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閒人 第四百四十章 煉丹悟道（中）

    正如徐長青所猜想的那樣，最先從悟道狀態清醒過來的人是趙半錢。身心精力已經幾近枯竭的他已經沒有多少潛力可挖，在第二天便自然醒了過來。雖然他在這種悟道狀態中收穫最少，只是將他過去的修煉法門和最近兩日論道所得融會貫通，但是這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他自信以他現在的命學修為早已超越了知天命的行輩，足以自成一派。趙半錢清醒後，便離開了藥霧瀰漫的丹房，然後用了半天時間將這段日子的感悟整理了一番，才讓陳玄通和他一起動身趕往南京，去把他秘密住所的藏書搬到上海來。

    就在趙半錢離開後的第二天。毛方正也清醒了過來。相比起趙半錢來，他的收穫卻也頗大，雖然沒有從這種悟道狀態中，感悟出新的道法，但是卻從徐長青之前所傳的關家符劍法門中悟出了新的符劍道法，並將其完全融入他毛家的符劍法門中，令毛家符劍的威力提升了數倍有餘。此外這套符劍法門不單單只是用來淬鍊符劍法器，還能以身化劍淬鍊自身。

    在清醒過來後，毛方正繼續留在丹房中，借著丹房內的藥霧，通過修煉這套新悟出的符劍道法，將已經和自身完全融合的陰邪之氣抽離煉化一小部分，令其化為陰邪符力，融入他的隨身符劍之中。這樣做不但不會影響到他的符劍威力，反而因為陰邪之力的侵蝕特性，令符劍的威力立刻提升了不少。雖然這套法門無法令毛方正徹底地清除體內的陰邪之力，但是常年修煉的話，卻能夠將這股力量逐步減弱到最低。到他去世之時，只需要再找一處陽穴。便不必再擔心自己去世後，會因為這種陰邪之力化身殭屍或者惡鬼。可以說這套悟自關家符劍的法門解決了他這麼多年來最大的一塊心病。

    距離開爐丹後的第五天。徐長青煉製的那爐普通丹藥已經完成，他將爐火熄滅後，就等著爐中丹藥的藥性穩定下來，而丹房中的藥霧此刻也隨之慢慢消散。這幾天，陳元善的心神雖然除了那種悟道狀態，但是眼睛卻一直都是睜著的。當濃密的藥霧散開後，便能看到他的雙眼表面隱隱約約多了一層淡青色的光彩。

    如果常人這樣睜眼數天的話。雙眼早就瞎了，但是在藥霧的作用和徐長青有意識的幫助下，陳元善的眼睛不但沒有出問題，反而多了一些觀氣的神通法力。這種觀氣法力並不是很特別，無論毛方正，還是趙半錢都會這咎觀氣法門，就算周清嵐也能夠憑藉符咒法力開眼觀氣。他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就是在於一個需要法力推動，時間不長，但另外一個已經成為了自身的一種神通。無需法力支持，可常年施展。這觀氣神通對陳元善而言算是一種不小的意外收穫，至少他以後做看病、煉丹、為人尋穴等事情的時候，要比以前方便很多。

    在藥霧完全消散開之後，陳元善也清醒了過來。不過在清醒之後，他仿佛失去控制一般，雙手不由自主地掐捏著道家的法印劍訣，一直掐捏了三十六種法印劍訣後。身體才支撐不住疲憊，當即昏睡了過去。

    有些擔心的毛方正起身探了探陳元善的脈，知道他只是身心疲勞，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後，便放下心來，從箱子中取出一瓶強身益氣的藥劑給他灌了下去。回到位子後。毛方正才回想起陳元善所掐捏的那些法印劍訣，臉色略顯驚疑地問道：「徐先生，剛才元善所施展的可是古代外丹之道的天罡小周天法訣？」

    徐長青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天罡小周天法訣！」說著，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陳元善，說道：「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尋到的這套失傳已久的外丹大法，但經過這些天的悟道，只怕這套法訣他已經融會貫通，他的煉丹之術恐怕也提升了數個境界，相信不會弱於古時那些外丹大師。」

    「這倒是一件好事！以後我等修法丹藥便有了著落了！」毛方正也為陳元善有如此收穫而感到高興，可是看到徐長青雙眉身皺的樣子，似乎並不覺得陳元善煉丹之術提升是一件好事，於是疑惑地問道：「徐先生，元善所悟法訣是否有什麼問題？」

    「並無問題，從剛才陳兄所結法印劍訣來看，他應該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套法訣。」徐長青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只不過這套法訣對他而言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毛方正詫異道：「先生，此話怎講？」

    徐長青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可知外丹天罡小周天法門的全名？為何這套外丹法門會在宋代便失傳了？」

    毛方正想了想，說道：「老道記得這套法決好像叫做上清混元金丹天罡三十六正星小周天外丹法門。」說著停頓了一下，繼續道：「至於這套法訣為何會失傳，老道以前聽家中長輩曾提過是內丹之道在宋代盛行，外丹之道也隨之滅亡。不知老道說得可對？」

    「對也不對！這套法訣之所以會失傳是因為施展這套法訣的條件非常苛刻。」徐長青輕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套法訣在當時被列為外丹至上法訣之一，除了用此法訣煉成的丹藥本身具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以外，更多的是因為這套法訣非常人能用。正如其名稱一樣，施展這套法訣之人其修為需要達到混元金丹境界，而達到混元金丹境界的人幾乎老師能夠凝結元嬰、成就仙體的近仙之人，也就是說這套法訣只有仙人都能完全施展出來。一套需要仙人修為都能運用的法訣又怎麼可能在世俗丹間流傳，其失傳也是必然的。」

    「什麼？還有這等事？」毛方正顯然沒有聽過這類秘辛，臉上難掩驚訝之色。

    徐長青轉頭看著趴在地上的陳元善，說道：「雖然這套法訣堪稱仙訣，但凡人也同樣能夠發揮其作用。只不過功效比起仙人施展要弱很多，而且付出的代價也要高得多。施展這套法訣一次丹，而且還知道丹藥是否能夠煉成，首先付出的代價就是減壽三十年，這樣的事情毛道長你會做嗎？」

    「減壽三十年？」毛方正怔了一下，連連搖搖頭道：「老道是絕對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的。」

    徐長青跟著又問道：「可要是你知道只要煉成了一爐丹藥，就能憑藉丹藥之力，令你全家超脫世俗，成就金丹之道，你會做嗎？」

    「這個……」毛方正遲疑了一下，想了想，說道：「老道或許會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