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重生] 第96章 第96章江南江北雪漫漫

    測試廣告1    溫熱的軀靠過來, 略有些熱的吐息挾著酒氣落在後頸肌膚上，激起一連串的小疙瘩。讀爸爸 www.dubaba.cc

    薛恕明明未曾喝酒，卻也染了幾分醉意。

    醉了, 理智固守的那些條條條框框便也鬆了。

    扣住搭在肩上的手，薛恕驟然轉身, 調轉了人的位置，聲音沉沉，裹著風雨之勢：「殿想哪裡？」

    殷承玉未答, 定睛瞧了他半晌, 便按著他後頸, 親了上去。

    酒意作祟, 他似平日裡端方自持, 唇齒撩撥直白又激烈。薛恕忍耐許久，在這樣的攻勢, 很快便招架住, 以更猛烈的姿態回應他。

    殷承玉背靠著紅木架子，纖長的頸子如白鴻鶴, 彎出極漂亮的弧度。

    絳紫內裳貼著身勾勒出漂亮利落的線條, 纖薄的胸膛劇烈起伏, 氣息凌亂。

    「殿想哪裡？」薛恕稍稍拉開距離，與他額頭抵著額頭，又問了一遍。

    殷承玉輕輕喘.息, 置於他臉側的手掌輕移, 指尖按過他的唇。

    ……

    屋外風雪凜冽, 北風如吼，遮蓋了室內細微的動靜。

    落地燭台上燭火晃動，映出親昵的一雙人影。

    知過了多久, 薛恕退開來，仰頭瞧他，眸色暗沉，黑雲涌動：「去榻上？」

    殷承玉垂眸瞧他，拉他起來。

    薛恕起身，順勢擁住他，又欲來親，卻被抵住了肩。

    殷承玉他往後推，拉開人的距離，上挑的眼尾尚洇著一抹紅，語調卻是極沉靜的：「薛督主的秘密，可願意告訴孤了？」

    箭在弦上，獵人卻轉了目標。

    閃著鋒銳冷光的箭矢懸在前方，箭尖直指薛恕。

    人對視，目光膠著撕扯，曖昧之中又添幾分硝煙。

    半晌，薛恕才緩慢道：「臣對殿，沒有秘密。」

    「是麼？」殷承玉冷嗤一聲，抵著他的肩他一寸寸推遠，帶著些許咬牙切齒的意味：「孤看你秘密倒是多很。」

    整理衣裳，殷承玉最後側臉瞧了他一眼：「孤曾對你說過，孤最喜身邊之人有秘密。薛督主既記性，那便等想起來再來同孤說罷。」

    語畢，肩膀擦著他過，自去浴房沐浴去了。

    待他從浴房回來，就紅木架前的痕跡經處理乾淨，床鋪亦整理，唯有薛恕人影。

    殷承玉瞧著那未上栓的窗，冷哼一聲，上前去落了栓。

    如此仍解氣，瞧著那羅漢床半晌，又拉鈴喚了人進來：「這羅漢床搬出去。」

    羅漢床很快被搬，殷承玉盯著那空蕩蕩的地方看了半晌，拂袖自去歇息了。

    薛恕在外頭等了半夜。

    肆虐的風雪澆滅了身里的火焰，卻平息了心中的煩躁安。

    殷承玉步步緊逼，他卻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一退再退。

    一旦最後一層窗戶紙也被扯來，那些深陷淤泥的陳舊事便也會被擺到台上來。

    那樣難堪的場……薛恕閉了閉眼，竟是想也敢想。

    越是恐懼，便越想靠近。

    他踏著陰影行至窗，伸手推了推，卻發覺那窗落了栓。

    果然是生氣了。

    薛恕抿起唇，神色有些陰鷙。自袖中摸出一把薄薄的匕首，順著窗縫卡進去，輕易舉挑開了栓子。

    自窗外翻進去，驅散了一身風雪後，薛恕習慣性向羅漢床，卻發現原本放著羅漢床的地方空空如也，顯然是被搬了。

    殿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要生氣一些。

    他靠近拔步床，瞧著床上的人，陰鷙的神情變和緩，露出幾許無奈之色。

    在床邊坐了半晌，薛恕脫了靴上榻。

    有一便有二，他寬衣鑽進被褥里，人攬進懷中，又摸索著去握他的手。

    只是剛剛握住，就發覺掌心柔軟的手忽動了起來，大力按住了他的手腕。薛恕心頭一跳，凝眸去瞧懷中人。

    只方才還闔著的鳳眼知何時睜開了，正清冷冷瞧著他，叫人分辨出裡頭的情緒。

    「薛督主這是在做什麼？」

    薛恕與他對視半晌，舔了舔唇：「天冷，臣給殿暖床。」

    殷承玉並客氣地嗤了聲，定定瞧著他緊張的神色，最後卻沒有趕人。

    他鬆開了薛恕的手腕，手指捏住他頸間的紅線，他藏在衣中的玉戒拉了出來，捏在指尖把玩著，語調拖長，透露些許危險意味：「想留來也可以……」

    薛恕眉頭跳了，直覺後頭必然有什麼為難人的條件，果然就聽他接著道：「但你聽領罰。」

    「什麼罰？」薛恕喉結振動，聲音有些啞。

    雪白的手指捏著那枚玉戒抵在他的唇邊，殷承玉笑道：「自然是惹孤生氣的懲罰。」

    「口枷在手邊，你便咬著這個了。」殷承玉鬆開手，他順從咬住玉戒，方才有些許解氣：「咬著，別再惹孤生氣，知道麼？」

    拉了拉紅繩，薛恕咬緊。殷承玉這才滿意了。

    他錦被掖，靠在薛恕懷中，打了個睏倦的哈欠，心滿意足地闔眸睡了。

    *

    小一過，轉眼便是除夕。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1]

    除夕大宴之後，辭舊迎，便進了里。

    今冬天寒，鵝毛大雪知了多久，即便節里也冷很。初三之後，隆豐帝便計劃要去京郊的溫泉行宮裡住一陣，待元宵之後再返回京中。

    只是還未成行，便接到了湖廣巡撫姜政飛奏，上報湖廣雪災。

    奏摺上陳，自臘月之後，湖廣諸地大雪止，持續近一月。大雪閉門，雪深五尺，池水皆冰。數以千計的房屋被大雪壓垮，黃童白叟衣蔽，無食可進，凍死餓死者知凡幾。

    長沙府、岳州府、常德府、郴州等數個州府十幾個縣鎮，數萬民眾，都受雪災波及。

    自入冬之後，殷承玉便在擔憂雪災之患，前就經命人傳訊北方各州府官司，令官員防備雪災。

    只是萬萬沒想到今大雪連天，竟使湖廣也受了災。

    隆豐帝了消息，中斷行程，召集了各部官員至武英殿商討賑災之策。

    如今首要之務，便是儘快派戶部官員前往湖廣勘察災情。

    只是此次雪災範圍廣人數又眾，只派戶部官員去難以撫民。次輔邵添提議道：「如派三皇子前往湖廣賑災，以彰聖恩。」

    「三皇子腿傷未愈，湖廣情況緊急路途遙遠，怕是便。」隆豐帝道。

    「陛去行宮，太子還需在朝主持大局，亦合適。」邵添遲疑道：「那如派大皇子前往？」

    提起殷慈光，隆豐帝意識皺了眉。

    他可還記著紫垣真人的，他的病還需殷慈光侍疾一月。眼他的身才堪堪轉，若這時讓殷慈光去了湖廣，病情又反覆起來如何是？

    隆豐帝搖頭道：「大皇子未經事，可。」

    雖然並願意叫太子再多一筆功績，但這個時候，唯有太子是最為合適的人選。

    看向站在一側的殷承玉，隆豐帝道：「太子經驗豐富，此次湖廣雪災，便還是你去罷。」

    殷承玉抬眸看了邵添一眼，拱手領命。

    因湖廣雪災緊急，殷承玉命人收拾了行裝後，次日便要啟程。

    此行除了戶部官員外，還自十二團營中抽調了五百人馬隨行護衛，由賀山統領。

    薛恕礙於身份，此次無法隨行。只在出發日，代隆豐帝前去送行。

    「京中便交給你了，若有緊急之事，可去虞府尋外祖父。」路程遙遠，經起耽擱，殷承玉匆匆交代了一聲，便啟程離開，

    薛恕立於城門前，瞧著馬蹄踏雪遠去，沉著眉眼思索許久，方才回了宮。

    殷承玉一行披星戴月，跨過河南布政司，行了足足十八日，方才抵達武昌府。

    湖廣布政司的使司衙門設在武昌府，受災情形還算嚴重，但仍隨處可及膝高的積雪，最深處積雪甚至可埋至大.腿處。

    殷承玉一路行來，入目皆是白雪皚皚，沿途村落房屋皆被大雪掩埋，百姓都閉門出。

    巡撫姜政提前了訊，領著大小官員在城外相迎。

    殷承玉自了馬，便被眾官員簇擁著往使司衙門行去。

    因為雪災閉門，道路難行，府城中一片蕭條景象。待到了衙門，殷承玉脫結了冰的大氅，並未浪費時間，看向了為首的姜政：「如今災情如何？」

    姜政五十餘歲，瘦長身形，相貌精明。

    他原是廣東人士，擢升湖廣巡撫過，在任上也還算兢兢業業。只是沒想到運道，第二就遇上了大雪災。雖然盡力救災，但他到底是南方人士，對於雪災應對經驗足，救災成效並大。

    此時對殷承玉的詢問，頗有些戰戰兢兢道：「前日報上來的，共有五個州府十九個縣鎮受災，被大雪壓垮的房屋共計四千三百二十一間，受災人數萬三千餘人。因為受災人數太多，湖廣糧倉的存糧經盡，臣五日前向周圍糧倉借調災備糧。只是如今大雪封路，水路通官道亦難行，一時半會難以運至，只能等。」

    姜政說著，由嘆息一聲：「這雪實在太久了，往來運輸便，如今糧價、鹽價、布價都居高，窮苦百姓只能生生熬著，熬過去的，便凍死餓死了。」

    因為大雪封路，家家戶戶閉門出，甚至無法確切統計死者之數。

    殷承玉眉頭緊皺，雖然對災情早有預料，還是難免嘆息。

    來及驅除滿身寒氣，他站起身來，大氅上的冰渣抖落，復又披上：「那便耽擱時候了，左右布政使、俞知府且隨孤一趟，儘快受災諸地勘察一趟，核實受災範圍與人數之後，再想辦法解決賑災糧。」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