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魔怔,白染只覺自己心頭一口氣快要憋悶死了,想發泄出來卻仿佛被一塊堅冰凍住了,怎麼也掙脫不開。筆神閣 bishenge.com
長劍一抽,漫無目的的朝四周劈去,蕭青尖叫一聲閃出了門,道道厲芒將一室珍玩斬的爆碎開來又狠狠劈在壁上,只見點點青光一閃,印刻在殿內的道紋便將之全部吸收化解了。
她本就虛弱不堪,胡亂發泄了一通便忍不住拄在劍上喘起氣來。憤恨的看著往日裡覺著刻滿了防護的道紋住起來十分有安全感的寢殿,心頭更加氣悶。
蕭青聽到裡頭安靜下來了,扒在門邊剛露了一個頭,白染一個銳利目光便掃了過來,嚇得她立馬又閃開了,心中焦急不知如何是好,一抬頭,卻見無塵正走過來,面上一緩,這下好了。
無塵心內仍是一片空白,行屍走肉的走過來,突見蕭青擠眉弄眼的模樣,一陣疑惑,一閃身,便看見她寢殿內一片狼藉,不由緊緊皺起了眉頭。
白染背對著他,難受的快要瘋了,乍聽腳步聲響起,又是一陣心煩,長劍一抬恨不能將心內那塊堅冰給一下子劈開。
無塵一驚,目光突然變的極度憤怒,一把奪過她手中利劍,哐啷一聲扔在地上。
無塵?
白染愣住了「你,你…」
你了半天沒你出個什麼,沒了支撐,白染氣喘吁吁的低下頭想要搭住他手臂,卻被他一下揮開,一把抱起來扔在了床上,生硬又急迫。
「你要做什麼!」
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白染忽覺一陣委屈,一扁嘴「我難受。」
握著她的手還在微微顫著,胸膛劇烈起伏著,心中太多話想要罵她,朝她吼出來,可一字一句到了嘴邊卻全都消失不見。
白染這下真的驚慌起來,看著雙目赤紅的無塵,跪起身來想去抱一抱他。
她害怕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定氣壞了。
「無塵,無塵…」
一聲聲無助的喚他的名字,想抱一抱他卻又不敢的樣子。
他突然就妥協了,向她妥協「為什麼不用我給你的精血,為什麼不用尊神賜你的玉牌,為什麼?」
「我,你不知道,師父的玉牌之前陰差陽錯之下給浪費了,你給我的,我,我當時一下子就中了計,最初還稍有些意識,卻總覺著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境地,就沒捨得立刻…」
這叫什麼解釋。無塵氣結。
反手逼出一團赤金色的濃稠血液拍入她心頭位置,盯著她,突然就掉下淚來,將她攬進懷中,無塵顫抖著把頭埋在她發間,手臂越收越緊,像個小孩子一樣發出嗚咽的聲音「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你身邊,我錯了。你依賴我吧,我再也不要求你什麼了,你軟弱一點,膽小一點,什麼都別做好不好。」
無塵,無塵…你別哭,你別這樣。心頭火熱的龍血跳動著融開她所有的寒冷和怒氣,她慌亂的想要抱住他,卻被他越抱越緊,怎麼也使不出力氣。
「是我錯了,你不要捨不得,我都給你,你依賴我吧,就在我身邊,別再要強。別再離開我身邊,不論要做什麼。」
白染,你好可怕,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大片水霧蔓延在她肩頭,如煙的紗裙層層透濕開來。
「是我不好,是我大意,我怎麼能這麼大意。答應我,別再把自己弄成這樣,我怕了。我真的…」
他語無倫次的在她耳側呼出熾熱的氣息,一字一句讓她懊悔到心碎。
「我怕了,我怕自己…你若真的不在了,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一個人再回去,重華宮那麼冷。重華宮那麼冷。」
「我們什麼時候成婚?染兒,我們什麼時候成婚?做我的妻子。好不好?讓我一生照顧你。」
眼中一下子就掉下淚來。
她流淚流的頻繁,尋丹求寶的時候,有事相求的時候,撒嬌無賴的時候,對著師父,眼淚就像宇宙海里的水似的,無窮無盡的流下來。可她很少會哭,會真的從鼻尖酸到心底里的哭出來。
她好開心,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她好開心。突然覺得就算是死過一回也值了。
破涕為笑,她說「無塵,無塵…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對不對,凡間的時候,我們早就拜祭過了天地。」
苦笑一聲,緩緩鬆了力道「是的,是的…」
誰知道在哪裡,什麼時候,在我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可是凡間的儀式,怎麼能夠呢。我要你,要完完全全的要你。
「我去求你的父親,求他將你嫁給我。」
看著她微紅的雙眼,無塵又小心又堅定的握著她雙肩。
「你真好。無塵,你真好。」唇邊盪開明艷的笑,眼中卻一顆接一顆的掉下淚。她湊上去吻住他蒼白的唇。
吻著他,抱著他,依著他,直到時間走到盡頭,宇宙化為虛無。
緊緊抓著他的手,好一番折騰的白染再次沉沉睡去,她太累了,心中還有好多疑問,可是她太累了。
殿下在,就不會再有什麼波瀾,她很安心。
無塵看著她微微蹙著的眉頭,心中一片亂麻。再怎麼靜心,再怎麼壓制,都沒用。他知道不一樣了,自己的道心,已經變了。
他以為她是驕陽,可以擁在懷中好好疼惜,也可以遠遠看著沐浴光芒。可此刻他才發現她太美好,好的像毒藥,於他這樣一個人,是無解,是漸漸不能失去的癮。
醒醒睡睡,又是三日過去。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胳膊腿,白染昏昏沉沉的坐起身來。
倒了一杯茶遞給她,無塵坐在床邊,整整三日都沒有動一下。
「你快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從妖族回來的?」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白染揉揉眼睛,披上外衣。
無塵張了張嘴,又默了片刻,才道「那時我正在修煉,你的仙侍送了信過來,我才知道不好,就想從妖族借道去救你,他們就跟我一道去了,帶了一千多名妖兵。」
白染啊了一聲「妖族怎的這般好心了,竟肯派出如此陣仗,木族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地方,他們…」
無塵看了她兩眼,沒有說話。
白染嘖嘖了一聲,突然回過味來「他們是為了你,是吧。以你的天賦實力,早已不是過去那般了,這也是常理,你的母妃是妖族人,他們總是和你更親近一些的。」
無塵沒有說什麼,取出一枚儲物戒「這裡頭是些母親的舊物,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
白染微微驚訝,這戒指通體雪白,神念微微一探便知,正是極好的材質,內里空間之巨足可裝下凡間一界,她曾見過,母親手上其中一枚戒指便是這個成色的。
可饒是她已抬高了期望,還是被妖族的大手筆驚了一跳「這,這也太多了,這裡頭光是靈石就有數百萬方!」
數不盡的靈丹寶器,仙草美玉,白染也算是很見過世面的神仙了,還是愣了半晌。再看向無塵的眼神突然變得十分火熱,有錢人啊有錢人。
無塵失笑,挑挑揀揀翻出一大堆打成首飾模樣的法器塞進她寶藍色的儲物鐲里。最後又取出一支青翠的玉簪,在她發間比了半天。
白染看的心跳的都快了幾分,從前沒覺得自己是個如此俗氣愛財的人,現在想想過去她對自己真是一點都不了解。
其實要說財富,她靈族自然是比妖族強上了太多,只是白禾一向對她姐弟二人管的嚴,雖與旁的神仙比起來已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卻總不肯養成他們太過靡費的性情。所以族內一應物件都盡供著來,靈石寶器卻牢牢把控著。
「說來,你上回寫信給我要為他們煉什麼血丹,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白染看他猶猶豫豫不知如何下手的樣子,便接過玉簪自己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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