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武帝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上塵興奮的大叫道:「天星子,你自尋死路,怪不得我了!吃下這招神技——開天闢地!」

    「轟隆!」

    那巨靈抓著光斧猛然劈下,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混沌,好似天地未開,蒼穹如雞子。

    那一道斧光斬破混沌,無窮光明照射下來,落在天星子的刀芒上!

    兩股力量發出強絕的衝擊,刀芒不斷崩碎,天星子整個人在這招神技下飄忽不定,就像是隨時要湮滅一般。他不斷地怒吼起來,將全身力量都灌入刀內,卻依然擋不住這開天闢地之力!

    「轟隆!」

    整個大地都一下塌陷,裂地千里,光芒所過之處,全是恐怖的能量風暴,席捲一切!

    葉玄也是心頭狂震,身軀被不斷地衝擊後退,一下化出金身抗衡。

    這股力量之強甚至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絲毫不弱於旭日城外遇見的鬼王。在無數經歷之中,唯一能夠壓制住此招的唯有魔主的六道魔兵。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還在天地間不斷蕩漾,那巨靈已經消失不見,長空中上塵的臉色一片潮紅,身軀也微微顫抖,似乎十分亢奮激動。

    乙曦身前並排站立著三具屍傀,都是施展出護體光芒,將他守護在身後,身軀已破損不堪。

    剩下的幾具屍傀在剛才那一擊的餘波之下直接灰飛煙滅了。

    乙曦心中狂震不已,兩鬢的汗珠如水流下,這便是超凡入聖的力量,讓他內心一陣洶湧澎湃。

    「哈哈哈哈!」

    天空上傳來上塵的狂笑之聲,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道:「這下你們明白我為何要讓師尊重新出世了吧!」

    葉玄抹了下冷汗,道:「原來是合擊之技,而且定飛摯死後,此刻僅有一具肉身,實力大弱,反倒和你相差無幾,配合起來更是相得映彰了。」

    上塵冷冷道:「破軍大人果然聰慧。但此招開天闢地並非合擊之法,只是需要超凡入聖的力量才能施展出來。可惜我一直卡在大門外,始終無法突破武道桎梏。只能通過這種辦法,利用師尊這具身體內殘存的武意進行合擊,這才使得神技再現!」

    他有些激動的說道:「師尊在世之時,可是憑藉此招斬殺過超凡入聖的存在。天星子即便再強,怕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看還有誰救的了你!」

    葉玄望著前方不斷變化流動的空間,天星子已經不見了蹤影,怕是情況不妙。

    「今日一戰,萬星谷怕是和聖域徹底決絕了。」

    「哼,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殺了你後,聖域和萬星谷之間就不會存在衝突。破軍大人,你才是原罪啊,就讓我斬罪渡你一程吧!」

    上塵一步踏出,手中提著歧天劍走來,呼吸十分渾濁,可見剛才一招消耗還是極大。

    定飛摯則是戰戟放於身後,靜靜的站立在那,沒有絲毫情感。

    「聖域的存在本是為了維護天下安定,但這些年來似乎成了各種事端的挑起者,你們是期望天下大亂嗎?那五位大人到底心中何想?」葉玄冷靜的說道。

    上塵冷笑道:「五位大人自有其定奪,若你真的為天下著想,就將聖器和躍九淵交出來。不僅天下無事,就連你也可以保住性命。我終於明白了,為何躍九淵的第二魂體一直都查不出所蹤,原來是在你的聖器之內!呵呵,說你是原罪,果然沒錯啊!」

    葉玄道:「原罪?哼,你們還要臉嗎?旭日城被徹底血洗,整個東域進入人心惶惶,重新洗牌。天嶺龍家之主隕落,必然導致龍家動亂,成為北域的亂之始。萬星穀穀主重傷,西域的兩極力量失衡,將來情形堪憂,哪個不是你們造成的?」

    「哈哈,分析的還挺透徹的。」上塵譏笑道:「我可沒想過這麼多,暗司的存在就是服從命令,做一些聖域不能公開做的事。你跟我扯這些大道理也沒用,總之今日聖器和躍九淵,我是拿定了!」

    「切!」

    葉玄冷笑一聲,道:「拿定了?誰給你的這般自信?」

    上塵哼道:「自信靠的是自己實力,而不是誰給的!」他歧天劍一揚,喝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去死吧!」

    一道劍芒當空斬了過來,除了劍勢本身的力量,還有無數詭異的符文在四周旋轉,不斷吞噬漫天靈氣。

    葉玄往後一踩,整個人便飛退開,道:「你既知我有聖器,就不怕其中藏有高手,讓你有來無回嗎?」

    上塵冷笑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什麼?天下真正的強者屈指可數,若是有的話早就現身了,豈會現在還藏掖著?再者,以我和師尊之力,天下懼怕之人還真不多呢!」

    葉玄輕哼一聲,整個人化作雷電,在那漫天劍氣下不斷飛旋。

    突然他手中寒光一閃,一道劍芒毫無徵兆的斬出,擊在詭異的符文上,「轟」的一聲爆開,頓時炸毀一片,一道閃電瞬間飛了出去。

    上塵一驚,道:「不愧是破軍大人,當年的第一劍者,一眼就能看出我此招之下的弱點,以點破面。但逃得過一招,逃得過第二招嗎?!」他揚起劍來,目光一冷。

    「前提是你能出第二招。」

    一道淡然的聲音響起,隨後天空中綠光浮現,北圳南的面容在空中閃過,隨後一道巨大的劍影斬落下來!

    「什麼?好強!」

    上塵心中一驚,眼前這道劍勢之威竟不在他之下,急忙改變方向,一劍迎了上去。

    「轟隆!」

    兩股劍意毫無取巧的在天空中對撞,恐怖的力量化作光圈散開,更有一道強光直衝天際。

    上塵渾身一顫,這一招硬碰下他竟然落了下風,震得體內一陣激盪。

    周圍更是浮現出無數古怪劍符,上下飛舞,綠光閃爍,給人一種十分危險的氣息。

    那些劍符一下化成屍蠡,通體透綠,飛旋而上。

    「啊?!」

    上塵不由得一聲低呼,意識到了危險,猛地一劍在天上劈開通道,將無數屍蠡粉碎,想要退出戰圈。

    但一道劍勢已在上空凝成,北圳南白衣襲襲,寒光照在他蒼白和俊美的臉上,一片冷意。

    「八棱照影,定神為劍!」

    那劍勢朝著上塵當頭斬下,覆蓋周圍百丈之內,所有退路盡數被封死。

    上塵大駭,對方這是不要命的跟他硬拼,似乎吃定了他的後續之力不足。若是全盛狀態的話自然不怕,但現在的確已經落了下風。

    「乙曦,快讓我師尊出手!」他猛地大吼起來,同時不敢怠慢等救援,自己全部力量灌入歧天劍內,劍勢沖天的擋了過去。

    乙曦也是大駭,急忙雙手掐訣,操控起來。

    定飛摯戰戟一甩,一道紅光擊出,直斬北圳南而去。

    「轟!」

    兩道劍勢纏繞之下,被紅芒徹底擊碎,整個天地一下坍塌,北圳南和上塵都被捲入其中,隨後各自擊飛出去。

    「噗!」

    上塵一口心血噴了出來,從現身到此刻,第一次真正的受了重傷。臉色發白,抬起頭怨毒的盯著前方。

    北圳南百丈之外止住了身體,雖然臉色也不好看,但依然臉白唇紅,俊朗無比。

    「你何人?!」上塵驚怒不已的喝道。

    北圳南道:「多問。」

    「你……!」上塵氣的差點再吐出一口血,好容易在平靜自己的情緒,寒聲道:「既然又一個找死的,天星子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黑袍一甩,立即變得鋪天蓋地,覆蓋百丈,朝北圳南壓去。

    同時定飛摯手持戰戟,一步千里就到了北圳南身前,戰戟橫掃過去。

    北圳南臉色微變,長劍舞了劍花,「錚」的一聲擋在戰戟上,借力將其推開。

    突然一股詭異的吸力降臨,他全身元力瘋狂的湧出體內,被天上那寬大的黑袍抽走,仿若一個黑洞在頭頂上,不僅是元力,身體也受到極強的拉扯。

    「暗術?」北圳南眉心一皺,當即將戰戟震開,整個人往身後暴退。

    「想走?晚了!」

    黑袍內傳來上塵的怒喝,黑色長袍追了上去。

    北圳南一道劍氣斬出,擊向天空,但瞬間就隱入其內,消失不見,他不由得眉頭鎖的更緊。

    突然四周的溫度一下驟升,整個天空變得有些恍惚起來,大地上不斷冒出白煙,整個世界毫無徵兆的變成了火爐。

    一朵白雲瞬間被燒的通紅,像是棉花一樣不斷被捏出形態,最終化作火鳥,發出一聲長鳴,刺人心弦。

    那火鳥展開羽翅,華麗的形態占據半壁天空,不斷起舞,令人炫目。

    「真靈火鳳?!」黑袍內傳來上塵的驚呼聲,充滿難以置信的聲音,竟有一絲顫抖。

    鳳凰羽翅一扇,整個身體俯衝而下,雙眸中一片清明,靈動十足。

    「嗞啦!」

    那半畝之大的黑袍突然被點燃了,火勢很快蔓延開,被燒了大半。

    「啊!!」

    那黑袍瞬間收縮起來,一個眨眼便化出上塵身影,滿身是火,不斷拍打著身上火勢,卻不能熄滅。

    他急忙單手掐訣,整個人像是黑洞般,頃刻間吞噬著四周靈氣和火焰。神火掙扎了一下,便不斷被吸入進去。

    漫天火勢一卷,不斷往鳳凰身上凝聚而去,鳳凰的身軀也逐漸縮小,漸漸化出一道人影。

    上塵驚駭的睜大眼珠子,只見那道人影噙著冷笑,一下落在他身前,伸出柔荑般的縴手,掐出一道訣印。

    「八珍火蝶。」

    紅唇輕啟,只覺得那訣印恍惚了一下,上塵頓時額頭上冒出冷汗,發現無數蝴蝶黏在黑袍上,拼命的扇動著翅膀。

    那些蝴蝶的雙翅上全是詭異的符號,一個個散發出暴戾的火焰氣息。

    「大人別怕,它們爆炸起來很溫柔的。」

    非倪輕輕一笑,鬢髮在兩側飄動,手中印訣一變。

    「啊?!」

    上塵大呼一聲,身上長袍如同雲層般湧起,想要脫身而去。

    「轟隆!」

    那些火蝶頃刻間全部爆開,將兩人全部罩了進去,火光沖開百丈,映的天空一片艷紅。

    遠處的乙曦心驚不已,大顆的冷汗淌下,似乎意識到了形勢不斷走壞。

    定飛摯身軀一動,沖入火光內戰戟斬出,他身上的罡風瞬間將火勢沖開,冰冷的戰戟化出紅芒,瞬間鎖定了非倪斬下。

    非倪一驚,半個身軀化作火焰,向後退去。

    但那戰戟異常凌厲,完全無視空間的存在,直指其本心。

    突然非倪的身軀扭曲一下,凌空被一股力量吸走。

    一道人影在其身後出現,金光閃爍中,正是葉玄施展月瞳,將其收入了右眼之內。同時化出三頭六臂,不滅金身。

    身後四周手臂全部張開,往那戰戟上抓去。

    「錚錚!」

    四隻金色手臂一下抓住戟刃,掌心被劃破,赤紅的血液流出,不斷滴下。

    戰戟依然不斷推進,直至淺淺的刺在他胸口上,發出一聲金屬的撞擊,微微見紅。

    葉玄眉頭微皺,但四隻手臂依然將戰戟死死抓住,身前雙手不斷掐訣,打出一道道的印訣,盡數往定飛摯身上拍去。

    一道道光芒從定飛摯身上湧起,那些印訣盡數透體而過,越來越多,布滿全身。

    「你在做什麼?!」乙曦大駭的驚呼起來,他發現自己和定飛摯之間的聯繫在不斷被掐斷。

    一直守護在他身前的三具屍傀頓時朝葉玄衝去。

    「哼!」

    北圳南輕哼一聲,一片劍光掃來,將那三人擊退。

    但乙曦已經發急了,拼命的操控那三具屍傀強衝上去,壓得北圳南連連後退。

    「不可能,你怎麼會封印之法?不可能的!」

    突然間那股聯繫倏然中斷,乙曦的臉色一下慘白,眼珠子都如同死灰一般。

    隨著最後一道訣印打入定飛摯體內,他身上的元力波動終於停止了,變回了普通屍體一般,一動不動。

    葉玄右眼瞳孔中射出一道紅芒,在數丈外化出非倪真身,她歡快的叫了一聲,「夫君!」便跳了過來。

    葉玄嘆了口氣,頗為感慨的看了定飛摯一眼,落寞的說道:「非倪,送這位大人去他該去的地方吧。」

    剛才的封印之法正是搜楊元書魂魄時學來的,想不到會有用上之時。

    「是!」

    非倪立即明白了葉玄的意思,單手掐訣,一道火焰噴了出去。

    「呼呼!」

    定飛摯的身軀一下燃燒起來。

    「不要啊!」兩道厲聲大呼傳來。

    乙曦氣的捶胸頓足,不遠處上塵的身影浮現出來,更是哇哇大叫,咬牙切齒,那模樣幾乎要發狂了。

    但現在他也明白大勢已去,憤恨了一番便化作一道黑光要離去。

    「想走?大人似乎忘記要留下點什麼了吧?」葉玄一閃就攔在上塵前方,隨手一指,三十六柄北天寒星劍倒掛在身前,明晃晃的折射出冷意,將上塵鎖定。

    「莫非你想殺我!」上塵震怒不已,氣的渾身發抖。

    「呵呵」,葉玄輕笑一聲,道:「大人是聖域一司之長,我當然不敢殺。但那兜率天峰還是留下吧,否則就走不了了。」

    非倪化作一道紅光,落在葉玄身側,笑盈盈的望著上塵,讓他忌憚不已。

    「哼,今日之事本座記下了!」

    上塵一甩袖袍,兜率天峰直接飛了出來,上面沒有任何元力波動,也不見光芒,似乎被某種秘術封印住了。

    在扔出山峰的同時,他生怕葉玄變卦,一下就遁出百丈,幾個閃爍間就只剩一個黑點。

    乙曦一驚,急忙道:「大人等等我!」

    定飛摯已死,乙曦對上塵而言再沒有任何價值,根本懶得搭理,已經消失在了眾人視野。

    「咻咻咻!」

    葉玄單手一指,那三十六柄北天寒星一下飛起,截斷了乙曦的去路,像是囚籠一般將其困住。

    乙曦大駭,顫聲道:「破軍大人,我現在也是聖域之人,直屬於執政司韋青大人麾下,你不能殺我!」

    葉玄笑道:「別緊張,我不會殺你的。」

    乙曦大喜,頓時鬆了口氣,只要不死便好,其它一切好說,「多謝破軍大人寬宏大量!」

    葉玄揮了揮手,道:「不用謝我,因為要殺你者另有其他人。」

    乙曦頓時警惕起來,道:「誰?!」

    葉玄笑道:「瘋子傑,躲在一旁看了這麼久的好戲,也該出來了吧?」

    乙曦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慘白,身軀忍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甚至能夠聽見他的牙齒打顫。

    「哼,孽徒,孽子!」

    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更是讓乙曦如墜冰窖,整個人感受不到任何溫度,猛地一下痛哭起來,凌空當場跪下,朝著遠處漸漸浮現的人影拜了下去,拼命的磕頭求饒道:「義父,義父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義父,義父!」

    一聲聲「義父」叫的真切,但丘穆傑的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的冰冷,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微笑,道:「義父?你剛才不是說一派胡言,我區區一個瘋子,哪有資格做你的義父嗎?」

    乙曦的身軀更是哆嗦的厲害,原來對方一早就隱藏在周圍,他已經心慌意亂,徹底六神無主了,只能不斷地喊著「錯了」、「再也不敢了」,那腦袋不斷地磕著,速度之快仿佛還出現了殘影。

    丘穆傑慢慢走了過去,嘆道:「唉,想不到你也會背叛我,真是傷了我的心吶。」

    乙曦一聽對方口氣似乎有些軟,立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聲淚俱下的痛哭道:「是我錯了,義父大人饒命。我也是受那韋青脅迫,一時貪生怕死就做出了對不起義父的事。我死不足惜,只恨不能找韋青報仇,替義父出口惡氣。還望留著有用之軀,死在韋青手中也足以!」

    「有用之軀?」

    丘穆傑冷笑道:「看在你知錯能改的份上,那我就成全你一次,讓你的『有用之軀』發揮點作用出來。」

    他一步上前,直接五指抓下,瞬間就插入乙曦的頭顱,如同破瓜一般,「砰」的一聲就爆出五個血洞。

    「啊!」

    乙曦痛的渾身發抖,想要反抗,卻發現一股絕強的威壓直接將他鎮住了,根本動彈不得,自己的魂魄正在一點點的被抽取出來。

    丘穆傑道:「難得你有悔改之心,為父這才給你一個恕罪的機會,將你的魂魄抽出來,把裡面有用的信息傳遞給我。」

    遠處的葉玄和北圳南都是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

    葉玄更是看了一眼後就端詳起手中的兜率天峰來,上面隱約有一層暗暗的氣息,將山峰的力量完全遮掩住了,正是上塵的暗術。

    他估摸了一下,要破去這術並非難事,正好可以藉機將這玄器再煉化一番,讓九幽穢土之靈徹底完蛋。

    非倪則是被乙曦的慘叫聲干擾了情緒,臉色有些白髮,覺得太過殘忍了不忍看,微微瞥過頭去。

    一般人讀取記憶也只是將神識沖入對方識海進行搜索,運氣好的話對方也只是損傷一點記憶,若是運氣不好,那就是落得終生白痴的下場。

    而丘穆傑直接將乙曦的魂魄抽出來讀取記憶,讀完之後乙曦也只能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了,這對父子可都是狠人吶。

    好在慘叫聲只維持了一會,乙曦基本上就死了,只剩一團黃光在丘穆傑手中不斷掙扎,被他一拍之下,頓時消散。

    「我的好兒子啊,你的罪洗清了。」

    丘穆傑緩緩吐了口氣,微微閉上眼,似乎在消化那些記憶。

    葉玄這才將兜率天峰收起,微笑道:「恭喜穆傑大人恢復了傷勢,還報了大仇。」

    「哼!」丘穆傑冷哼一下,這才微微睜開眼來,道:「剛才那上塵根本逃不掉的,你為何不殺了他?我可不信你是不敢。」

    葉玄笑了一下,道:「穆傑兄在一旁偷聽了許久,想必已經明白了我此行之事。若是殺了上塵,聖域那邊必然會第一時間感應到,到時候直接強行打開通道,跨域傳送強者過來,那麻煩就大了。不如放任他離去,想必他也沒臉現在去搬救兵,必然在思量下一步步驟。一個重傷在身,且實力有限的上塵,可比對付未知的聖域強者要容易的多。」

    丘穆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心慈手軟,膽小怕事之輩,必然有陰謀。」

    葉玄苦笑道:「陰謀?我只求自保而已。」

    「哼,自保?」丘穆傑冷笑道:「你的聖器之中似乎還藏有那個真龍之軀的強者吧?若是他一早出手,上塵和我那逆子早就死了,天星子也不至於被打的下落不明。」

    葉玄道:「那位朋友的確是在我武帝古碑內。但你要明白,他只是我朋友,而非手下,並不是可以隨便指揮的。」

    丘穆傑哼道:「不用跟我解釋了,相處了一段時間,我哪能不明白,你也不是什麼好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就在這無法天讓躍九淵雙魂合一嗎?」

    葉玄道:「正是。這裡雖然危險重重,但也不失為一個安全的地方。九幽穢土已經不存在了,這漫天的死灰之氣終歸慢慢消散,江澮城也不會再有這種惡劣的環境了。」

    丘穆傑道:「九幽穢土沒了,這片大地上也不會再產生土皇珠了,江澮城作為邊陲小城,怕是再沒有價值,整個城池不久就會廢去。」

    非倪怔了一下,喃喃自語道:「無盡的污穢之下卻是帶來無盡的生機,死地之中有生,死去生也無。」她的臉上露出一絲迷茫。

    葉玄嘆道:「世上的事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你的天鳳涅體不也如此麼,從死中尋得新生。」

    非倪緊鎖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露出恍然之色,像是春花盛開,煥發生機,嬉笑道:「夫君所言極是,非倪一下就明白了呢。」

    葉玄苦笑著搖了搖頭,知道她這稱呼是改不掉了,也就由得她去,道:「你的天鳳涅體如何了?我感到了一種極強的氣息,與之前完全不同。」

    非倪歡喜道:「正是!吸收了真龍之氣後,我的涅槃之體產生了極大變化,有種脫胎換骨之感,似乎會比九變之後還要強大。」

    葉玄道:「真龍和天鳳乃是上古真靈中最為強大的兩種,龍飛鳳舞之下,強大自不用說。你的武道之途再無障礙,只要堅持下去,踏入超凡入聖是指日可待,甚至衝擊神境也並非不可能。」

    非倪滿心歡喜,嬌笑道:「這些都是夫君所賜,多謝夫君。」

    葉玄道:「這都是自己的機緣,與我無關。我有一事問你,龍家之事你打算如何?」

    非倪臉上露出憂慮,沉思了一陣後,道:「我已經打算脫離龍家跟隨夫君了,自然不可能接任龍家之主的位置,待我找個機會將掌門令牌還給他們。」

    葉玄道:「當日龍千淼死前將家主之位傳你,並且傳你掌門令牌,天下豪傑皆是有目共睹。」

    非倪一怔,道:「夫君的意思是……」

    葉玄正色道:「現在天下將亂,波及之廣,任何勢力都不能置身其外。東域和西域都已經出了亂子,聖域心有不逮,怕是再難鎮壓天下動盪。若是你能接掌天嶺龍家,必能鎮定一方,對天下大局有著莫大的好處。」

    非倪道:「既然夫君如是說,那我便接任這掌門之位,今後龍家必為夫君的左膀右臂,隨時聽後調遣!」

    葉玄道:「如此甚好,而且以你此刻的實力,也有那資格成為一方霸主。」

    非倪嘻嘻笑道:「人家才不要做什麼一方霸主呢,讓我安安心心的待在夫君身邊做個小女人便好了。」

    葉玄滿頭黑線,轉過頭去,當做沒聽見。

    丘穆傑突然說道:「此刻才想到要接掌龍家,怕是已經晚了。」

    葉玄眉頭一皺,道:「這如何說法?你從乙曦的記憶中得到了什麼消息?」


    丘穆傑道:「韋青之所以沒有親自來無法天,一是傷勢未愈,二便是他去了天嶺龍家。」

    非倪一驚,哼道:「果然是一代梟雄,老謀深算!家主大人剛剛被他害死,又去禍害龍家了,他必然會培植自己的勢力掌控龍家,就和旭日城一樣。」

    丘穆傑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小女孩的想法總是這樣單純,掌控龍家自然重要,但韋青更大的目的卻不是為了龍家這股力量。」

    非倪眉頭一皺,道:「那是為了什麼?」

    葉玄大驚道:「鬼修羅?!」

    非倪頓時臉色大變,一下變得極為慘白,立即想起了曾經與她一道的張三李四,變成那副死屍一般的模樣,完全的行屍走肉,和之前遇見的屍傀幾乎沒有任何區別,或者說就是活著的屍傀。

    「嘿嘿!」

    丘穆傑咧嘴一笑,有些殘忍的說道:「正是鬼修羅!龍家之人都是身具真靈血脈的存在,乃是最理想的容器之體供應之所啊!」

    葉玄道:「這的確是個大麻煩。但煉製鬼修羅的成本太大,除了容器本身外,各種財力耗費極大,即便是韋青也不可能肆無忌憚的量產出鬼修羅來。」

    丘穆傑道:「的確耗費極大,這就更有必要掌控龍家了。七大超級勢力之一的身家,加上本身就是容器之源,天嶺龍家極有可能成為一片修羅海呢,哈哈哈!」

    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興奮,對於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夠得到大力推廣而顯得非常高興。

    非倪則是毛骨悚然,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滿臉都是恐懼之色。

    龍家是她出生和成長的地方,有著極濃的感情,絕不想看著那一片聖地變成到處是行屍走肉的人間地獄。

    她不由自主的抓住葉玄手臂。

    葉玄只覺得手臂一疼,立即感受到了從非倪身上傳來的惶恐,頓時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沒你想的那樣嚴重。鬼修羅需要的是近乎十階的真龍之血,但凡有些可能的存在怕早已被選去做試驗了,就算是現在的龍家想要找出那麼多優秀品質的龍血傳人,也不是那樣容易的。」

    非倪嘴唇有些發白,咬了一下,點點頭。

    「哈哈,真龍之血?幼稚!」

    丘穆傑得意的譏笑道:「你們以為老夫的研究成果僅限於真龍之血嗎?告訴你們一個悲劇的消息,老夫的研究成果是真靈之血,而並非僅僅局限在真龍啊!」

    「什麼?!」葉玄大驚,心不由得往下沉,頓時感到情況不妙。

    丘穆傑嘿嘿笑道:「韋青之所以第一批全部選用的龍血強者,是因為龍血是最容易尋找,樣本最為豐富的一個品種。其它真靈的血脈傳承,只要血液之力足夠強大,就有資格成為鬼修羅的候選,哈哈哈!」

    他放肆的大笑道:「這天下間還會有比龍家更適合的修羅之海嗎?哈哈哈!」

    非倪的臉色已經幾近透明,身軀都有些站不穩了。

    這下就連葉玄也是面色發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丘穆傑獰笑道:「這真是一個偉大的時代啊,雖然我討厭韋青,恨不能殺了他。但不得不承認,也只有他才能把我的研究成果發揚光大!」

    「變態!」北圳南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哼,不變態的都是庸人!」丘穆傑不屑的回應一句,眼中毫不掩飾的對他表示輕蔑。

    葉玄拍了拍非倪的手,安慰她道:「即便丘穆傑所言為真,掌控龍家和生產鬼修羅都需要極長的時間。我們此地之事了後,即刻前往龍家,爭取將事態控制到最小的危害。」

    丘穆傑道:「現在的關鍵是奪下龍家這個修羅海。」他眼中閃過陰鷲之氣,寒聲道:「若是我們能夠掌控龍家,煉製出屬於自己的大量鬼修羅,就足以橫掃聖域,甚至是整個天下!」

    葉玄道:「對不起,雖然我也是魂鍊師,並且對你的研究成果表示稱讚和驚嘆,還有無盡的佩服。但這種把活人煉製成行屍走肉的法子,我絲毫不感興趣。」

    丘穆傑冷哼道:「別忘記了,鬼修羅只是提煉神血過程中出現的副產品而已。老夫最初的意願是煉製出真正的十階神血,找出一條通往神境之路。並且已經有了成功的例子,羅青雲便是!」

    葉玄淡然道:「那也得等成功率達到極高比例的時候,或許我就能接受了,現在提煉幾乎是必死。羅青雲的武道之心和意志之堅,非普通人可以達到,即便沒有提煉出神血,我也相信他最終能跨過武道桎梏。」

    「哼!」丘穆傑嘲諷道:「若沒有大量的試驗,如何去提高成功率?任何一項人體的研究,必然是踩著累累屍骨進行的。」

    葉玄道:「那你可以找一些妖獸海獸之類的去研究。」

    丘穆傑不屑的冷笑道:「難道那些妖獸海獸就沒有智慧,就比人類卑賤,就更該死嗎?」

    葉玄道:「當然不。誰讓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弱者為蟻呢?人類過於強大,其它種族就自然倒霉了,雖然這種欺凌我也不喜,甚至不恥,但總比你拿同類做試驗的好。瘋子傑,你無愧於一個偉大的魂鍊師,只是一味的求目的而不擇手段,這才被世俗所不容。」

    丘穆傑臉色陰沉,冷笑道:「世俗在我眼中就是螻蟻,我一心求最高術道,就算犧牲億萬生靈又有何妨?他們的性命跟術道比起來,卑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了。能夠為我的追求獻上性命,是他們的榮幸,這也使得他們卑微的生命能夠綻放出一些光芒,變得更有意義。」

    葉玄道:「同為魂鍊師,你的想法我能夠理解。但我們看重的東西,別人未必看重,你尊術道為無上,他人也許不屑一顧。所以你為自己的私慾取他人性命,破壞了世俗法則,世俗自然就不能容你。你自以為清高,但別忘了你也只是生活在世俗之中的一隻螻蟻而已,即便你有極高的情懷,也不能破壞這種規則,除非你已經真正達到了俾睨天下,所向披靡,才能扭轉規則,才無人敢管你,可惜你不是。」

    丘穆傑的臉孔抽搐了一下,重重哼了一聲,便不語。

    葉玄道:「事不宜遲,現在就讓躍九淵雙魂合一,早些去天嶺龍家。」

    他將武帝古碑扔了出來,頓時光芒萬丈,無數法則之鏈飛出,密密麻麻的展開,將四周天地封鎖住。

    天空中三七鑲藍旗一閃之下化出無數旗影,隨後隱沒不見。

    武帝古碑上光芒一閃,數道人影逐一浮現出來。

    正是躍九淵等人,兩個形態一樣的躍九淵出現,令眾人都是覺得有些古怪的感覺。

    陳箐羽道:「此地穢氣還很重,會不會影響到大人功體?現在追蹤之人已走,不如換個地方?」

    躍九淵道:「不用了。這裡雖然有些壓抑,但長期被五行之土的力量占據,也算是處風水寶地,用來施展星光魂體非常合適。待我再布下一些手段,以防萬一。」

    葉玄古怪道:「老袁,你布置防禦的話未免多此一舉了吧。」

    「哼,換做別人護法的話的確有多此一舉的嫌疑,至於你……還真不多!」躍九淵一臉不信任的模樣,取出一套陣器來,在身前展開。

    突然大地中隱約有金光閃動,像是一塊美玉散發出氤氳之氣,絢麗多彩,裡面金色茫茫一片。

    「那是……」幾人都是一驚,警惕的將目光望了下去。

    大地微微向上隆起,越來越高,成片的地面化作金色,往四周鋪開。

    非倪驚道:「重寶出世?」

    葉玄目光微眯,道:「穆傑兄,你看呢?」

    丘穆傑面色沉凝,想了一陣才道:「應該是金靈之氣。」他戰艦魚的肚子裡便是用金靈之氣打造的囚籠,對這種力量有一定了解。

    葉玄道:「穆傑兄的猜測和我一樣。若是我估計沒錯的話,當年兩隻五行真靈在此一戰後,九幽穢土接觸大地,得到滋補不斷演化,從而將金靈之氣鎮壓住。所以無數年來只能誕生出米粒一般的神意紫金蟲。現在這片天地失去了九幽穢土,已經不能壓制金靈之氣了。」

    丘穆傑道:「天地造化,五行相生相剋。這無法天失去了九幽穢土,卻多了一種金靈之氣,也許會衍生出另外一番機緣。」

    葉玄笑道:「已經不可能。因為這些金靈之氣本少要了。」他眼中閃動著點點靈光,看上去十分欣喜。

    丘穆傑道:「此物雖然珍貴,但與我也並無太大作用。也罷,就盡數歸你吧。」

    葉玄道:「多謝。事不宜遲,我這便下去收取。老袁的融合之事怕是要依靠諸位了。」

    陳箐羽皺眉道:「破軍大人,袁大人大事在即,現在不該分心旁騖吧?這些金靈之氣就蘊含在大地之內,又跑不掉。」他頗為不滿。

    葉玄道:「誰說跑不掉?九幽穢土剛剛消散,這些金靈之氣不由自主的匯聚起來,怕是不久後又要散去,到時想收集的話花費的時間精力更多。」

    躍九淵道:「葉玄說的沒錯,現在的確是難得之機。有這幾位強者替我護法,就算是超凡入聖來了,也有一抗之力。」

    葉玄道:「嗯,拜託諸位了。」他立即化作一道雷光,瞬間就沖入大地內,正是金光最盛之處,一閃而沒。

    躍九淵道:「這裡有武帝古碑和三七鑲藍旗的結界之力,再加上我一早準備的古陣盤,當是萬無一失。幾位還請離我百丈之外,替我護法。」

    「是,大人!」

    陳箐羽當先應道,直接飛退百丈外,將神識散開,如門神般屹立不動。

    非倪笑道:「袁大人多加小心了。」她和北圳南也各守一處方位。

    東、南、西、北,最後一處方向緩緩浮現出巡天鬥牛的影子,靜靜的立在那。

    丘穆傑道:「雖然我跟你們不同路,但老袁你能走到這一步的確不容易,我也喜得樂見。」

    躍九淵道:「多謝穆傑兄美言,還望別怪我小人之心,還請穆傑兄到陣圈外去。」

    丘穆傑笑道:「應該的。」他一閃之下就退到幾人的守護圈外,雙手抱胸,靜靜看著。

    躍九淵這才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手中陣盤進一步展開,如同塔牌一般,開出十八面,圍在自己周圍,那些牌面上全是圖案和一些難懂的文字。

    丘穆傑眼中一亮,不由得低呼道:「古陣盤?」他饒有興趣的盯著那些圖案文字,仔細揣摩起來。

    葉玄沖入大地之內後,頓時感到舉步維艱,渾身刺痛。

    金克木,他的雷系之軀被壓制的厲害,沒飛幾下就化出身形,直接通體金光,施展出不滅金身來,繼續往哪金光的中心沉去。

    在一片金色朦朦的世界中,成千上萬的神意紫金蟲在其內遊蕩,都朝著同一方向而去。

    越往下壓制之力越強,神識也漸漸被屏蔽下來。

    葉玄雙瞳一下射出彩光,凝成古怪的魔瞳狀態,視線頓時大開。

    「什麼?那是……!」

    他大吃一驚,只見那金光的最中心,平躺著一條二米多寬的蟲子,正是巨型的神意紫金蟲,那些米粒大小的存在不斷湧入進去,變成巨大身軀的一小部分。

    在金色的海洋之中,那蟲子身上的氣息不斷增加,而且靈性十足。

    「神意紫金蟲!」

    葉玄心中大駭,難以置信的望著那蟲子,身上閃爍著朦朦金光,不時有紫芒閃現出來。

    而且隨著金光和米粒大小神意紫金蟲的吸入,這蟲子身上不斷有符文閃爍出來,身軀還在進一步增大。

    「咕嚕!」

    葉玄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呆呆的站在那上空不知如何是好。

    進一步下去的話,令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危險,就此退去又心有不甘。

    「這東西不會是真的真靈吧?」

    他想了一會,喃喃自語道:「若是真靈的話,也不會被九幽穢土壓制如此之久了,應該是再慢慢匯聚初步形態,想要恢復以前的力量怕是不可能了。」

    判斷之後,他膽子頓時大了起來,警惕的慢慢飛落下去。

    「踏!」

    兩隻腳輕輕落在蟲子身上,柔軟無比,像是踩著棉花一般。

    「這世界還真奇怪,世間最為堅固的金靈之氣化靈,卻擁有最為柔軟的身軀。」

    他剛剛驚嘆一下,腳下便符文閃動,一道金光擴散開來。

    「砰!」

    兩隻腳頓時被切碎,那金芒像是推土機一般往上碾壓,所過之處盡數化作齏粉。

    葉玄抽了口冷氣,一下化作雷光遁逃。

    「咻!」

    頃刻間爆射數百丈遠,那道金光從神意紫金蟲身上升起,大約三十餘丈的距離便停止住了,化作一道光圈在空中散開。

    青色的雷光下,葉玄的身軀慢慢浮現出來,臉上一片煞白,更有潸潸冷汗落下,驚恐的望著下方。

    若非他的身軀幾近五行靈體,剛才那一下怕是徹底廢掉了。

    但由於金系之力極度的克制木系,這一下受的傷比之前被兜率天峰擊碎身軀還要來的重,殘餘的金系力量還在他體內不斷流轉,割裂各路經脈和肉身,漸漸地才被不滅金身之力吸收乾淨。

    「大意了,這東西太強,該如何是好。」

    葉玄苦思起來,隨後見識了一下神意紫金蟲的威力,但依然探不清它的底細。

    「只能試試此物了。」

    他取出兜率天峰來,沉甸甸的托在掌心,沒有絲毫光芒。微微用力灌入其內,頓時一道黑色符文閃爍出來,自己的力量消失的無影無蹤,完全不能掌控。

    「這暗術還真古怪,似乎如黑洞般可以吞噬一切,我試試將其煉化。」

    葉玄想了一陣後,取出山河鼎來,將兜率天峰拋入其內,開始當場煉化起來。

    山河鼎內頓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整個鼎身劇顫,萬丈光芒照耀而出,整個金光世界內出現一方純白的空間。

    下方的神意紫金蟲似乎有感應,微微仰起頭來,兩根金色的觸鬚上掛著兩個小球,一閃一閃的,像是燈籠晦明不定。

    但它並沒有什麼舉動,兩根觸角晃蕩了幾下後,又安靜了下來,繼續吸收著四周的金靈之氣。

    葉玄斜眼看了一下,也鬆了口氣,開始專心煉化兜率天峰。

    整個天地都處在一片金光世界內,像是一方空間直接鑲入大地,遠在高空中的眾人似有微微察覺能量波動,但都不以為意,繼續高度警惕的為躍九淵護法。

    此刻躍九淵兩具身軀相對而坐,四掌相觸,靜靜的懸在空中,似乎沒有什麼變化。

    北圳南突然瞳孔一縮,抬頭往天空望去,喝道:「是誰?出來!」

    其餘幾人皆是一驚,紛紛警惕的戒備。

    躍九淵眉頭一皺,有些詫異的看了北圳南一眼,他身為魂鍊師都未能感知到有人,這神秘莫測的男子似乎實力在不斷提高,每次出現都好像要更強幾分。

    「嗯,不錯。的確是星光魂體修煉到了極致,只要雙魂合一,便能衝擊術道巔峰,甚至踏入術神之境。」

    天空上一個聲音慢條斯理的說道。

    丘穆傑一驚道:「不好,是噬魂宗宗主!」

    眾人皆是大驚,在古陣盤中的躍九淵兩道身影更是一顫,四周力量浮現出波動,心緒有些不穩。

    「不用慌,千萬別出了岔子。」

    天上那道聲音再次響起,緩緩浮現出皇甫弼的模樣來,凌空而立,冷冷看著下方,道:「融合一旦開始,就無法停下了。躍九淵大人,你一定要成功啊,為了我,也為了你自己。」

    「為了你是什麼意思?!」

    陳箐羽臉色發白,厲聲喝道:「想動躍九淵大人,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去!」

    皇甫弼對他根本視而不見,道:「大家放心吧,在躍九淵大人融合成功之前我是不會出手的。這點你們可以放心,甚至有敵人的話我還會幫忙抵擋。」

    他身後的空間一下波動,再次出現一道身影,全身都在黑袍內,只是臉孔顯露無疑,正是上塵。

    上塵目光一轉,寒聲道:「白破日呢?!」

    非倪冷笑道:「手下敗將,還有臉搬救兵?信不信我一下燒死你?」

    上塵勃然大怒,喝道:「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之前若非我功體大損,就憑你那點火焰,十個你也不是我對手!」

    非倪吐了下舌頭,伸出手來在臉上比劃著,道:「嘖嘖,羞羞臉,虧你還是一司之長,輸給我這個小丫頭後不知悔改,只曉得四處找藉口和理由。」

    「該死!」

    上塵怒不可遏,正要動手,卻被皇甫弼一下攔住,喝道:「休要誤了本座大事。」

    一股威壓散開,上塵只覺得寒意襲來,頓時臉色一變,壓制住了內心的怒火,道:「希望皇甫大人在抽了躍九淵魂魄之後,助我拿下那白破日,也好回去向上面交代。」

    皇甫弼道:「放心吧。那白破日也在本座的必殺名單之內,正好一併解決了。我就怕那天星子不死,躲在某處伺機出來搗亂。」

    上塵笑道:「這點大人放心,我那招開天闢地,擋者披靡,天星子此刻即便不死,也必然功體大損,沒有三年五載根本恢復不來。」

    皇甫弼眼中閃過喜色,道:「若真是如此的話,本座還真得重重的謝你了。」

    上塵忙道:「不敢言謝,大人只需助我拿下白破日便可。」

    皇甫弼身上殺氣爆了出來,冷哼道:「放心吧,只要他還在這無法天內,就永遠也走不掉了!」

    躍九淵聽得二人談話,一陣心緒不寧,暗自後悔沒有換地方,趕走了上塵,來了個更難纏的皇甫弼,而且專門抽人魂魄,是天下魂鍊師最為厭惡之人。

    他的兩具身軀突然開始顫抖起來,同時臉上露出驚色,暗呼不好。

    剛才一下分心,便導致功體不穩,驚駭之下急忙鎮定心神,大顆的冷汗從頭顱上滾滾落下。

    丘穆傑皺眉道:「大人不用擔心,這區區兩人,我們自付還能應對。」

    皇甫弼冷哼了一下,道:「躍九淵大人放心,靜心凝神,驅逐心魔,安心的施術吧。本座替你護法。」

    躍九淵鐵青著臉,抬起頭來狠狠瞪了皇甫弼和上塵一眼,滿是怒火。

    皇甫弼道:「大人要怪便怪那白破日,若非他將本座的金色語者打的潰散,急需術道巔峰的超強魂魄滋補,本座是絕不會打大人主意的。形勢所逼,我也是沒辦法呢。」

    原來上塵敗退之後,自覺無法回聖域交代了,便想起和萬星谷敵對的另外一大勢力,這才急沖沖的趕往噬魂宗去。

    而皇甫弼剛剛送走天塹涯的兩位,正打算閉長關,以待琅嬛天內永生之界的開啟,誰知上塵找來,並且透露了天星子敗退下落不明,躍九淵衝擊術道巔峰之事,這才大喜之下,兩人一拍即合,直接打開通道趕來。

    北圳南淡然道:「這次再被打的潰散的就不是金色語者,而是你本尊了。」

    皇甫弼眼中射出寒光,指著他道:「希望待會你還記得這句話,這樣你就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了。」

    北圳南道:「無數年來,像你這樣的武者我見得多了,一個個都灰飛煙滅,唯獨我還好好活著。」

    皇甫弼冷笑一聲,似乎怕打攪躍九淵,不再作聲。但他內心也非常疑惑,從哪裡冒出這麼一位強者,以前似乎從未聽過,沒有絲毫印象。

    躍九淵內心稍稍淡定了一些,他雖然也不了解北圳南,但知道一些他的情況,正是修煉自己星光魂術的那人,似乎比預想的還要強大。

    他立即收斂心神,再不顧外界的干擾,專心融合雙魂起來。

    四掌相觸之下,星光魂體開始產生變化,不斷地淡化下來,化作道道星芒,湧入本體之內。

    周圍立即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都緩緩的呼吸,專注的看著,同時戒備到了極點。

    躍九淵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似乎漸達極致,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身上黃光閃爍不定,隨後化作淡淡的白光。

    天地間一片靜謐,但山雨欲來風滿樓,極度壓抑的氣氛,讓天空上雲層滾滾,仿佛有龍行於內。

    所有人都戒備的看著,就連呼吸都輕輕閉住。

    任時間慢慢流逝,數個時辰過去。

    突然間風雲涌動,長空上捲起螺旋狀的白雲,一道霞光從天際落下,直接照耀在躍九淵身上。

    「天地異象!他要成功了!」

    上塵一驚,雙手猛地掐緊,死死的盯著。

    躍九淵盤坐在虹霞內,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消散,身上湧起星芒點點,不時的有規則流淌,被吸入體內。

    皇甫弼突然呼了口氣,目光望向下方,道:「白破日莫非是進入大地之內收集金靈之氣去了?」

    他也早就發現了下方隆起的金光,溫和如美玉,並且不時有淡淡的波動傳出。

    非倪冷哼道:「身為一派之主,廢話還挺多的。」

    皇甫弼道:「上塵,你可願下去會會那白破日?」

    上塵驚道:「大人不怕影響躍九淵了嗎?」

    皇甫弼道:「袁大人的雙魂融合很順利,現在魂力值已經非常高了,就差穩定下來。對我而言,是否穩定已經不重要了。」

    眾人一驚,都是萬分警惕,一下將防護圈縮小。

    「原來如此。」上塵一喜,冷冷笑道:「那這些螻蟻就交給大人了,失去幫手,聖器又不在,那白破日是必死無疑!」

    他立即化作一道黑光,朝著下方隆起的金芒內衝去。

    非倪大驚,正要追下,突然一股壓力凌空而來,將她鎮住,周身不能動彈半分。

    丘穆傑凝聲道:「讓他去,那上塵此刻有傷在身,根本不是葉玄的對手,下去也不過是送死而已。」

    非倪急道:「可是我夫君同樣有傷在身,而且沒有了武帝古碑……」

    丘穆傑打斷道:「葉玄的手段之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真想救急的話,還是先想想怎麼對付這個噬魂宗之主吧,這傢伙可是天下霸主,不是鬧著玩的啊!」

    陳箐羽忙道:「丘穆傑大人說得對,若是我們被他擊潰,不僅袁大人遭毒手,他再潛入下去的話,玄大人也麻煩。」

    皇甫弼冷笑道:「看來你們對白破日挺有信心的。我也希望他能挺住呢,因為本座很想親手撕了他。現在,還是先讓我來享受袁大人的這份美餐吧!」

    一道光芒在他手中凝聚,猛地砸了下來。

    那光芒在空中放大,化作盤古幡,直接攪動一方風雲,往躍九淵頭頂插了下去。

    「錚錚錚!」

    盤古幡四周不斷冒出武帝古碑的法則之鏈,寸寸崩碎,懸浮在虛空的武帝古碑上流光轉動,一下光芒大盛。

    一團白光從武帝古碑內湧出,整個碑身一閃而沒,下一刻直接出現在盤古幡身側,猛地撞了上去!

    世界之力旋轉,將四周一切力量絞的粉碎。

    「轟!」

    兩件玄器撞擊之下,天空一陣晃動,各自分開。

    「嘭嘭嘭!」

    漫天的金色光影一閃,法則之鏈凝成的蛛網浮現而出,盡數崩碎。

    武帝古碑上的光芒也一下暗淡下來,恢復成普通模樣,靜靜的懸浮在不遠處,似乎沒了靈性。

    「哼,區區一道禁制而已。」皇甫弼冷笑一聲,單手掐訣打在盤古幡上,「砰」的一下倏然展開,再次凌空落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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