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要下午的時候,許青雲也剛剛睡醒,他有些不願說話,就只是拄著自己的臉頰,睜著還有些朦朧的睡眼,目光望著窗外寧靜的池塘垂柳,有些怔怔出神。
清風徐來,盪起池水淡淡的漣漪,滿池荷花散發出沁人的清香。
他忽然想起當年蜀山的百花谷,古樹蒼勁挺拔,花草也是這般清香宜人,滿山都是珍貴的草藥,蒼穹雲海有溫順的蒼鳥掠過,山谷岩洞裡也會有靈兔野豬出現。
許青雲想著靈兔野豬,就回憶起當初烤野豬時候的美味,香辣的孜然味道,想著就有些垂涎欲滴,不知不覺就忽然感覺自己的肚子,實在有些飢餓。
他伸出手來,點了點前桌劉致和腰間的肥肉,問道:「劉致和,你難道不餓嗎?」
「我說大哥啊,你可算是起來了!」劉致和哭喪著臉轉過身來,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說話的時候也有氣無力道:「現在可都已經快要下午了啊,先生們到現在都還沒回來,也沒人敢擅自去食堂吃飯,這不都在這餓著呢嗎!」
許青雲抬眼抬起頭來,只見班級三十幾人雖然手持書籍,可都沒精打采的在那趴著,有些同學甚至已經餓得東倒西歪,就連南宮婉兒都有些有氣無力的拄著臉頰。
「你們是白痴嗎!」他有些難以理解的問道:「餓了不去吃飯,在這等著什麼呢?」
「先生還沒回來,沒人敢去吃飯啊!」劉致和雖然有些淘氣,可自己一個人,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胆的違抗先生命令,但此時許青雲已經醒來,打架挨罵兩個人分擔總是比一個人強,他連忙說道:「這回你能醒來就好說了,咱們現在就去食堂,也不用在乎好吃不好吃,只要能吃飽肚子就行了啊。」
許青雲皺著眉頭,有些狐疑的望著他,問道:「你剛剛自己怎麼不去?」
劉致和苦著臉,伸手小心翼翼的指著前面的南宮婉兒,道:「我自己想去也要有這個實力才行啊,你信不信我只要剛站起來,南宮婉兒定會瞪著我不放?」
許青雲將信將疑,有些疑惑的問道:「他們難道也不想吃嗎?」
「他們比誰都想吃!」劉致和撇撇嘴,嗤聲嘲諷道:「可誰讓人家是好孩子呢,寧肯餓著也不會去吃的。」
許青雲點點頭,想了想,就取出筆墨,在宣紙上亂圖亂花的描了幾排小字,晾乾上面的墨跡,直接就揉成了紙團。
「你這是幹什麼?」劉致和已經餓得兩眼昏花,看著他磨磨唧唧的樣子,就有些惱火的說道:「許青雲,你在這般墨跡,我可真就餓成狗了啊!」
許青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將手裡的紙團交給他,道:「去,把這張紙條傳給南宮婉兒。」
劉致和心灰意冷,他愁眉苦臉的接過紙條,也懶得再去廢話,直接傳給前面關係不錯的小姑娘,嘆氣道:「林雨諾,幫我把紙條傳給南宮婉兒。」
林雨諾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有些江南吳楚水鄉的秀氣,眉毛彎彎,大眼睛水靈靈的。她盯著劉致和的時候,抿著薄薄的唇角,目光有些意味深長,感慨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劉致和!」
劉致和狠狠瞪了她一眼,道:「這是許青雲給的,趕緊傳過去,老子等著吃飯呢!」
林雨諾有些狐疑的望著他,猶豫片刻,還是將紙條傳了過去。
整整至少經過六七人,紙條這才終於傳到南宮婉兒的手裡,期間接過紙條的同學,全都一掃疲憊,就如林雨諾這般,八卦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燒,目光不斷在兩人之間徘徊。
南宮婉兒握著手裡的紙條,小臉都有些微紅,她猶豫不決,到底應不應該打開看看。
「寫的什麼,讓我看看啊!」荊楚在她的身後張望,大眼睛閃閃發亮。
南宮婉兒抿著唇角,自然清楚此時有很多人都在注視著自己,可猶豫良久,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打開看看。
書院用的白色宣紙,很多都用明礬等塗過,紙質雖然有些生硬,但卻能讓墨和色都不會洇散開來。她將紙條打開的時候,可以隱約見到紙張里凌亂潦草的墨色。
她有些疑惑的蹙著眉。
直到整個紙團全部打開,望著白色宣紙上的東西,不是文字,只是畫著兩個可愛的小男孩,他們站在書院食堂的大門前,手裡分別牽著兩隻憨態可掬的小豬,標題是『去吃飯嗎?』,可小豬的頭上卻分別寫著自己和武岳的名字,
『去吃飯嗎!』
『去吃你妹妹的飯!你當我是豬啊!』
南宮婉兒氣的小臉有些微紅,她直接就扣上了紙條,絕對不可以讓其他人看到。
「婉兒班長,上面寫的什麼,讓我看看嘛!」荊楚小姑娘的可憐兮兮的說道。
八卦之火,一旦燃起,就很難熄滅。
南宮婉兒狠狠瞪了她一眼,將紙條直接收在懷裡,正要去找許青雲算賬的時候,班級又傳來亂糟糟的起鬨聲音,她心裡一跳,連忙警覺的轉過頭去,可惜已經晚了。
許青雲跟劉致和兩人,再次跳牆逃出教室。
「婉兒班長,他們又逃課了啊!」
「可惡,還有沒有班規了啊,怎麼可以這樣!」
「我要去告老師,我要去告戒院的先生,他們在這樣就是影響我們學習啊!」
同學們嘰嘰喳喳的不斷嚷著,在自己忍受著飢餓的同時,他們很不願意甚至嫉妒許青雲兩人可以逃課的勇氣,但自己卻只能在教室里等著先生的通知。
雖然嫉妒,可也在等著先生們回來對他們兩人的懲罰。
南宮婉兒氣的小臉有些微紅,她抿著薄薄的唇角,看著周圍亂糟糟的教室,想著許青雲跟劉致和兩人此時肯定又在大吃特吃,她不禁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很是懊惱的一拍桌子,嚷道:「人都走了你們還在吵吵什麼,我去幫你們把他倆找回來。」
她說完就去牽著武岳的小手,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走出了教室。可不一會,南宮婉兒又垂著眼帘折回教室,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將書桌裡面的飯票握在手裡。
沒有絲毫猶豫,再次走出教書。
荊楚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捂著自己餓扁的小肚子,目光有些難以置信,喃喃道:「你們……你們見過找人還要帶著飯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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