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遊魂 第十二章 牧族心法

    荊三通終究沒有繼續在大殿內與淳自海爭吵下去，兩人的爭吵以及牧青雲的比試之約也已很快的速度傳遍了藥閣上下。

    荊三通落寞的帶著牧青雲離開了大殿，兩人一前一後的行走，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看著一路上離去，那些低級弟子紛紛躲避的模樣，荊三通終究是嘆息聲傳了出來「天兒，我猜你內心已經有了疑問，為何為師在宗門內如此嚇人？」

    荊三通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牧青雲，牧青雲也抬起了頭，兩人目光就這樣對了起來。

    牧青雲平靜的看著荊三通，眼光中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憂慮「是師傅將弟子帶入了藥閣，弟子可以看出師傅是真心對弟子好，旁人如何做，弟子不能阻止，但弟子也不在意，請師傅放心，弟子終有一日定會替師傅揚名於宗內。」

    荊三通看著牧青雲真摯的表情，哈哈的大笑起來「得此子，還有何求，我們速回住處。」

    說完抓起牧青雲，升空而回。

    藥閣本就不大，盞茶的功夫，兩人就回到了荊三通的洞府外，荊三通放下牧青雲，淡淡的說了一句「隨為師進來。」

    牧青雲知道師傅可能要告訴自己一些自身的秘密，便心照不宣的隨著荊三通走進了洞府。

    荊三通進入洞府後，手中疊印，將洞府陣法開啟，做完這一切後，終於回過頭打量起來牧青雲。

    牧青雲被荊三通看的心底有些發毛，但他只能恭候在那裡等待荊三通的行動。

    終於荊三通看了許久開口了「天兒，為師現在就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可知為何師傅在宗門內被弟子們所懼怕？」

    牧青雲自然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在你前面為師所收的弟子，全都已經死了，聽清楚，是沒有一個活了下來。」荊三通突然大聲的開口，說完後更是悽慘的笑了起來。

    牧青雲眼眸猛地睜大亮，他終於明白為何別的弟子如此怕眼前的師傅，想來他們是怕被荊三通收做弟子，才會遠遠的閃躲。

    此時荊三通繼續說了下去「為師先前總共八名弟子，其中不乏宗門的佼佼者，可最終都是修煉出錯，走火入魔而死。」

    荊三通說完這些，仿佛道出了堵在心中的一道坎，整個人都是看起來年老了幾歲。

    牧青雲內心很是震驚,他如何也不曾想過竟是這樣的原因。他忍著心中的懼怕，小聲的問向荊三通「師傅，那些師兄為何會修煉出錯。」

    荊三通突然呆滯在原地，很久很久，他在那裡聲音顫抖的說著什麼，牧青雲一句也聽不見，突然荊三通大吼起來「該死的天書，還我徒兒，還我徒兒」聲音一聲聲的顫抖，荊三通已是哭泣了起來。

    牧青雲趕緊上前，準備安慰荊三通，可還未觸及他的身體，卻是被荊三通反震，衰落在地。

    好在荊三通沒有動用功力，牧青雲只是感覺身體有些疼痛沒有受傷。

    看著荊三通這樣下去，牧青雲趕緊大喊「師傅，往事不必深究，請您靜下心來。」

    只是此時的荊三通如著了魔一樣，而牧青雲修為低下，也是不敢上前，只能期盼著師傅能夠自己抵抗住內心的心魔。

    也許是這心魔存在已經還久了，也許是荊三通的意志堅強，這樣的入魔狀態也終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

    看著荊三通漸漸地平復下來，牧青雲懸著的心也是慢慢的放下。

    荊三通痛苦的蹲坐在那裡，口中不時發出痛苦的**。

    牧青雲小心翼翼的靠近荊三通，「師傅，徒兒知道您內心一定很痛苦，但終究已是往事，接下去的日子才是值得深究的事情，如果您一直將那些痛苦的往事壓抑在心中，恐怕對別人對您自己都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牧青雲的話語終於是激起了荊三通的意識，他痛苦的抬起頭看著牧青雲，看著牧青雲眼中流露出的真摯得關心，他很欣慰。

    他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做到了旁邊的座椅上，嘆息一聲，繼續開始了自己的講述「為師曾經參加過一次宗門的任務，那次任務驚險萬分，去了數十人只有為師一人歸來，宗門感念為師的付出，特准許為師在藏經閣選取一本功法，已做獎勵。」

    「功法等級與資質等級差不多，藏經閣內功法萬千，不乏有天級珍藏，為師本也想選取一本合適自己的天級功法，可是。。。可是為師卻在一處不起眼的藏閣內發現了那本天書。此書內記載的文字我不認識，卻是有圖畫演示，為師深深地被迷住了，因而下定了決心將那本書帶了出來。」

    「噩夢從此開始，書中文字我不認識，本也想參照一旁的圖畫試著修煉，可剛開始修煉便是真氣逆流，險些走火入魔。我也本想將此書還給宗門，可你的師兄們卻是知道了此書，求為師准許他們試著修煉，為師也沒有在意，叮囑他們一切小心，本想著最多也就會受點傷，卻不想。。。哎，都是為師害了他們啊。」

    牧青雲聽完了事情的真相，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師傅，既然如此，為何當初宗門要收藏此書，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認識上面的文字嗎？」

    「為師也曾經請別人看過，可卻都是不認識，藏經閣內不乏有奇文異字之功法，可此書中的文字卻是從未見過，據說本門祖師創宗之時，機緣巧合所得，只是一直沒有人能夠破解其中的文字，也就被扔進了藏書閣不起眼的角落，這才會被我發現。」荊三通向牧青雲講解了緣由。

    牧青雲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難怪別人見到師傅，會那般的害怕，想是有的人不知道其中的內情，所以對師傅產生了恐懼。

    既然知道了這些，牧青雲不禁有了一絲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能使人走火入魔了，一本功法被創造出來，斷然不會不能修煉，只可能是其中的修煉方法出現了錯誤。

    「師傅，那那本書呢？」

    「出事後，花雨落閣主也來詢問過為師，為師向他講明了一切，為師悲痛萬分本想將此書燒了，可閣主卻讓為師留下他，說是終究會遇上有緣人，解開其中疑問，為師便將它放在了一處暗格內。」荊三通傷心的回憶起往事。

    「師傅那可否，讓我看看此書。」牧青雲好奇問道。

    「不行，此書不詳，不可再重見天日。」荊三通聽了牧青雲的請求，大聲的拒絕。

    牧青雲知道師傅內心有魔障，也是不想自己重蹈覆轍，可牧青雲卻是從小好奇心嚴重，轉了轉思緒，便又開口「師傅，徒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剛加入師門，師傅曾經不是說過要為我重選功法嗎，不如讓我看看那書，倘若上面的字我也不認識，那便再放回去，花閣主不是也說過，有緣人才可獲得，說不定我就是那有緣人也說不定啊。」

    「徒弟我本來好奇心就重，您不讓我看，說不定哪天我不小心發現了，偷偷修煉，那才危險呢，不如就現在當著您的面去看，既滿足了我的好奇心，也能打斷我的念頭啊。」牧青雲擺出一副不看見此書睡不著覺的架勢。

    荊三通剛剛經歷過一次痛苦的回憶，此時整個人都有點昏昏沉沉，牧青雲忽悠著竟然將荊三通給說的一時轉不過彎。

    荊三通看著眼前牧青雲的渴望，最終還是同意了，一個人走向洞府內的一處地方，手中施法，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不大，想來就是荊三通放書的地方，荊三通看著手中的木盒，又轉頭看向牧青雲，如此反覆，最終還是講木盒遞給了牧青雲。

    牧青雲拿著木盒，內心此時很忐忑，心中在思慮，到底是什麼樣的天書會有那樣的害人手段。

    他緩緩地打開木盒，木盒很普通，裡面只是放著一本已經有些泛黃的紙質書籍。

    荊三通不想再次回憶起痛苦的往事，轉過了頭，可是他沒有注意到，當牧青雲看見木盒內那本書的時候，震驚的表情。

    只見牧青雲驚呆的一副表情，口中低低的傳出了一句聲音。

    「牧族心法」。

    此刻的牧青雲內心無比震驚，眼前的木盒中，外人無法認識的書籍，卻是使得牧青雲親切無比。泛黃的紙張上居然用繁體字重重的書寫著《牧族心法》四個大字。

    牧青雲震驚的將書拿了出來，他無法相信，在這陌生的世界居然會出現只有自己家鄉才使用的文字。

    書籍不厚，一眼看去也是很普通，正中刻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漢字，右下角也有幾個小字，仔細辨識，寫著「己亥年牧青峰注」。

    己亥年，古時中國的紀年法，為何會與我的家鄉如此相似，況且地球從未聽聞過有修仙者，贏鴻軒說過他的世界有上古牧姓，難道說這裡就是贏鴻軒的家鄉。

    牧青雲因為這本書陷入了沉思，而荊三通也終於發現了牧青雲的異常，趕緊靠近他。

    「徒兒，你怎麼了，你可萬萬不能修煉此功法，趕緊醒來。」荊三通還以為牧青雲翻看了書籍，焦急的阻攔。

    牧青雲被荊三通喚醒了過來，轉頭看向荊三通，試著問道「師傅，你可聽說過「天尊」與「逍遙宗」？」

    荊三通疑惑的看著他，看著牧青雲焦急的目光，想了想，隨後說道「師傅從未聽過你口中的天尊，至於逍遙宗，世間宗門萬千，為師卻也是不知道。」

    荊三通的回到出乎牧青雲的意料，贏鴻軒曾說過逍遙宗淡泊名利，想來不為人知也有可能，可天尊卻是不應該如此默默無聞啊，否則贏鴻軒也不會說「天尊令出，莫敢不從」的話啊。

    想來只有一種解釋，自己並沒有被玉佩帶回贏鴻軒的世界，牧青雲不禁頭又痛了起來，他的內心埋怨起了贏鴻軒，連帶著還有丹田處的玉佩，自己到底被帶到了什麼地方啊。

    荊三通看著牧青雲緊皺的眉頭，他是真心關心這個徒弟，自從先前的弟子不在了，他就一直深深自責，從未新收過弟子，只是遇見了牧青雲，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弟子，也就不想讓牧青雲再受到任何傷害。

    「天兒，不要再深思，有什麼事告訴師傅，師傅定會為你去爭取，這本功法不要再看了，師傅豁出這張老臉，也會為你去宗門討要一本合適的功法。」

    牧青雲感動了，這個師傅與自己相處，也只是短短的幾日，可他對自己的好，卻是處處體現著，先前的據理力爭，如今的重重承諾，自己先前也是不知該如何告訴師傅，說自己認識這些文字，可這個世界到現在也沒有人能看懂，如何去解釋，說自己是穿越而來的，前所未聞，恐怕師傅也會懷疑自己的話語。

    看著荊三通關懷的眼神，牧青雲深深地平復起自己的內心，終於下定了決心。

    「師傅，這些字我認識。」說完目不斜視的看著荊三通。

    「什麼，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宗門上下無人能識，你怎麼會認識？」荊三通震驚的語無倫次。

    牧青雲平靜的看著荊三通，他不想騙師傅，可他有不能說出口的苦衷「師傅，我的確認識這些文字，可我不能告訴你為什麼，我只能向您保證，我絕沒有一絲欺騙您的想法，對師門也沒有一絲歹意。」

    荊三通此時看著牧青雲的雙眼，仿佛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點異狀，牧青雲也就平靜的看著他，許久，荊三通終於是嘆息一聲「算了，你有一些秘密，為師也不會深究，只要你不對師門不利，師傅也不會再追究下去的，好了，既然你認識那些字，趕緊告訴師傅，到底寫的什麼，師傅不能不對你的師兄們有個交代。」

    牧青雲感激的看著師傅，沒有多說什麼，日後師傅定會明白他的不得已。

    翻開《牧氏心法》，左邊一頁是文字書寫的，而右邊一頁的確有著圖畫講解。

    只是第一句看完，牧青雲就是嘆息聲出口，荊三通緊張的看向牧青雲，等著他為自己解釋。

    牧青雲苦澀的看著荊三通，閉了閉眼，艱難的開口「牧族心法，非牧氏血脈不得修煉。」說完合上了書，等待著荊三通。

    荊三通聽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是顫抖了起來，他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突然仰天大笑「哈哈，我為何如此蠢笨，一些上古家族，都會防止功法外流，往往都會摻雜血脈之力，哈哈哈，非牧族不得修煉，徒兒，是為師害了你們啊。」

    荊三通笑完了緊跟著哭泣了起來，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很多，看著他如此難過，牧青雲也是心痛如絞，他沒有上前安慰，一個心有魔障的人，哭出來會比憋在心裡更好，他只能期盼師傅的內心世界能夠堅韌的自己挺過去。

    良久，荊三通哭訴出了內心的傷痛，他沒有讓牧青雲幫他繼續講解書中的語句，看著牧青雲淡淡的說道，「天兒，此書既與你有緣，就送給你罷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此書修煉的條件，那就不要以身犯險，萬不可步你師兄們的後塵，此書如何處置，你自己做主吧，為師累了，走了。」

    荊三通一個人落寞的走了，他沒有說他要去哪裡，牧青雲也不再多問，讓他一個人靜靜也去更好。本來他還想著如何去向師傅討要這本功法，既然荊三通不在多問，送給了他，也省了他自己去費腦筋。

    送走了荊三通，牧青雲急切的翻開了《牧族心法》，他很想知道，這本書的價值。

    「牧族心法，非牧氏血脈不得修煉。牧氏一脈因孤而雄起，與孤同脈者皆可修行。此心法重在修煉我牧族血脈之濃郁，他日大成者，成不死之身，顯祖上之榮光。」

    。。。

    天慢慢的泛起了亮光，此時洞府內的牧青雲仍然在翻看著手中的書。

    終於他慢慢的合上了書，活動了一下身子，看了一眼書面上牧青峰這個名字，「原來這本書是牧族老祖牧青峰創造的，這本書不是什麼高深的功法，只是結合了牧族一脈獨特的血脈之力，將修行與血脈結合，而書中的圖畫也正是教導牧氏族人如何去運用血脈，將血脈之力發揮，難怪那些師兄們會修煉出錯，牧氏血脈與普通血脈有著根本的差異，一個不慎就會爆體而亡啊。」

    「只是這牧氏血脈居然如此逆天，修煉至大成竟可修出不死之身，簡直匪夷所思。」牧青雲口中連連讚嘆，「不知我與這血脈是否一樣，畢竟不是一個世界之人，先前贏鴻軒說過牧姓是上古魔姓，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牧青雲終究忍住了內心的好奇，他不願以身犯險，自己現在已經修煉了《天宗卷》，而且進展不錯，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學習那可能帶來危險的《牧族心法》。

    想明白了這些，他將這本書放進了木盒，雖然決定了不去修行，可畢竟沒事拿出來也可以解一解思鄉之情。

    夜已經深了，環顧著周圍陌生的擺設，牧青雲很是想念家鄉的風情。

    曾經的自己為了一處自己與愛人的棲身之處，不辭辛勞的工作，換來的一切卻是無法接受的事實。

    世間沒有什麼可以重來一次的機會，牧青雲一個人走出洞府，抬頭看著星空的燦爛，他發誓從此以後自己不會再去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無法重頭，那就一步步走下去，既然無法去改變他，那就憑著自己的努力去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輝煌。

    牧青雲忽然發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原先的心性也在逐漸的改變著。

    「三個月之期，我不會就此放棄，該來的終歸會來，不管這是什麼世界，我牧青雲定要去闖一闖，未來，定要留下我牧青雲的名字。」

    牧青雲對著天空的星星許下堅定的承諾，不在猶豫，回到了洞府內，繼續自己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