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百里芳走到他們之間。
她目光冷淡地看了看雲非:「你是誰?居然趕在我百里商會的地盤上,趕我的貴客?」
雲非一看這女人出來,就隱約覺得不妙。再一看之前他花錢打點的百里商會管事,就跟在這女人的身後,心頭的不安更是強烈。
「我是雲家八少爺!你又是誰?」
百里芳皺眉看了看雲烈:「他真的是你弟弟?」
雲烈聳聳肩:「理論上來說,的確沒錯。」
「從其他方面來說呢?」
「我認可的弟弟,可就只有後面那小子一個人而已。」雲烈指指站在自己身後的雲耀。
百里芳的美眸中閃過瞭然。她對於雲家內部的情況雖然一知半解,可多少也知道一些。
「既然如此,那麼雲八少爺就請便吧,看來這裡今天並不歡迎你。」
這怎麼行?雲非滿頭大汗地趕緊說:「百里小姐,今天我是奉我父親之命來的。我父親說,之前與您父親稍稍提過,想要買下今天將會在百里拍賣會展出的太玄丹,不知道您可否願意行個方便?」
剛才他已經給了杜月月極不好的印象。如果想要挽回,就只能靠太玄丹了,他可一定得拿下才行!
想要借她父親的身份壓她?
百里芳對雲非的印象本來就不好,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惡感更生。
可是,眼下拒絕了他,豈不是替她爹爹拂了雲家主的面子?這可需要從長計議才行。
她是個商人,商人最忌諱得罪人。
各處上下都吃得開,這才是她身為百里商會少東應該做到的事情才對。
就在她遲疑的瞬間,雲烈忽然悠然笑道:「這可不行,剛才百里姑娘已經答應,將太玄丹賣給我了。不是嗎?」
他遞了一個眼神給百里芳。
他看得出來,百里芳並不喜歡雲非,可是又擔心得罪他身後的雲家。
既然如此,這事自然得由他這個同樣身為雲家人的七少爺出手才最合適。
「賣給你?你買得起嗎你?」雲非輕蔑地看著雲烈。
一個山上下來的土包子,能有什麼錢來買太玄丹?
雲非顯然完全不知道,雲烈在回春堂和淘金市場早已經賺得缽滿盆滿了。
「買不買得起,不是你說了算。這太玄丹市價至少一千五百銀幣以上,那麼你能買得起嗎?」
「當然買得起!」雲非挺起胸膛,「我出兩千銀幣!」
雲烈看了他一眼,不禁替雲非感到悲哀。
這小子空有心機卻沒有城府,一眼就被他看穿,雲非恐怕只帶了兩千銀幣來。
畢竟只是個才十四歲的小子,怎麼幹得過從小就在各種場合摸爬滾打的雲烈?雲烈笑笑:「那我就出三千銀幣吧。八弟啊,真是不好意思,看來這太玄丹今天哥哥得帶走了。」
雲非一愣。
隨即回過神來:「開什麼玩笑!你出得起這麼多錢嗎?」
即使是他的兩千銀幣,他爹拿出來也有些肉痛。更何況是他?
這個時候,百里芳插進話來:「雲烈公子能不能出得起,是他與百里商會之間的事情。如果雲八少爺能夠出得起更高的價,那自然另當別論……不過,你開得了更高的價嗎?」
察言觀色,也是一個少東家應該學會的能力。百里芳也看出來了,雲非根本沒有這麼多錢。
旋即,雲非惡狠狠地瞪了雲烈一眼。
怎麼他就這麼不順,到哪都能跟這個雜種碰上!?
不行,不能等到王族盛典了,他回去就要告訴父親,讓父親以雲家代理家主的名義收拾他!最好直接趕出雲家!
「你等著!我回去就告訴父親去!你小心一點,最好晚上就滾回鳳鳴山上去!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說完,雲非一跺腳,轉身就怒氣沖沖地往外走。
杜月月走了,太玄丹也飛了,他還有什麼必要留在這裡?
雲烈笑笑,很顯然沒把雲非的威脅放在眼裡。
看著雲非遠去的背影,百里芳好奇地問:「你就不擔心得罪了雲家主?他父親應該就是雲家現任家主吧?」
「代理的而已。」雲烈淡定地說,「要是怕,我剛才也不會開口了。百里姑娘,剛才我在這裡看了一圈,倒是這枚太玄丹很合我的心意。要不就按照我剛才說的,由我出三千銀幣買下吧。」
百里芳詫異地看看他。
如果她的情報沒錯的話,雲烈才剛完成定星吧?
太玄丹只對玄元境的武者有用,對於他來說,還太早了一些,不是嗎?
雲烈明白她的想法,說:「不是我要,是我九弟,想要買下送給我三叔。」
「原來是這樣。不過,三千銀幣就不用了。剛才我與公子你就說好了,只要你看上的,我可以按照起拍價直接賣給你。當然,除了太玄丹之外,其他也可以比照辦理。其他的東西,你就沒有什麼看得上的嗎?」
聞言,雲烈又掃了一眼眼前這些展示的拍賣品,隨後搖搖頭說:「這些都是難得的好東西,不過對於我來說,目前可能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百里芳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不知你有沒有興趣看一看另一件東西?」
「另一件東西?「
百里芳露出微笑:「我知道雲公子是獨具慧眼之人。剛才有人將一件拍賣品送到這裡,原本打算想要送上今晚的拍賣會。只不過商會的鑑定師估算了一下,可能價值也不夠達到登上今晚拍賣會的最低限度——」
那豈不是沒什麼價值?
雲烈想著,聽百里芳往下說。
百里芳是個很有眼光的人。既然她推薦他要看看,肯定有她的原因。
「鑑定師這麼說,當然有他的道理。可是我卻有不同的想法。那雖然是一件殘兵,可是或許對於雲公子來說,有些價值也說不定。你有興趣看看嗎?」
雲烈揚起笑容:「百里姑娘都這麼說了,我當然得去看看。」
……
雖說是殘兵,可雲烈看到百里芳所說的東西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所謂殘兵,就是殘破的兵器。
在雲烈的認知當中,劍是兵器,槍是兵器,刀是兵器,弓箭亦是兵器。
不過——什麼時候,笛子也能算作是兵器了?
而且這笛子身上密布裂痕,原本光滑完整的玉笛表面,覆蓋著道道青翠的裂紋。乍一看似乎是破損了,可是雲烈一眼就感覺得到,這玉笛上有一股不太尋常的氣息。
的確是一柄兵器。
「不瞞你說,這原是東陸一位強者前輩曾經用過的武器。名為千玉,乃是一柄一階靈器的笛中劍。只可惜……」百里芳頓了頓,遲疑地說,「只可惜那一位強者前輩後來得罪了東陸上一位極有權勢的人物,後來被人追殺,幾近身敗名裂。這玉笛已經損毀,後來又經人修補,現在幾乎看不出原貌了,要不是送來的人提及,只怕我一時之間也認不出來。」
她又說:「最重要的是,玉笛只是表面。笛中劍也略有損壞,經過我剛才的初步鑑定,現在這笛中劍已經沒有了一階靈器的水準,只有差不多六階凡器的力量了。」
武器大致分為凡器、靈器、聖器。每一種大約分為九個階級。最低最一階,最高為九階。
東陸之上,能夠用夠一柄三、四階凡器兵器就已經非常了不起。普通人可只用得上一、二階的凡器。
也只有那種頂尖的強者,才有可能用得了靈器。
聖器就更不用說了,大部分人連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看過得到過了。
六階凡器……
對於現在的雲烈來說,也已經綽綽有餘了。
他目光一亮,仔細地打量著台子上的笛中劍。
雲烈是個注重風度姿態的公子哥,襯不上他翩翩君子風度的事他不做,襯不上他風雅氣度的東西他不用。
所以有時候在穿用上挺挑剔。
眼前這柄笛中劍嘛,倒是勉強配得上他。
他抬手一握,玉笛微沉的重量和微寒的氣息立刻就透過皮膚傳遞了過來。
凡是靈器,必有劍靈。
他暗暗催動力量,一使力抽出笛中劍,就眼見一道寒芒從眼前閃過。
一道清脆的劍鳴聲微微響起的同時,修長的、雕琢著精美靈紋的劍身徐徐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只不過劍身上的靈紋殘破,靈紋派不上什麼用場。
也對,這劍沒有劍靈,靈紋已經損毀,空有鋒利反而劍刃,的確就只有六階凡器的水準。
只不過,光是這樣,也足以令雲烈驚喜不已。
「這是一件寶貝啊。如果能夠修復劍身上的靈紋,恐怕這笛中劍至少也能夠恢復到九階凡器的水平。百里姑娘真的肯割愛?」
「割愛說不上。」百里芳苦笑一聲,「對於我們百里商會來說,這東西恐怕有點麻煩。我就跟你直說了,雲公子如果聽完也不想要,也沒有什麼關係。這柄千玉原本的主人叫作逍遙劍尊,在東陸非常有名望,當初是人人稱道的英雄人物。只可惜十幾年前因為得罪了東大陸的一位高官,因此身敗名裂。那位高官也傳下話來,不許任何組織擅自收留幫助,否則就會招致滅族之災。」
她說:「這柄千玉雖然是名劍,雖然價值連城,可是對於百里商會來說,卻是有可能招致禍害的東西。所以,今晚它恐怕不可能出現在拍賣會上。雲公子大可以好好考慮,如果你不願意,當然我也不希望百里商會將這樣的麻煩轉嫁到你的身上。可若你有興趣,千玉應該是一柄難得的寶劍。」
雲烈微微沉思。
這笛中劍的來歷的確麻煩。
不過,如果想要找到另一柄這麼合他心意的兵器,恐怕也難。再說他也真捨不得,六階凡器,眼下只怕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他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而這笛中劍似乎與他甚是相合,錯過可惜。
招致禍端嗎……
雲烈伸手輕撫玉笛。
且不說這玉笛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倘若將來真的被人認出來,或許他也有他的辦法解決。
想到這裡,雲烈笑道:「名劍配英雄。既然昔日的英雄已去,我倒是不介意來當一當新的英雄。」
「你真的不怕?」
「怕什麼?」
「怕……那位劍尊連累你。」
雲烈聞言,勾唇爽朗一笑:「說真的,我雲烈長這麼大,真的沒怕過什麼。我只擔心啊,將來有的是他們怕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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