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眸子一縮,感受到了山峰撲面而來的巨大威壓,但並沒有過多在意,雙錘一揚就轟了過去!
「轟!」
一股澎湃巨力轟在山峰上,三種顏色的光芒迸射出來,縈繞旋轉,山體中一片震盪。
「轟!」
山體內傳來一陣轟鳴,直接將那雙錘之力反震回去!
「什麼?!」
老者大駭,瞳孔驟縮之下,凌空一個閃躲,便避了過去,但眼中難以掩飾的震駭,望著那三色光芒之峰。
葉玄眉頭微微一皺,內心也頗為吃驚,以這山峰的重量,天傷老者竟能以力量抗衡一二。他一招手,便將那山峰收了回來,隱沒在掌心。
老者陰沉著臉,寒聲道:「這是什麼玄器?」
葉玄道:「朝聞道,夕可死,天傷大人死前還想長知識,果然是前輩風範。」
老者氣的牙痒痒,看了一眼遠處漸漸不支的老嫗,忍住情緒,道:「今日之事,算是我們北冥玄宮栽了,讓你的手下住手,我們這就離去!」
葉玄張大嘴巴,愕然道:「天傷大人在講笑話吧?若是我們栽了,就只有死路一條。您二老栽了,認個輸就想走?」
老者寒聲道:「那你想如何?」
他的臉孔一片鐵青,以他的身份之尊,從來都是前呼後擁,高高在上,現在跟一名後輩談條件,實在是一股怒火憋屈的厲害。
葉玄冷冷道:「不想怎樣,一掃帚將螻蟻打掃乾淨而已。」
「螻蟻?哈哈哈哈!!」
老者怒極反笑,整個頭顱都氣的冒煙,寒聲道:「普天之下,就算是七大宗主也不敢說老夫是螻蟻!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去死吧!」
他雙錘在身前飛旋起來,很快周身百丈都陷入一片金光燦爛,錘影沉浮不定。
「吼!!」
遠處那雷獸見狀,直接化作一道金雷,從九霄直衝而下,恐怖的雷電在長空上化出一道道長長的軌跡,像是一條金光大道,直通天際!
金雷沖入那錘影之內,恍惚之中,隱約見到老者掄錘,敲在那雷獸身上。
「轟隆!」
無數金光瞬間爆開,伴隨著大片的雷霆之力,向四面八方衝散,整個天地陷入一片金光雷海。
惡靈手起斧落,將最後一名敵人砍翻,張大嘴巴望著那爆炸,露出駭色。
沉吟了一下後,他便舉起斧頭沖了過去。
遠處的老嫗也被驚到了,內心一陣焦急,瞬間就被賓臣數拳轟在身上,震的連連吐血。
一口鮮血噴出,竟是慘綠之色!
「啊?你……!」
老嫗驚慌的指著北圳南,駭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變得通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起來。
賓臣也是雙眸中一片駭然,有些忌憚的望著北圳南,剛才他數拳破開老嫗的帝氣防禦,那無形之毒就如影隨形的潛入了進去。
幾個呼吸之下,老嫗便渾身顫抖和抽搐起來,最終徹底化成腐朽,身軀變得一片潰爛,面目全非。
賓臣滿臉的冷汗,望了北圳南一眼後,便沖入遠處那金光內,開始大戰天傷老者。
北圳南則是一個閃身下,出現在葉玄身側,面容複雜的望著他,道:「這片天空下已經沒有了神境強者,想不到還有人可以掌控武帝古碑。這樣我便再無懷疑,這柄萬世御劍陪了我十萬年之久,現在贈送給你。」
他手中劍光一閃,雙手托劍,眼中有些依依不捨,遞上前去。
葉玄啞然一笑,道:「怎麼,你求死心切?」
北圳南面色淡然道:「我離死不遠了,只是時間長短問題,不想讓它與我長埋塵土,更不想它被一些妄人得去,承蒙羞辱。」
葉玄將劍推了回去,道:「雖然我也沒有救你之法,但若僅僅是壓制傷勢,防止進一步擴大的話,自問還是能辦到的。」
北圳南眉頭蹙起,道:「你是想用武帝古碑的一界之力來壓制我的魂傷?此法理論可行,但你對武帝古碑的掌控度太低,很難起到良效。」
葉玄道:「借用武帝古碑之力是其一,我再傳你一套修魂之術,相輔相成,別說壓制,就算是恢復全盛也極有可能。」
北圳南面色動容,若能不死,誰也不想去死。
葉玄道:「只是那套修魂之術我雖習得,但並非我所有,無權傳授於人,我先去問問此術主人,他也正在武帝古碑中。」
「好。」
北圳南點了下頭,道:「我先去幫你結束遠處的戰鬥吧。」
葉玄忙道:「不用,有他們便可,天傷老兒必死無疑。你儘量少出手,免得魂傷擴大。」
「好。」
北圳南應了一聲,隨後沉吟道:「既然你是這一代的武帝古碑之主,那麼以後我就跟隨你,任你差遣。」
葉玄一愣,隨即嬉笑道:「如此甚好。」
他分出一道魂魄,在武帝古碑中顯化出來,直接出現在方寸山之上。
山中一片靜謐,少了往日那種煉製之光,和大肆吸納的靈氣涌動,反而讓葉玄有些不適起來。
一道光芒從山中飛了出來,正是顧月生,上前拜道:「見過玄大人!」
葉玄道:「你師傅呢?」
顧月生有些尷尬,訕訕道:「師尊之前交代我,說要進入閉關之中,若是玄大人來,就說北冥寒星劍已盡數煉完,承若已履,讓大人不要再找他了。」
「哈哈!」
葉玄大笑起來,道:「好一個老袁,還以為我會占他便宜不成?本是有事找他相商,既然如此,那我就當他答應了。日後若是不喜,可千萬別怨我。」
他丟下一句話,便要離開。
「哼!」
山內傳來躍九淵不滿的冷哼,喝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進來吧!」
葉玄一笑之下,便進入到洞府之內。
「什麼?!你要將我的星光魂術傳給別人?!!」
躍九淵一下就炸開了,一下衝上去,就想掐死葉玄,怒吼道:「你若敢如此,我要你命!!」
葉玄早料到了他是這種反應,身體一閃之下就瞬移到他後面,笑道:「冷靜些,我那位朋友魂魄受了重傷,而且由於某些原因,魂力流失太大,普天之下除了你的星光魂術外,我想不到第二個好辦法了。」
躍九淵怒道:「就算你朋友死了,也不許將我的術外傳!」
「嘖嘖,別這麼激動嘛,天下沒有不可能之事,之所以辦不到,皆因為利益不夠。」葉玄悠悠然的說道。
躍九淵冷冷道:「哼,你覺得你有何利益,能夠讓我換出星光魂術。」
葉玄道:「高寒兄雙魂合一,不是要在下護法嗎?」
躍九淵震怒道:「葉玄,你還要臉嗎?!竟拿此事威脅我!之前所談協議,你要耍賴?!」他一下怒火攻心,整個臉頰都通紅起來,頭頂冒煙!
葉玄被他激動的情緒嚇了一跳,訕訕道:「有這麼大反應嗎?高寒兄別太激動,我答應你之事自然會做到。我那位魂傷的朋友,可是七幻綠魘的主人,若是有他幫忙的話,替高寒兄護法的安全性至少可以提高一成。」
「什麼?五毒之一的七幻綠魘?!」
躍九淵一驚,臉上露出異色,道:「你這位朋友是天地毒身?」
葉玄道:「正是!這普天之下除了天地毒身外,還有誰能夠操控大滅絕五毒?」
躍九淵沉思了一陣,道:「好,此事我可以答應。但除了全力替我護法外,你這位朋友必須欠我一個人情。」
「這……,好吧,我替他應下了。」
葉玄略有猶豫,但想到北圳南此刻的情況也沒有選擇餘地,再者他已經說過要追隨自己,替他應下這個人情,倒也不為過。
躍九淵道:「還必須讓他立誓,此術絕不可外傳。」
「這是自然。」
葉玄身影一閃,便要離開。
躍九淵突然道:「慢著!」他目光凝重,緩緩道:「你要去旭日城劫人?」
葉玄道:「怎麼?這不是什麼秘密吧。」
躍九淵哼了一聲,道:「你的名聲最近大顯,就算是我也有所耳聞,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現在只是七星武帝葉玄,而不是封號武帝白破日,別忘了自己實力,做出一些自取滅亡的事來!」
葉玄眼珠子一轉,嘻嘻笑道:「高寒兄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喊我留下不會是特意教我做人的道理吧?」
躍九淵臉色微變,哼道:「你的聰明才智,我從來都不曾懷疑。旭日城之行的結果如何我並不在意,風初雪也只是這個時代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罷了,我只是不想你死了,讓這個時代少了一個有趣的人。」
葉玄眯著眼睛笑道:「於是呢?」
躍九淵白了他一眼,道:「我會讓陳箐羽暗中跟著你,必要的時候出手救你一命。」
葉玄一驚,道:「陳箐羽?這小子猖狂的很,還沒被人打死嗎?」
躍九淵怒道:「連你都還活著,他再如何猖狂也比不過你吧?!」
葉玄大笑道:「哈哈,這小子當年也是萬年一見的天才,可惜自負極高,在風雲際會之前被人痛打了一頓,結果自覺沒臉參加那風雲之戰,否則也能嶄露頭角。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現在的修為是……」
躍九淵臉上露出一絲舒心的笑意,道:「前段時間正好突破到了九星巔峰,可以讓他出來試試手了。」
葉玄笑道:「哈,就算是九星巔峰武帝,彼此之間差距還是挺大的呢,我倒是很期待他的表現。」
葉玄內心同時也吃驚起來,有陳箐羽這樣的高手在身邊,加上他身為靈司之長,竟然還覺得不安全。也不知是形勢當真如此詭異,還是躍九淵自己多心了。
「讓陳箐羽離開你身邊,那你本體的安全……」
「無妨。」
躍九淵眸子中射出寒星點點,冷冷道:「若真有人想對我不利,也必然會選在我雙魂合一之時。他們死都想不到的是,我還有你這張王牌!」他眸子中的寒星一下化為無邊殺意。
葉玄輕輕點了下頭,以他此刻的實力,加上陳箐羽,即便對方派來的是九星巔峰強者,也無足為懼。
兩人談妥之後,葉玄閃身出了武帝古碑。
此刻那天傷老者在兩人一獸的圍攻下,已是強弩之末,隨時可能隕落。
而北圳南則是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遠處廝殺。
葉玄朝他微微點頭,道:「已和我好友談妥,此術乃是我生平僅見的,修煉魂體排第二位的功法要訣,但你切記不可外傳。」
排第一位的自然是他的大衍神訣,但大衍神訣關係重大,不便透露。加上神訣本身的特性,葉玄也不知道該如何傳授出去。
北圳南也未多問,點頭道:「多謝。」
葉玄扔出一個玉簡給他,道:「你進武帝古碑中參悟去吧。修煉此法,只要有足夠多的星光石,便可確保你的傷勢不至於擴大,加上武帝古碑的界力輔助,當會好轉。」
北圳南接過玉簡後,任由葉玄眉心的光芒揮灑在身上,一下便攝入其內。
裡面的世界一片清晰,他四下望了一眼,不由露出感慨神色。
「對了,我還有一事相問。」
葉玄一下出現在他面前,手中光芒一閃,那三色神峰便浮現而出,道:「此物你可認得?」
北圳南眼中光芒閃動,苦笑道:「這是聆牧笛大人煉製的七色兜率天,不想也被你所得。這樣也好,以聆牧笛大人此刻的現狀,並不適合這玄器了,留在你身上,也是一件萬分難得之寶。」
「七色兜率天?」葉玄驚道:「可我所見,此物為何只有三色?」
北圳南道:「七色兜率天乃是上古之時流傳的一種威力極大的玄器,雖沒有聖器之神妙,但威力卻不在普通聖器之下。聆牧笛大人正是依據上古煉方進行仿製,可惜只收集到三種天地土系之源,只煉製出三色。」
葉玄一驚,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需要七種至強的土系元素融合在一起?」
北圳南道:「正是。封魔之戰前,兩界山群雄都在為收集這件玄器的材料而奔走,最終欠缺四種至強土系之源,加上封魔之戰的到來,這才擱置下來,不想最終形成了三色兜率天。」
葉玄望著那旋轉不停的山峰,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難怪這東西擁有如此巨大的重量和雄渾的大地之意,竟是三種極致的土系之源,外加無數珍稀原料煉製而成。
他緩緩說道:「若是我能夠湊齊另外四種土源,可否將它煉製完整?」
他心中湧起一股熱流,僅僅是三色便如此強大,若是能夠煉出七色之山,那威力將強大到何種程度,那種無窮重量和沉厚之意,怕是觸之即死!
北圳南道:「煉製之法你可以問問聆牧笛大人,他必然清楚。此山若是能夠大成,據傳可以衍化出十方無量淨土神通,在如今的這片天空下怕是無敵的存在了。」
「明白了。」
葉玄將山峰一收,道:「你安心修煉吧,星光石要多少我有多少。」
他說完,便一個閃身,出現在武帝古碑的另外一處地方。
鬼谷木偶正盤腿而坐,竟然在空中修煉起來。
只不過在葉玄的神念之下,四周沒有一絲一毫靈氣,就算修煉十萬年,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他出現之後,鬼谷木偶緩緩睜開雙眼,眼眸中一片滄桑和複雜之情。
葉玄輕喚了一聲,道:「聆牧笛大人。」
聆牧笛目光一動,朝他凝視而來,良久才深深長嘆一聲,道:「這一代的界神主人,你叫什麼名字?」
葉玄道:「葉玄,你可以直接喚我玄少。」
「葉玄……玄少……」
聆牧笛喃喃自語幾聲,道:「果然是天命之人,以你的年齡和成績,即便放在十萬年前的天空下,也是了不得的天才,當之無愧擁有武帝古碑!」
葉玄道:「看來大人跟上一代的武帝古碑主人頗有淵源呢,在下很想知道一些當年秘辛。」
聆牧笛道:「當年之事說來話長,倒是現在這個時代,我從虛無之中回來,武帝古碑再次出世,莫非天命運轉,又有大劫將至?」
葉玄皺眉道:「什麼大劫我不知道,但魔主封印的確破去多處,這算不算是大劫?」
聆牧笛渾身一震,露出駭色,喃喃道:「難怪……難怪……,傾一界強者之力,還不能永久封住他嗎?!!」
他語氣中帶著極強的不甘,甚至有些憤怒。
眉心處突然光芒一閃,虹石的影子浮現出來,聆牧笛頓時臉色一沉,開始凶光閃爍,變得猙獰起來。
葉玄單手掐訣,在空中一舞,直接點了過去。
一道訣印從指間射出,不偏不倚,正好點中那虹石,就好像吸在手中一樣,慢慢從裡面抽出。
「啊啊!!住手!!」
聆牧笛雙眸中一片大驚神色,咆哮道:「畜生住手!你這個小畜生,我要殺你!!」
任由他如何發狂,在武帝古碑中完全被葉玄壓制住,無法動彈一下,但臉孔上露出極度的痛苦神色,不斷哀嚎起來。
葉玄神色平靜無比,對所有謾罵和威脅都充耳不聞,就像完全沒聽見一般。
盞茶功夫後,整個虹石直接從鬼谷木偶眉心抽了出來,在葉玄掌心之上旋轉不停,散發出古怪異力。
而聆牧笛的臉孔一下變得呆滯起來,怔怔的張大瞳孔,隨後往大地之上墜去。
葉玄的臉色變化不定,盯著那虹石看,只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內心生成,讓他有些煩躁不安。
突然渾身一個激靈,便驚醒過來,他嚇了一跳,猛地打出數道靈訣,化作一道道封印飛出,直接將那虹石層層封印起來。
慢慢的,虹石上面的光芒盡數內斂,表面變得暗淡無光,就像是一塊普通石頭一般。
葉玄這才吁了口氣,一下飛落地面,開始察看聆牧笛的傷勢。
他的神識在鬼谷木偶體內掃過,不由得猛然一驚,聆牧笛的魂力並不像北圳南那樣虛弱,反倒是十分強大,像是熊熊烈火一般,他的神識一入其內,反倒被吞噬掉了!
「難道那虹石還能滋養魂魄?」
葉玄吃驚萬分,畢竟靈魂這東西十分脆弱,但凡可以養魂煉魂之物,無不是天地奇珍,價值連城,即便如此,也多半是效果甚微。
像東海古木煉製而成的養魂木便是其中精品,但效果也是極為有限。聆牧笛歷經十萬年歲月,卻魂力不減,完全就是匪夷所思。
葉玄望了一眼那封住的虹石,露出忌憚之色來,看來魔主帝的強大,還在他之前預計的之上。
聆牧笛此刻只是昏迷了過去,生死應當無憂,只是不知何時才能醒來,那七色兜率天的事只能以後再問了。
他微嘆一聲,整個人一下出了武帝古碑。
外面的戰鬥已經進入尾聲,天傷老者的雙錘震飛出去,整個人被惡靈一斧頭劈成兩半。
「哈、哈哈,爽,爽啊!可惜還沒爽夠,這老頭太不經打了!」
惡靈狂笑起來,一身的傷痕,並且面無血色,大汗淋漓,還一口嘴硬。
葉玄道:「此地不宜久留,怕是北冥世家要全天下的殺我了。」
他一下將三人盡數收入武帝古碑內,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上微微盪開波紋,一艘華美的粉色戰船開了出來。
戰船並不大,約莫二十餘丈長,船首是一個可愛的紅色天鵝形象,在一波波盪開的能量中緩緩前行。
「大掌柜,那葉玄竟然如此命大,不僅將兩界山的寶貝得了去,還將北冥玄宮的天傷地伏給殺了!」
戰船側邊整齊的站立著兩排婢女,各個身抱長劍,英姿颯爽。
船首擺著一張石案,上面擺滿珍果美酒,靈氣縈繞,氤氳逼人。
但王座上的韓君婷卻沒有任何心思,一張精煉乾瘦的臉孔陰沉如水。
望著下方徹底崩壞的兩界山,還有數不盡的戰鬥殘痕,她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葵花婆婆也是臉色鐵青,沉聲道:「此子太過危險,他身上攜帶的那件至寶,裡面天知道隱藏了多少高手,怕是北域十派中墊底的那幾個,都可以隨意抹殺了!」
韓君婷臉色陰沉不定,始終一言不發。
葵花婆婆急促道:「大掌柜,此子真的太危險了,不能再任由他成長下去,否則世上再無可壓制他之人!」
韓君婷似乎有些倦色,道:「那以婆婆之見,我該如何是好?」
葵花婆婆愣了下,也皺起眉頭來,似乎沒有主意。
韓君婷睨了她一眼,淡然道:「我也知道不能放任他下去了,但誰能替我鎮壓他呢?北冥玄宮不行,我只能寄期望於旭日城了。」
「旭日城?」
葵花婆婆驚道:「大掌柜不是答應了幫他遏制住紅黃藍三老嗎?」
韓君婷淡淡笑道:「今日的旭日城已經不是昨日了,即便沒了紅黃藍三老,它依然是旭日城。」
葵花婆婆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但看韓君婷沉思的樣子,又不便詢問。
「只是……」
韓君婷面色凝重起來,似自言自語道:「只是那旭日城,能留下他嗎?」
語氣中滿是懷疑,甚至帶著一絲無奈,還有幾分期許。
粉色戰船再次開動起來,天上一道道波紋盪開,船身慢慢的變得透明,漸漸消失在長空。
葉玄離開兩界山後,直接去往金漳城傳送之地。
「什麼?旭日城通道禁閉了?」葉玄臉色一沉,變得難看起來。
那傳送陣守護感受到他身上陣陣澎湃元力,頓時一下心驚肉跳,急忙道:「大人,此事千真萬確!一個月之前,旭日城便只留下十七處通道可入,剩下的全部關閉了。」
「十七處?哪些地方?」
葉玄的臉色這才稍微好轉,十七處聽上去挺多,但相對偌大的傲天大陸而言,實在是少得可憐。
那守護忙道:「在北域就只有聖域和四大派了,其它幾域也只開通超級宗門的通道。大人若是要去旭日城,可以傳送至東域的豐靈城、永光城、彥南城、閔陽城。此四城皆有通道可入旭日城。」
這四城正好是圍繞在旭日城的東南西北四大方位,作為進入旭日城的屏障,以免人流太大,所有入城之人都要經過嚴格盤查。
「就豐靈城吧。」
當初豐靈城律家還他和產生了一些過節,只是物換星移,今日的他早已甩出律家幾條街,再無任何顧慮。
葉玄交了元石後,便在傳送之光內消失。
那守護看著葉玄離開後,終於重重鬆了口氣。
一名模樣年輕的護衛上前低聲道:「二統領,我看剛才那人跟通緝的……」
「啪!」
那守護臉色大變,一巴掌就拍了過去,直接將那名年輕護衛的嘴巴扇腫,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喝道:「給老子認真點,開什么小差!」
四周之人在片刻的驚愕下,頓時轟然大笑起來,到處是譏諷之聲。
那名護衛兩唇腫的跟香腸似的,用手捂著臉,一片茫然和不解,看著守護朝他走來,急忙低下頭去。
「哼!再讓我發現你開小差,定不輕饒!」
那二統領一甩長袖,便徑直離去。
護衛一臉的委屈和怨毒,突然耳邊傳來細細低語,竟是二統領的傳音入密,道:「你小子放聰明點!若是認出了剛才那人的身份,你現在已經化作灰飛了!你自己蠢死了沒關係,別連累了大家跟你一起死!」
護衛渾身一顫,不由得全身發涼起來,他再次抬起頭,只見其他護衛都是嘴角噙著譏諷,冷冷的看著他。
原來大家都是明白人!
他滿心的委屈和怨毒之情,頓時變成了無比感激,訕訕傻笑幾下,便繼續維護秩序起來。
嵐雪聖城,在一片天光清影之中,雲水之間,一片宏偉建築隱現其中。
一座巨大的宮殿內,一道恢弘身影屹立其中,雙手不斷掐訣,道道青光打入身前一面水鏡。
鏡中凝出萬道金光來,漸漸匯聚成一個古怪符號,綻放出五顏六色。
身影指尖一划,將自己的手臂割破,數道血液彈射過去,直接黏在那金色符號上。
頓時血液一下沸騰起來,慢慢的將那五顏六色侵蝕,化開成一面血色水鏡,裡面波動之下,露出一道蒼老容顏。
那容顏顯得有些疲憊,緩緩睜開雙眼,似乎有氣無力的說道:「韋青,喚我何事?」
那恢弘身影正是聖域五位執政者之一。
韋青抬起眼帘,道:「父親大人,躍九淵似乎對我們之事有所察覺,我準備將他抹去,又恐事態擴大,故而想徵詢下父親的意見。」
「嗯?躍九淵?」
鏡中容顏,正是韋青之父韋無涯,那滿是皺紋的臉孔更是一下皺了起來,隱約有些怒色,道:「此人乃是天照子愛徒,你怎會如此大意,被他察覺非常棘手。」
韋青面色淡然,並無表情,道:「所以我猶豫再三,還是覺得要除掉他。他已經提出申請,想要進入神都會晤天照子,被我壓了下來。若是我將此人抹去,天照子這邊,父親大人可壓制的住?」
韋無涯眉頭聳立,道:「天照子從來是一副閒雲野鶴,遁世潛修的模樣,但誰要真這般認為,就呵呵了。我已經有十餘年未見過他們兩個老不死的了。不過,為父已經窺得門徑,離成功不遠了!」
「真的?!」
韋青渾身一顫,罕見的動容起來,雙眸中爆射出精芒,一副難以相信的樣子。
韋無涯嘿笑道:「怎麼,對你父親還有懷疑嗎?」
韋青忙道:「不敢,只是太令人震驚了。」他眼中神色數變,道:「若真是如此,那有些痕跡是不是也不需要了……」
韋無涯沉吟了一下,道:「先留著吧,那個天地毒身如何了?」
韋青道:「正在碎雲天川修煉,通過天川內的異毒不斷刺激他的神體,最近時有紅霧瀰漫,像是朝霞橫空,又時而隱沒不見。」
韋無涯眼中一亮,猛然大笑道:「哈哈,天助我也!據你所言異象,那應該是大滅絕五毒之一的紅毒——八魅朱涎!嘖嘖,這兩子本是留作底牌,以防萬一用來牽制夢老兒,想不到還能帶給我意外驚喜!這八魅朱涎十分重要,千萬不能出了差池!」
韋青道:「父親大人請放心,待他凝練出八魅朱涎,我便帶他到神都來。」
韋無涯道:「且慢動作,帶來神都我怕被夢老兒察覺,等我這邊成功了便會通知你。至於那躍九淵,即便要殺也別親自動手,弄一些動靜出來,把水攪渾,給我們爭取些時間。」
「是。」
韋青應聲道:「躍九淵似乎已經感應到了他第二魂體所在,待他收回魂體之時便是最好時機,我會安排好一切,正好將一些無用的東西廢物利用。」
韋無涯道:「總之你掌控一切便好,我也要抓緊時間了。」
韋青道:「還有一事,最近傲天大陸有個年輕人混的風生水起的,出身在南域天水國,是夢白的師傅,一身充滿秘密,似乎和白破日頗有聯繫。」
「嗯,白破日?」
韋無涯眉頭一皺,道:「跟白破日有關的話,還輪不到我們操心,但如果成了絆腳石,也就一併抹去。打開一絲通道與你聯繫,耗費的力量太大,總之你掌控全局,任何事情該做則做,再無重要之事就不要來打攪我了。」
話音說話,那血色水鏡「嗡嗡」顫抖了幾下,隨後「砰」的一聲爆開,化作無數水光,一下就蒸發乾淨。
韋青臉上神色陰沉不定,最後眼中閃動著厲芒,一下就消失在大殿中。
下一刻,他直接出現在一座偏殿上空,單手掐出幾道訣印,往下壓去。
一道禁制閃現出來,在他掌印下「砰」的一聲破碎。
殿內傳來一道冷哼,「韋青大人。」
韋青身影一閃,便出現在殿內。
偌大的偏殿中只有一張白玉床,一名男子正歪躺著,舒服的捧著一碟白玉簡,細細品讀。
床前一方半人高的小鼎,分布九龍其中,口吐青煙,裊裊而起,靈氣沁人。
韋青淡然道:「白凌月,你的修為越來越高了,竟能看穿是我。」
白凌月嗤笑道:「除了你韋青大人,誰敢強闖我的大殿。」
韋青輕哼了一聲,道:「我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白凌月一下站了起來,收起手中玉簡,面色凝重道:「基本上有眉目了,那人的身體是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慕容竹,而控制身體的精神,當是月瞳!」
韋青眉頭皺起,道:「月瞳?」他突然心中一動,道:「可跟白破日有關?」
白凌月搖頭道:「這應該是另外一隻月瞳,主導了慕容竹的身軀,也正是因為這具身軀,寧可月才追隨其後。至於那隻巨大的眼球,我也翻了不少資料,應該是月瞳一族的第一代先祖——歸墟!」
韋青神色一變,道:「歸墟?那豈非是神境真靈一般的存在?!」
白凌月苦笑道:「這歸墟的實力還是個謎,我一共派去了三波強者,盡數被那月瞳滅了。瞳之一族,實在很難跟蹤,我正打算向大人提出方案。」
韋青道:「你的方案是……」
白凌月手捧玉簡,在大殿內踱步起來,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看他們似乎在找尋某種東西,但月瞳和歸墟畢竟是異類,在傲天大陸遊蕩的話對人族而言十分危險,應該齊聚強者,將他們剿滅,至少也抓來聖域,控制在我們掌握之下。」
韋青道:「以那月瞳和歸墟之力,再加個寧可月的話,誰可出面圍剿?」
白凌月道:「光憑南風璇那一司之力是不可能的,至少也要二位以上的大人親自出馬,才有把握全勝而歸。此事還可通知慕容世家和旭日城,借他們兩家之力,把握更甚,也正好可一試旭日城的態度。」
「旭日城的態度?」韋青目光微凝起來,悠然道:「這句話何解?」
白凌月淡然一笑,道:「這不正是韋青大人想要知道之事嗎?唐慶現在頻繁和其它諸派交好,幾位大人和諸位司長都在他拉攏之下,似乎有想掙脫大人掌控的跡象。」
韋青輕哼一聲,並不以為意,道:「每一個梟雄人物,誰會甘心被人掌控呢?即是你,你會嗎?」他雙眸驟然一寒,直盯著白凌月,似乎要穿透他的內心。
「掌控?哈哈,韋青大人說笑了。」
白凌月莞爾一笑,道:「凌月和大人只是利益所向而已,以大人之智,不會蠢到自以為主宰一切吧?若是哪天利益背向了,不說大人要對付我,白凌月之劍也會第一時間指向大人的。」
「哼,你倒是實誠!」
韋青冷冷道:「若是聖域之中誰最令我忌憚,你白凌月也可算是其一了。」
白凌月笑道:「大人謬讚了,我不過是掌控情報一司,知道的東西比別人多一些而已。況且合作這東西,將利益擺明了來談,免得互相猜忌,對誰都有好處。」
韋青對天思之事似乎已經失去了興趣,道:「如此甚好,跟聰明人合作,可以省心很多。唐慶有實力,有膽略,有手段,加上做事果決,不拖泥帶水,很是個人物!雖然表面上投靠聽令於我,但隨著他的地位越來越穩,我對他的掌控也在減弱,而且他也同樣存在讓我忌憚之處。」
白凌月笑道:「掌控是一件很蠢的事,只要利益趨於一致,就是最好的同伴。而且唐慶娶個兒媳,怕也要一波三折了。」
「哦?」韋青劍眉一揚,露出好奇之色。
白凌月道:「大人可還記得葉玄否?上次你讓我特意關注此人,果然發現很多有趣的事,而且一件比一件駭人。」
韋青瞳孔微縮,道:「便是風青揚誇讚為後起之秀第一人的那個葉玄?」
白凌月點頭道:「正是,自從旭日城全天下通緝他開始,本司也正式對他起了點興趣。東域與海族一戰中,此人出現過數次,之後便銷聲匿跡,相傳已經在海戰中身隕。但月余之前,他卻突然出現在北域定天城……」
「定天城?」韋青面色一變,沉聲道:「便是那魔主肆虐之地,清洗了城主府的定天城?!」
白凌月眼中也是微光閃動,點頭道:「正是那個定天城,很多人都看見他和魔主談笑甚歡。」
韋青愣道:「哦?這倒真是有意思了。此人本就神秘之極,現在竟然還和魔主扯上了聯繫,更是讓人好奇了。」
白凌月凝聲道:「自從埋骨之地異變後,我查找了大量關於魔主的資料,得知此人當年是被分而鎮壓,現在也不知封印破了幾處,若是讓他完全恢復真身,怕是比那月瞳的危害還要大!」
韋青道:「魔主和月瞳之事,你就向公羊正奇詳細說明,讓他拿主意吧,我現在只對那葉玄感興趣。」
白凌月道:「嗯,此事正奇大人一定會召集大家一起協商的。葉玄出現在定天城後,接下來的事你會更感興趣的。」
「哦?」韋青淡然一笑,道:「那我洗耳恭聽。」
白凌月來回踱了幾步,道:「當時距離定天城不遠的海木鎮,在靈雷果海域中誕生了乙木化靈,吸引了無數強者搶奪,就連東海成名已久的雷虎火豹,刀劍宗的塵風遠,龍家奇鬼非倪兩位少主,盡皆前去。最後的結果卻是雷虎火豹身死,塵風遠道消功廢,那乙木化靈最終被葉玄所得!」
韋青臉色驟變,喝道:「乙木化靈?此消息可確切?!」
白凌月道:「萬分確定。莫非韋青大人也對那乙木化靈感興趣?」
韋青臉上神色變化幾下後,便恢復了正常,道:「如此奇物,感興趣也是正常的。只是雷虎火豹身隕,倒真是出人意料,怕是塵風遠拼了老命殺的吧?就不知東海會有什麼反應。」
白凌月笑道:「東海怕是一時半會都不會有動作了,我聽到一個更加不靠譜的傳聞,據說東海王族的老巢被人給挖斷了靈脈,王宮收藏盡數被搶。」
韋青露出驚色,道:「空穴不來風,凌月大人既然拿出來說,必然是有一定可信度了。就不知何人如此大膽,這般作死!」
白凌月淡然道:「聽說,我也只是聽說,似乎正是這位葉玄乾的。」
大殿內一下子沉寂了下來,沒有任何聲音。
韋青眼中猛地爆出厲芒,沉聲道:「白凌月,你的性格我很清楚,沒有把握的事從來不會亂說!」
「哈哈,我只說是『聽說』而已。我總不能派人去東海王族那打探吧?」
白凌月輕笑了幾聲,才道:「但是下面的兩件事,確認無疑。前段時間新延城鬧得沸沸揚揚的拍賣會,最終壓軸之物神劍星滅卻被人發現落在葉玄手中。」
韋青冷哼道:「一柄破劍而已。」似乎極為不屑。
白凌月點頭道:「的確沒什麼好在意的。但是接下來,北冥玄宮管轄範圍內的兩界山,卻是發生了異變。一座十萬年前的星宮從虛無之內降臨,更有十萬年前的強者殘魂出現。」
「十萬年?之後呢?」
韋青露出駭色,眼中射出點點寒星。
白凌月道:「據情報所言,端木家的滄小姐也出現當場,還有北冥玄宮的北冥遠海,杜雨誠,畢浩蕩,太叔……」
「停停停!這些嘍囉渣渣不用一一說出來,直接說重點!」
韋青面色有些不耐煩起來。
白凌月訝然一笑,道:「重點就是絕大多數人葬生在兩界山內,最後一具真靈附體的牛形傀儡被一神秘男子得去,另外一具被十萬年殘魂附體的人形傀儡被葉玄得去,據說還有虹石其內。」
「虹石!!」
韋青終於動容了,急切喝道:「那葉玄現在何處?!」
白凌月含笑道:「怎麼,韋青大人要請他喝茶?」
韋青冷冷道:「一個人的運氣再好,也會有限度!這葉玄看來不僅是運氣好,而且實力了得,更可怕的是此人也許天命在身,會成為這個時代了不得的人物!」
「嗯,天命之說虛無縹緲,但卻不可不信。」
白凌月道:「那葉玄現在何處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一定會去旭日城。當初便是他將風初雪母女救了出來,現在也不會坐看她們母女遭殃,而且據我的情報分析,此人還是知曉風青揚生死的關鍵人物。」
「旭日城……」韋青眼中精光閃動不停。
白凌月道:「大人莫非想親自去一趟旭日城?我剛得到消息,陳箐羽似乎去了旭日城。」
「陳箐羽?」
韋青瞳孔驟縮,道:「莫非是躍九淵第二魂體之事有了消息?」
白凌月道:「躍九淵之前頻繁露面,似乎有交好各大派之意,但最近又藏而不出,摸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越是神秘兮兮的,就越說明有事。我估摸應該已經找到第二魂體了,但始終查不出端倪來,真是怪事,難道他的第二魂體藏到旭日城去了?」
韋青眯著雙眼,自語道:「旭日城……嘿嘿……真是有意思了!」他凝思一陣,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白凌月驚道:「韋青大人,您不會真的想親自蒞臨旭日城吧?」
韋青輕哼一聲,長袍揮動之下,便往大殿外走去。
白凌月注視著他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道:「旭日城,又會被這個葉玄弄得天翻地覆嗎?幾年來的情報綜合看,但凡他所去之處,就不得安寧,這些年發生的大事,多少都跟他有牽連,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命一說?」
「既然你如此放心不下,不如讓我去會會這個葉玄?」
在大殿上,突然傳來一道飄渺之音,若隱若無,不知從何而來。
白凌月笑道:「不用了,既然韋青已經盯上了他,此子的天命也就走到盡頭了。衛罡,相比那葉玄,我需要你去查另外一件事。」
他眸子一凝,道:「跟死神宮若因若離的那幾名妖人,其中有一妖名為殤,他手中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玄器叫渾天儀,我讓你去幫我弄來研究研究。」
「渾天儀?好的,這殤現在何處?」那聲音滿口應道。
白凌月突然嘴角一揚,輕輕笑道:「旭日城,果然變得很有意思了。」
傲天大陸某處,一片灰濛濛的天空下,四周全是蕭條衰敗,不見日月。
大地荒涼一片,萬物枯死,似乎長久沒有人煙,氣死沉沉。
「轟隆!」
突然一座隆起的山頭上,爆發出一聲巨響,整個山頭直接崩飛掉,化作無數碎石。
一道青色光芒從其內迸射出來,整個山體被筆直的一分為二,裂成兩半。
那光束射向天空,化作一圈圈光暈向四面八方蕩漾,青光內透著無比強大的生機,與天地間的死寂形成強烈對比。
一陣後光束消失,所有青芒倏然一閃,就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長空。
生機不過乍現了片刻,再次淪為一片蕭條。
一道青色的影子顯露出來,在空中翻騰不已,竟是一條長龍,飛在沉沉的天地之間。
長龍幾個翻騰之下,從天空飛落,直接化出人身,站在整個一座最高的峰頂,面如寒霜,望著滿目蒼夷。
「找回了一點記憶,但是還不夠。龍域到底碎成了多少塊?看來還得前往東海雨地一行。」
此人面色凝重的說道,那清秀冷峻的臉龐在灰濛之氣下漸漸顯露出來,竟是離開已久的車尤!
「雨地之中,始龍沉睡的空間似乎和龍域頗為相似。只是那龍首和雨地坐標有些麻煩……」
車尤沉吟了一陣,腦中閃過葉玄的身影,不由得皺眉道:「也許這個人類可以幫我,這小子身懷幾件聖器,手段通天,必然會是這個時代的重要人物,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是非,糾糾纏纏,似乎已經……徹底說不清楚了……」
「唉,先收了這片龍域再去找葉玄。」
他抬起手來,一道凌厲的劍光閃爍而出,手中一柄長劍若有若無,散發出刺目強光,一下將整個天地照亮。
世界為之一顫,整個空間驟然坍塌下來,盡數往那長劍中吸去,一切景象變得模糊不堪。
半響後,整片龍域空間盡數被收入須彌無我劍內,車尤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
東域,豐靈城。
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由於變成了通向旭日城的主城之一,人口流量一下子驟增起來,比往日多出數倍不止,而且這個流量趨勢還在不斷上增。
一條擁擠的主幹道上,眾人的目光無一不貪婪的偷偷睨向路上一名白衣女子。
女子秀雅脫俗,肌膚勝雪,透著一股罕見的清靈之氣,五官精緻,動人心魄,往來者無不放慢腳步,駐足暗賞。
女子身後則是一名長相怪異的男子,面貌粗狂,皮膚黑灰且不說,雙眼細長凶煞,額頭上隆起一個褐色肉球,像是有角其內。
露在長袖外的黑色雙手,十指尖甲如爪,手背上竟有鱗光閃動,一看便知不是人族。
但兩人身上透出來的氣息都極為不凡,顯然是修為極高的強者。
女子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腳下步伐一停,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身後那名容貌醜陋的男子也隨之駐足,面色怔了一下,道:「小師妹,怎麼了?」
周圍的人都心想,原來他們是師兄妹,真是鮮花牛屎,不知是哪個門派的奇葩弟子。
女子目光一閃,眼中透著一股殺氣,道:「這路上的行人都太可惡了,你去給我挖了他們的眼珠子!」
「嗞!」
周圍之人猛地抽了口冷氣,一個個露出駭色,那女子的眼眸中殺意盎然,竟不像是開玩笑!
這一下眾人都趕緊低著頭,渾身冒著冷汗快步走開,女子周圍的人流速度一下子加快,全是來去匆匆的從兩人身邊穿過。
醜陋男子皺了下眉頭,道:「小師妹,這裡是人類的地方,我們還是收斂一些吧。師尊特意叮囑了,切不可無端惹事。」
女子臉上罩了一層寒霜,冷冷道:「我這是無端惹事嗎?他們的目光肆無忌憚的盯著我,這已經是冒犯死罪了!化修,有人冒犯我,你竟無動於衷?!」
醜陋男子一下語塞了,四周望了一眼,整條街上足足有數千人,每個路過的都會忍不住偷眼睨視,加上之前走掉的,估計得殺上萬人……
他抹了下冷汗,訕訕道:「人族乃是還未開化的愚昧種族,品性極低,小師妹切莫當一回事。」
「哼,還是魔沙統領好,從來不會違抗我的命令,可惜他已經死了。」
這女子正是水仙,冰冷的面容一下子變得傷心起來,嗚嗚咽咽,淒淒婉婉,令人心碎。
化修滿頭冒起冷汗來,有些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他也是第一次來到傲天大陸,而且一下就是豐靈城這樣的大城,加上最近人口暴增,這般繁華的景象早就讓他看呆了。
以往那種海族高高在上的自信心正在逐漸瓦解,而且人群之中,隨時隨地都能感受到不少強大的氣息隱現其內,他就像是鄉巴佬第一次進城,腦子裡一直是懵的。
「小師妹,既然這裡的人這麼可惡,我們不如直接去旭日城吧?」
化修建議起來,這城市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到處藏龍臥虎,給他一種壓抑之感,否則即便是上萬了,為了討好水仙,全殺了也不會眨一下眼。
水仙哼道:「去旭日城要登記排隊,至少等上三天,不去!除非是高階武帝才能破例直接傳送,你已經符合條件了,你自己去吧!」
化修苦笑起來,道:「我的任務便是保護小師妹的安全,小師妹不去,我去幹嘛?那我們就先找個地方安住下來,也就不用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了。」
水仙眉頭一皺,道:「安住下來,那怎麼能遇上葉玄呢?你是不是故意想坑我?」
化修無比苦澀,訕訕道:「既然滄大人算準了小師妹能夠遇上葉玄,那就一定不會錯的。安住下來與否,都不會改變結果。」
水仙道:「話雖如此,但我們多在街上走走,說不定就可以早一些遇見。」
兩人正說著,一名管家模樣的人從遠處走來,幾步之下便徑直來到兩人面前,抱拳和聲笑道:「兩位朋友,在下是豐靈城律家的大管家律奇淳,想請兩位朋友府中一坐。」
「府中一坐?為什麼要去一坐?」
化修警惕起來,一下便攔在水仙面前,冷冷的盯著律奇淳,身上煞氣涌動。
律奇淳心中暗驚,眼前這異族男子身上透出來的氣息,竟然不在他之下!
「呵呵,我家大公子生**才,廣交天下好友。見兩位器宇不凡,很想結識一番。」律奇淳在短暫的驚駭後,沉下心來,溫和的笑道。
「結識?沒興趣!」
化修大手一揮,直接指著他喝道:「你家大公子必然是見我小師妹美貌,不懷好意,識趣的就趕緊滾開!」
律奇淳滿臉黑線,心想這異族之人看似粗狂,想不到還挺心細的。
他呵呵一笑,道:「這位朋友說話可真難聽,我家大公子不過是想和兩位結識而已,同時還有其他大陸年輕才俊都在,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平時就算是求也求不來。我看兩位面生的很,大概不知道我律家乃是豐靈城之主吧?」
化修冷笑道:「我只知道旭日城之主是唐慶,不知道你們律家比唐慶如何?」
律奇淳臉色瞬間大變,驚怒道:「小輩無禮!」他以為對方是故意調侃他,殊不知化修還真只知道唐慶。
水仙突然開口說道:「還有其他年輕才俊?不知都有些何人?」
律奇淳臉色這才稍微好轉,道:「還有北域玉蟾宗秦蔚少主。」
水仙道:「還有呢?」
律奇淳沉思了一下,道:「東域三刀宗少主舜玉,豐靈城黃家少主黃聰……」
水仙聽到了大半天,約莫有十來人,沒有一個認識的,其實除了葉玄外,無論是誰她都不認識。
「葉玄在嗎?」她直接問道。
「葉玄?」律奇淳眉頭一皺,瞬間臉色大變,瞳孔一縮,「你們認識葉玄?!」
水仙歡喜道:「嗯嗯,我正要找他,你知道他在哪?」
化修眉頭皺了起來,道:「小師妹,小心他騙我們,人族多是詭計多端!」
律奇淳道:「你們跟葉玄是什麼關係?」
「朋友,我是他朋友!」
水仙大喜,道:「你這麼問,肯定知道葉玄在哪了!」
律奇淳試探道:「朋友?我並不知葉玄在哪,但我們也一直在找他,他在豐靈城嗎?」
水仙頗有些失望,道:「肯定在豐靈城。對了,你們是豐靈城之主,肯定能找到他的對不對?!」她一下又開心起來。
律奇淳臉色微寒,點頭道:「只要他在豐靈城,就一定會被我們找出來。兩位既然是他朋友,還請光臨我律家,一起等候消息吧。」
水仙道:「好,既然你們也在找葉玄,那我就去坐坐吧。」
化修猛地一下將水仙攔住,道:「小師妹,小心有詐!我看他面色不善,似乎不懷好意!」
水仙面色沉了下來,冷冷道:「他再如何面色不善,也比你要好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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