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之亂,讓梅德堡看似華麗的外表之下,時刻都籠罩正緊張的氣氛之下,尤其到了夜間,午夜之後全部宵禁,但凡有在街上走動的,都會被當作叛黨先抓起來審問。
靜謐的夜空之下,皇都顯得有些猙獰,像是沖天無聲怒吼的洪荒怪獸,下弦月正好掛在東邊塔樓之上,偌大的城中靜悄悄的,連燈光都難得看到,不見昔日徹夜不眠的旖旎之都光景。
黯淡的月色掩映著許多秘密,一道淡淡的影子正街角的房屋和小巷間穿梭,快速敏捷,如同鬼影一般,如果不是仔細觀察,根本很難發現。那影子順著北邊的街角一路穿行,最終來到王府背後,這裡愈發顯得陰氣森森,紅牆綠瓦在一排昏黃的燈籠下更顯壓抑。
那人並非是要潛入王府的刺客,只見他略作停頓,轉身來到隔了兩條街的一間小院,正是梅雪月養病的萃軒苑,這座沒有名字的竹園,只有在主人公的口中才能知道它的名字。
來人正是齊清宏,饒是他藝高人膽大,但第一次做這種入室偷竊的勾當,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手心濕涔涔地出了細汗。
在早就觀察好的竹林中落腳,他靜下心來將意念向四周擴散開來,識海中那些念力水草般波動著,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清晰地出現在齊清宏的「視野」之中。
兩個丫鬟早已熟睡,梅雪月也躺在床上,似乎輕輕地翻了個身,竹園裡跑動的老鼠,闔動著翅膀保護小鳥的麻雀,還有一條蛇小心翼翼的纏繞在竹竿上,望著只有兩隻手指粗細的下玄月吞吐著信子。
一切都在觀察之中,蝶園中的蝴蝶一動不動,其他再沒有了任何動靜,足足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齊清宏才站起了身繞到梅雪月那間房的後牆,那裡有一扇通氣的天窗。
雖然還不能御空飛行,但較短的距離對於武尊來說並非難事,齊清宏略作調整,腳下微動,整個人便輕飄飄地從天窗翻身進了仿佛,甚至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帶起來。
落腳之處正在床幃前不遠處,梅雪月的房間布置得很簡單,並沒有什麼磕碰之處,而且這幾天天天進出,齊清宏和進了自己家沒有什麼區別。
蹲伏在床頭聽了好一陣,齊清宏卻眉頭微皺,梅雪月的呼吸並不平穩,時而急促,大概體內還在經受著痛苦,黑暗之中只能看到輪廓,也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暗嘆一聲,齊清宏輕步上前取下那個外套,轉身出了房間,從小到大,他還從未進入過女子的閨房,雖然梅雪月還是個重病之人,也讓他暗自提著心,直到再次返回竹林中,才長出一口氣。
斗篷是為梅雪月製作的,齊清宏穿在身上太過窄小,不過還好是斗篷,勉強能蓋住身軀,只是腳下露出半截,應該不會有多大影響。
蝶園附近更是安靜,出了梅雪月來散心之外,根本不會有人來,那些蝴蝶也不用別人照顧,就關在花園裡。
園門甚至沒有上鎖,虛掩著,梅公信這一招虛者實之倒是用得淋漓盡致,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蝶園正中央有個巨大的花圃,各種大小不一的花朵爭相鬥艷。
齊清宏進入蝶園之後先隱藏起來,等了半個時辰之後才開始行動,他也不知道這斗篷究竟作用如何,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動靜,梅雪月說的應該不假。
到了園中,根本不用尋找,他直奔蝶園後方,那裡泉水清淙,在靜謐的夜間十分清晰,萃軒苑中蝶泉清,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指示了。
蝶園靠北的方向是一眼清泉,分為三層,設置得極為精緻,有泉水從外面引進來,從第一層流到第三層,注入花園之中,泉水清澈,水聲清脆,令人精神舒爽。
來到泉水邊,齊清宏卻呆住了,這裡根本不像有人的地方,難道梅公望是被關押在泉水下面的地室之中?那地道的入口在哪裡?
黑暗之中,齊清宏睜大了雙目,甚至隱約有金色的武氣在閃爍,武者隨著實力增強,六覺會越來越敏銳,現在他雖然還達不到夜能視物的程度,但辨別輪廓還是沒有問題的。
繞著泉水轉了兩三圈,結果一無所獲,不由暗自發愁,從後半夜來到這裡,已經耗費了一個多時辰,距離天亮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儘早還回斗篷,否則等梅雪月醒來,可就麻煩了。
遍尋無果,他最終將目光移到了第一層泉台的假山之上,如果這泉水真有什麼的話,也應該是在假山下面。
假山上種滿了各種花草,玲琅滿目,可能時間太久,有的地方已經出現了青苔,根本不像有人經常來過,如果梅公望是被關在這裡,應該會有人送飯什麼的,但這假山上沒有光滑之處,顯然自從放在這裡,就沒有人動過。
眉頭緊皺,眼看真相就在眼前,卻又不能解開,這種難受的感覺讓齊清宏如同百爪撓心一般焦躁,甚至連泉水的清淙聲也變成了惱人的噪音。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彎月西垂,天色更暗,但也說明時候不早了,這一段黑暗過去,東方就會逐漸發亮,齊清宏正要放棄,忽然盯著假山下面的青石台站住了。
假山底部的四周有拳頭大小形狀不一的小孔,其中一個小孔的石縫裡還夾著幾根羽毛,這幾根羽毛是黑色的,在夜色中很難看清楚,齊清宏一陣激動,馬上縱身跳過去一看,果然是幾根柔弱的鳥羽。
當初烈火鴉離開幾日後返回,身上受傷,甚至一隻翅膀半殘,這黑色的羽毛和烈火鴉身上的極其相似,證明它就是從這裡鑽進去的。
找到線索,齊清宏一陣高興,看了看假山,根本不作二想,上前雙手抓住假山上兩個石孔,手臂微微用力,只聽轟隆一聲輕響,假山就被移開了半步遠的距離。
看看四周並無異動,齊清宏再次動手,假山移開了半邊,有一個井口狀的黑洞在青石板中央,黑黢黢的看不清下面的情況。
「誰?」真觀察的時候,一道低沉的人聲傳出來,帶著一重重沉悶的迴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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