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了。
老太君做夢都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葉九州。
她粗糙的老手顫抖的摸著葉九州的臉頰,好似想要辨認出來自己曾經最愛的孫子。
葉九州也眼睛微紅,望著最愛自己的奶奶。
她老了!
頭髮都枯了!
曾經那個和藹的老太太已經變成風燭殘年,已入古稀。
「奶!今天是您老的生日,孫子我回來了!」
老太太流著眼淚,一把將葉九州給摟在了懷裡。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十八年了!」
「整整十八年三個月零八天!」
「孩子,告訴我,這些年你過得好麼?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在外餓著?」
對於老太太而言,她根本不在乎葉九州的功名偉績!
她只在乎自己的孫子有沒有在外面受苦。
「奶,我這些年都挺好的,您老不用擔心。」
葉九州握住老太君粗糙的老手。
可老太太卻是心疼眼淚都流了出來道:「傻孩子,你離開葉族的時候才五歲!才僅僅五歲啊!豈能過得多好?」
葉九州微笑,道:「奶,我說的是真的,您看,孫子我已經長大了!」
老太君右眼渾濁,望著面前身材高大的葉九州,她喃喃道。
「是啊!都十八年了!我的孫子確實已經長大了!若非你說自己是州兒,恐怕走在路上,我老太婆都認不出來了。」
「走,跟奶奶回屋,咱奶孫倆好好聊聊!」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拉著葉九州的手,朝著面前的小屋蹣跚走去。
小屋不大!
裡邊堆滿了孩童玩具!
有泥娃娃,還有彈弓,還有玻璃球
進了小屋,老太太激動的指著滿屋的玩具道:「孩子,還記得這些東西麼?」
葉九州抬眼一看,當即便認了出來,這些全部是自己小時候最愛玩的東西!
「嗯!」
他點了點頭。
「從你走後,奶奶我就把這些東西全部收拾在屋子裡!我等啊等盼啊盼,就等著有一天,我的好孫子能夠回來!想不到老天眷顧,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我的大孫子!」
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再次抹了眼淚。
葉九州也眼睛紅著坐在老太太身邊,開始聊了起來。
在葉族!
葉九州唯一在乎的只有自己這個奶奶!
至於其他人,他心中除了恨,別無其他!
這次之所以選擇回葉族,他也只是為了見自己奶奶一面。
聊了好久之後。
老太太突然抬起頭,懇求一般對著葉九州道:「孩子,這次回來,能不能不走了!奶奶我想臨終前,多陪陪你!」
可葉九州如何能留?
他苦笑一聲,道:「奶,對不起!」
老太太也知道葉九州的心結!
嘆息一聲道:「你是不是還恨你爹?恨所有葉族人?」
葉九州沒有回答。
因為有些話,根本不用說。
「孩子!我知道當初是你爹不對!是你爹無情!但不管怎麼說,你身上都流著我葉族的血脈!」
「你恨他,恨所有葉族人,奶奶我都理解。」
「但奶奶希望,有生之年,你能化解心中仇恨,回到葉族!!」
聽著老太太這麼說,葉九州道:「奶,今天你生日,我不想談這些!」
老太太也知道葉九州話語意思,於是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就這樣。
葉九州便陪著老太太!
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幼小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
「奶奶,這個大哥哥是誰啊?」
只見站在門口的正是小果兒,她睜大著一雙靈動雙眸一眨不眨的望著葉九州。
看到小果兒,老太君趕緊走過來拉住小果果的手,道:「這是哥哥!快叫哥哥!」
「哥哥?」
小果兒一愣,眨巴著明晃晃的眼珠子再次看了一眼葉九州。
「他難道就是奶奶這些年,一直在等的九州哥哥麼?」小果兒再次問。
老太君眼淚流著,使勁點了點頭。
「真的是九州哥哥啊?」
「太好了!」
「九州哥哥,你好,我叫小果兒!」
小傢伙也不怕生,對著葉九州開口道。
「奶奶說了,九州哥哥乃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只不過奶奶她一直在等你!這些年,奶奶總是念叨你還想你」
「很多時候,小果兒還能聽到奶奶躲在被子裡偷偷哭」
「您看,奶奶一隻眼睛都哭瞎了呢!」
小果兒一邊說,一邊指著老太太一隻瞎了的眼睛。
聽著小丫頭這般說,葉九州心裡一疼,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奶,對不起!」
這一生!
葉九州沒有跪過天地!
沒有跪過父母!
他唯獨只跪在了眼前這個老太太面前。
望著葉九州跪下,老太太趕緊拉起葉九州的手道:「孩子,沒有什麼對不起!若說對不起,只有葉族對不起你,沒有你對不起誰!」
「來,快起來!」
葉九州被攙扶起來之後,擦了擦眼睛,道:「奶!孫子不孝,這麼些年沒有陪過您,還害得您老為我受了這麼多委屈!不過您老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葉九州這輩子都是你的孫子!」
「只是現在,奶!我該走了!」
聽到葉九州說要走了,老太太身體一顫,道:「這麼快就要走了???」
葉九州點了點頭。
「您老保重!等我處理完所有事情,我一定回來好好陪陪您老!」
這麼說完,葉九州轉頭就走!
他不敢再多留!
因為他知道,若再多留一分,他就會越發想要留下來!
「州兒!我的好孫子!」
後面老太太哽咽的聲音傳進葉九州的耳朵中,讓他心如刀割!
就在葉九州走出後院之時,猛的一道冰冷聲音從身後傳來。
「何人敢擅闖葉宅?給我留下!」
一聲怒吼,身後一股浩蕩神境氣息乍然出現!
這氣息絕倫,出現間,一隻鬼魅大手便朝著葉九州抓來。
身穿黑袍,將整個身體遮擋住的葉九州連看都沒看那神境氣息一眼,只是冷聲道:「滾!」
一聲滾字直接震的四周空氣都顫抖起來!
更是將那身後的神境身影給震的蹬蹬蹬連退十幾大步!
而後,葉九州身如流星消失在葉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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