴他,他知道他的秘密。
殷慈光是個聰明人,想必能明白他的意。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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