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空,寒星爍爍。幾片青雲翩翩,青雲之下,青石山莊躺在龍雲山雄健的懷抱里,安然入睡。
西天,清月彎彎,金色的月華閃漾著詭異的夢幻。
公公真人撫摸著火龍龜飄行在月色中,銀華裹著那團焰紅飄移著,飄移到哪裡,哪裡就多一份神秘。身形飄移到青石院落東南角的時候停了下來。微微點頭,公公真人有些陶醉了,吮吸著花香自語道:「君香蓬萊客,黎月戀凡塵。輕風本無痕,怎奈湖有心。哈哈,黎月娘娘還是出來吧。」
一陣習風過後,夜幕迷濛中,花房拐角飄出一個金髮的俏麗女子,身際伴著一位奇怪裝束的男子,雙手攙扶著這個女子。
公公真人打量著面前的兩個人,撫摸著火龍龜道:「洒家就納悶兒呢,在這凡人石院兒怎麼會有靈草仙葩呢。不過倒也沒什麼,黎月娘娘也是個有情有意的,知恩圖報,這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不過偷盜仙草是違犯天道的,黎月娘娘不會不知道吧。我公公真人向來是個通情達理的,敬佩你和殘情的不朽情緣,故而不會難為你什麼。」
審視著公公真人,黎月娘娘腦海中飛速搜尋者,面前的到底是何方神聖,對自己竟如此了解,而自己對他竟完全陌生。但無論怎樣追尋,頭腦中沒有任何關於他的印象。此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心裡這樣想著,抬頭笑道:「黎月自己的事,就不勞別人費心了。我倒是奇怪,這深更半夜的,你一個堂堂修仙者跑到人家院子裡做什麼,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呦!看你說的,你不也在這裡嗎。話別說得那麼難聽,沒事哪個願意深更半夜的亂跑啊。至於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和你沒關係。但你出現在這裡,洒家可要提醒你了,奉勸你明日竟花大賽上最好是躲的遠遠的,別沒事找事。看在和你師父妖月公主的份兒上,如果你不插手,放心,不會對你的恩人怎樣的。而其他人嘛,你比我更清楚,那是青石山莊的命數,無人能改。就算你扯破嗓子告訴他們,他們也聽不到,凡人就是凡人,不知界外事。所以,洒家勸你還是遠離些好,免得看到恩人痛苦而傷心。」公公真人尖聲邪氣地說著。手裡依舊不緊不慢的撫摸著火龍龜,似乎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過它的安排一樣。
暗自沉吟著,為了報恩偷盜黎月草無非是折損自己幾十年的修行,但讓自己眼看著那悲慘的一幕,而又無能為力,實在是情難以堪。淚眼憐憐的注視著殘情,黎月娘娘說不出話來。
月光下,絲絲金髮搖曳在那蒼白的臉上,身體在顫抖,心在哆嗦。終於恨恨的望了一眼公公真人挑釁的目光後,黎月娘娘在殘情的臂彎里隱入了昏暗中。
公公真人又竊笑了一陣,閃身進了花房。
視線中出現了那熟悉的小家,一股溫馨頃刻流遍了柳娟的身體,慈愛的爹爹,關心備至的娘,清聰穎的弟弟。他們的面容一一浮現在眼前,雖然想到弟弟時,心底浮現出一絲惆悵。但柳娟相信,這只是暫時的,也許一會兒就會看到弟弟正坐在床上欣喜的欣賞著自己藏在他被子底下的驚喜。整齊的青石房屋,高挑的屋檐,一部分掩在楊柳蔥蘢枝丫里。看看天色,離天亮還有一段時光,柳娟突然道:「我們就在這片雲朵上歇會兒如何?」
程遠方有些疑惑的盯著柳娟看了好一會兒,呵呵笑道:「娟姐有事嗎?咱們這是靈魂出遊,難道會累嗎?」
柳娟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雲朵上,目光投向青石房屋的院內,神情無比專注。順著柳娟的視線程遠方也望過去。
盯著君蘭芸香那紫色的花瓣,金黃的花蕊,翠挺的莖葉,公公真人一時間沉浸在那玄妙的淡淡花香里,手裡竟忘了撫摸火龍龜了。但也就是那麼一會兒,一股莫名的氣息突然出現在院內,掃過花房。公公真人快速朝君蘭芸香揮了揮,轉身重又劃入了院中。
黑暗中,窗底下兩隻冰冷的眼睛正怒視著自己。公公真人把玩著火龍龜,雙目不屑的看去。那雙眼睛有些泛紅,長著眼睛的面孔慘白的叫人駭視,但公公真人竟然一步步走了上去。固執的跳過那張面孔超窗內望去。看到一張竹床上躺著位女子,三四十歲的年齡,雖已過中年,但面容依舊光潤潔淨,娟秀可人,穿著整齊而得體,正合衣睡熟了,眼角似有淚痕。公公真人暗忖,這該是那姓柳的夫人。女子臂彎里甜睡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正鼓囔著小嘴,似在囈語。
另一個房間裡隔著窗簾,隱隱看到一副娟雅的面孔,雖蓋著被子仍掩不住那嬌嬈的身姿。輕輕點頭,公公真人心裡贊道,好個美人,配做清柳國太子妃。看來那姓譚的說的不假,嘿嘿,竟花大會上你就乖乖跟我走吧。公公真人抬頭望了四周一會兒,飄身欲去。
驀地一股狂風迎面襲來,借著月光公公真人清晰地看到那張慘白的臉朝自己襲來。那雙憤怒的眼睛除了冰冷之外,蕩漾著仇恨和被鄙視後的報復。倉促一避,那張慘白的臉落在了院子中央。這時公公真人才完整地看到眼前的是一隻虎紋貓。已飄身幾丈外的公公真人看著虎紋貓,突然想起了白天在龍雲山月牙湖附近的一幕: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小女孩兒,在湖邊和一隻貓在嬉戲。當時就覺得那隻貓生的實在難看,經過時狠狠地踢了一腳。
難道他就是?那麼屋內的小女孩······公公真人終於明白了剛才在花房裡感覺到的奇怪氣息,原來是這個畜生在多事。
一聲冷笑,公公真人渾身泛起波波銀華,只見隨手輕輕一揮,一道光影嗖的一聲朝虎紋貓射去,嘴裡罵道:「畜生!去死吧。」隨即頭也不回的向院外飄去。
然而公公真人馬上就知道自己錯了,身形剛落在院外,眼前幾丈外那張慘白的臉上,閃著寒意的目光正鄙視著自己,呲開的的血口下斷作幾節的匕首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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