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這個聲音太過於奇怪,以至於所有的弟子都尋聲望去。
不知何時,一位體型略顯豐滿的公公模樣的人已經出現在了眾弟子的身後。
之所以眾弟子一眼便認出對方的職業,不只是因為對方的服飾,還有對方的容貌和表情。容貌自然是有些不男不女,雖談不上古稀之年,但也已經有一把年紀了,但是下頜上卻沒有半根鬍鬚,尖眉利眼,陰冷異常。
那張面孔哪怕是在跟你微笑,都能讓你感到背後的陰冷之意。
西門文宇看著這位公公模樣的人緩慢的向著自己走來,舉著許塵推薦信的右手竟然顯得有些麻木,尷尬的停在了空中,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這位公公他自然是不認識的,但是身為西門大將軍的獨子,即便是耳濡目染也明白一些官場上的細節。
看著這位公公的裝扮,怕是職位不低,因為普通的太監只能穿一些素衣,而這位公公的衣服上可是花團錦簇,就差破衣而出了,金絲銀線遍布領口袖口,如果穿到一個正常人的身上,一定是秀美高貴至極,只可惜衣服找錯了主人。
當然,人是誰不重要,主要得看穿的衣服,因為那代表了一個人的權勢。
這時,西門文宇才將右手緩緩的落下,看著讓人心裡感到發寒的公公,他勉強的壓抑著心中的不快,微微抱拳道:「不知道您是……」
這位公公此時已經走到了西門文宇的身邊,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公公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伸出蘭花指,高傲隨意的將西門文宇手中的推薦信拈了過來。
這還不只,而且他還冷冷的白了一眼西門文宇,而此時西門文宇還在抱著拳、屈著身,如此景象更像是一位小太監伺候太監總管的模樣,讓人看了有些忍俊不禁,也讓西門文宇感到了屈辱。
雖然不知對方的身份,不知道對方有多大的權勢,但是他畢竟是大將軍之子,堂堂帝國二號大將軍的獨子,怎能如此受人怠慢,受人冷眼,受人侮辱。
想到此處,西門文宇猛然直起身子,昂首挺胸的轉過身,極為氣勢卻很低沉的說:「這位公公,難道最起碼的禮節你都不懂嗎?我在問你是誰,忘記告訴你了,我的父親就是帝國的大將軍,西門望。」
這聲音明顯是在質問,甚至有些恐嚇的意味,一般人,如果得罪了這位爺,當得知對方的父親就是西門大將軍的時候,還不得嚇得屁滾尿流?
然而,這位公公卻似乎對這個旁人都會感到敬畏的名字並不感冒,他緩緩的停下走向許塵的腳步,默默的轉身,微笑而陰冷的看著西門文宇,端詳了片刻,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悠悠道:「哦?是嗎?竟然是西門望的兒子!」
他聲音平靜,卻絲毫沒有在意的神色,甚至是有些疑惑,像是想了好久才想起了西門望是誰一樣,尖利的聲音沒有停止,繼續道:「既然你也跟我講什麼禮節,那你跟我身後的這位許塵許公子可曾講過禮節?我老張可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既然你不懂禮節,那我還以為你並不在意呢?」
這句話表面上好像是在講道理,實則是在挖苦著對方,一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是在侮辱著自己,實則更是在確認自己的地位。因為只有高高在上的人才有這種不在乎的權利。
「你……」
西門文宇剛想反駁些什麼,對方卻沒有給他機會。
「我什麼我,既然你跟我講什麼禮節,那恐怕你的叫我一聲張公公,敢於如此的對我不敬,我想就算是你爹,他也不敢吧?」
說道「不敢」兩字的時候,張公公的聲音猛然一沉,再次露出了陰冷憤怒的表情。
西門文宇頓時心頭一沉,心中打起鼓來,「連我父親都要對他極為尊重?他到底是誰?整個帝國能讓我怕父親都尊重的死太監,恐怕一共都沒有幾個吧?」
源於心中的不確定和莫名的恐懼,西門文宇沒敢再次放肆,而是轉而平和的說:「那,那還請張公公告誡一下晚輩,您是……」
「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就行了。」
張公公再次拈起蘭花指隨意的一擺手,眼眸中露出的不屑,像是一根根的長刺,扎進了西門文宇的心頭。
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可是自己的主場,這可是他可以呼風喚雨的地方。在這裡,就算是兩位師尊也不會如此的對待自己的。
畢竟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血氣方剛,不懂得隱忍之道,他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大喝一聲:「死太監,我在告訴你一遍,我父親可是西門望,帝國二號的大將軍,我是什麼東西?告訴你,不論你是什麼東西,如果我父親願意,一定會讓你滿門抄斬。」
這時,他突然頓了頓,說:「對了,我忘了,你沒有後,哈哈!」一陣狂笑。
他一邊笑著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的聚靈院弟子們,他原以為這些人也會和自己一樣哄堂大笑,畢竟他認為自己說的這個笑話還是挺可笑的,至少可以讓自己扳回一局。
可哪裡知道,身後的弟子竟然沒沒有一個人附和他,都在默默的低著頭,因為人群中已經有人認出或是猜到了這位公公的身份了。畢竟聚靈院的弟子中可是藏龍臥虎,修為不怎麼樣,但是官宦子弟眾多,總有那麼幾個了解宮內局勢的。就在張公公出現的時候,人群中便早就開始悄悄的談論起來,竟然只有西門文宇一人不得而知。
此時,柳夏不停的對著西門文宇擠弄著眼睛,好像在說,不要再說下去了。
西門文宇沒有搭理,他一直認為這個柳夏不過就是的跟屁蟲而已,他自己才是見過世面的、聰穎過人的、一身傲骨的。
突然,他身後的那個張公公卻陰冷的說了一句,「呵呵!我沒有後?告訴你我的乾兒子而是很多,你西門望爹就是其中一個,我有四虎八犬,你爹呢,以前是四虎之一,但是就你的表現,他以後就只能是八犬之一了。」
「啊?」
聽到這個不男不女,有極盡陰冷的聲音,西門文宇顫顫的轉過身,重新審視著眼前的這位張公公。
很顯然,這位張公公剛剛所說的話比先前說的更加難聽,簡直是將他侮辱到了極點,但是,他此時竟然沒在敢反駁什麼,甚至心中襲來了一陣恐慌。
因為能將他父親西門望稱作乾兒子,又叫做狗的人,整個帝國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張忠錦。
身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和掌印太監,他可算是閹人中的頭一號人物。堂堂帝國的歷史上,秉筆太監和掌印太監從來都是兩個人,因為這兩項權利是在太大,如果都歸於一個人的車身上,那他豈不就是皇上了?
好在當朝太子還算是個明君,權威震天,似乎不是很在意這些,同時也是為了對抗其他的朝中勢力,便將兩項權利放在了一個人身上。作為皇家忠實的奴才,張公公只是抬頭看天低頭撈銀子,對於謀朝篡位的事倒是不敢他想。
但是,即便如此,那他的權利也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別說是西門望,就算是帝國的一號大將軍安泊遠偶爾會都城時,那也是要去探望探望的。
「小子!」
張公公繼續說:「別說是你,就算是嵐晴郡主在我面前那也是大方得體,微笑而對,你認為你比嵐晴郡主還要高貴?告訴你,今天,今天我是來找這位的,要不然,今天的帳沒完!」
說著,張公公轉身來到了許塵面前,平靜的說:「這位小兄弟,我家公子讓我來接你去喝茶,怎麼樣,咱們走吧。」他將那封推薦信還到了許塵的手中。
雖然許塵此時還不知道這位權勢熏天的人物是誰,但是看著西門文宇的表情,他猜得到,眼前的這位公公絕不是一般的人,那他們家的公子?
許塵抱了一下拳,輕聲道:「不知你家公子是。」
「哦!」
張公公微微一笑,雖然並非由衷而發,卻也是帶著禮貌的,像是什麼人吩咐過,不然,這帝國還沒有幾個人讓他露出如此刻意的表情,「我家公子說你欠了他一個人情啊!」
聽到此處,許塵瞬間明白,定是楚陽了,但是他想了想說:「只是今天我正要正式的進入兌山宗,不知道還有些什麼事情要辦,所以……」
「嘿嘿!」
張公公狡黠的一笑,說:「我家公子還真是沒猜錯,他說你肯定會再三推脫的。」
說到此處時,張公公將身子向前探了探,低聲說:「小兄弟,你是不是怕他又讓你不停的誇獎他。」
許塵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公公,嘴角卻是微微的翹起。
張公公也是微微一笑的說:「告訴你,我也是夠了。哈哈!」
說完,他再次直起了身子,用平常的聲音說:「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家公子就是請你喝喝茶。兌山宗我還是挺熟悉的,知道你通過了測試,就可以了。三天後才會正式報道的。」
「可是,推薦信的事還沒搞清楚呢!他們……」
聽到許塵的疑慮,張公公抬手阻止,轉而衝著聚靈院的眾弟子大聲道:「我相信你們已經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了,當然,那些不知道的,我也沒有義務告訴你們,你們想要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打聽打聽。我說許塵那封推薦信上的大印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而且我同樣沒有義務給你們解釋,因為那不是你們該懷疑的,你們不過都是些兌山宗的弟子,難道真把自己當成兌山宗的掌門了嗎?」
此話尖利,但卻是實話,眾弟子默默的低著頭。
是啊,他們不過是兌山宗的弟子而已,又不是掌門,怎麼有權利管宗門收什麼人呢?
「行了!小兄弟,這會可以了吧,你看沒人反對,咱們走吧。」
說著,張公公指了一下很遠處的一輛紅黃相間的馬車。
「欠了一份人情!」
許塵在心中不停的嘀咕著,思來想去之後,他點了點頭說:「好!」
但是說完,他又看向了再一旁發呆的李天明,似乎是在徵求意見。
李天明猛然意識到什麼一樣,也是點了點頭,意思是可以走,那名張公公說的是對的,既然通過測試,那麼他就已然是兌山宗的弟子了,而且是堂堂正正的那種。
看到李天明點了頭,許塵便跟在張公公的身後向著遠處的馬車走去。
眾人看著兩個遠去的背影不停的咂舌,又將目光落在了西門文宇的身上。
此時,西門文宇尷尬的看著許塵原來站著的位置上,臉上早已氣得慘白,因為許塵,不僅自己蒙羞,也是父親丟了人。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西門文宇再次握緊了拳頭,看也不看身後的弟子們,向著自己的住所憤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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