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閒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開爐煉丹（上）

    到周清嵐攔住徐長青的去路，黃娟一臉不滿，站了出臉，嫩聲嫩氣的說道。「哼！老奶奶承諾我們可以在莊內自由行走，又豈能由你阻攔！」

    「你們也說了，奶奶承諾的是讓兩位小神仙在莊內自由行走，並沒有徐先生。」周清嵐咬文嚼字，詭辯道。

    「你……」黃娟畢竟還是小孩子，一時間不知道給如何辯回去，紅著臉，直跺腳。

    黃山則在一旁朝周清嵐搖手，擔心的說道：「周家姐姐，你還是不要攔住我師父好些，我師父可厲害了！」

    周清嵐注視著徐長青，笑道：「我想徐先生這世外修仙之人，應該不會以武力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吧？」

    「你倒是很擅長詭辯之術。」徐長青微微一笑，頗為有點欣賞自己這個表妹，說道：「既然不准許去見周家少爺就不去好了！之前你不是說周家的老太太要見我嗎？前面帶路吧！」

    周清嵐一下子愣住了，顯然她把腦子全都放在周正麟身上了，沒有想到這一層，這下子她半點拒絕的藉口都說不住來。直到徐長青離開了藏書樓，她才在陳元善的提醒下，清醒過來，趕忙追了上去，連聲叫道：「徐先生，還是去見正麟好些！」

    那些古代專修外丹的修行者一般都把所煉之丹分為金丹和藥丹，其中金丹大多都煉製失敗了，幾乎和毒藥齊名，但也有成功的如龍虎山的上清龍虎丹，而茅山的上清氳氣丹則屬於藥丹之列。上清氳氣丹是用三十一鍾益氣養身的補藥煉製而成的丹藥，具有彌補先天不足的功效，徐長青的師父就曾經以這種丹藥為徐長青調理身體。

    只不過這種丹藥的主藥大多都是純陽之藥，有點陽火過旺，需要用一味純陰輔藥將其中和，這就是青玉果。三十一味主藥雖然好找，但是輔藥青玉果卻極為稀少，比起那些主藥來。做為輔藥的青玉果反而更有作用些，徐長青就曾準備利用現有地藥物和青玉果煉製一味養氣療傷靈藥。不過後來想到上清氳氣丹對四名記名弟子也有作用，而且又能用這個接近周家，也就放棄了煉製養氣靈藥的想法了。

    自古以來，對於煉丹者來開爐煉丹就不是一件小事，事先一般都需要祭告天地，上請神明庇佑，方能成就靈丹。周家雖然算是千年世家，但是遺留下來的古禮並不是很多。這次開爐煉丹行的祭拜天地之禮乃是最近才發展出來的道家儀軌，排場是有了，但作用卻遠遠沒有古禮實用。

    周正麟顯然不是第一次煉丹了，他在周莊西側專門建造了一個丹園。在外人看來，周正麟這是借著妻子的名義，不務正業。但是對於周家人來說，卻對周正麟的做法都表示支持。首先就是周正麟為人公私分明。雖然痴迷煉丹，但是卻從未因此耽誤正事。其次周家在外的各項生意這些年來都有衰落的現象。只有藥房地生意比以前更加紅火，這又主要得益於周正麟在煉製的丹藥時還原的一些古藥方所致。

    眼下在丹園外周家絕大多數人都過來觀禮。雖然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不是很願意來，但是做做樣子還是需要的，畢竟掌管周家內外權利的人都在這裡。周家大老爺周然明這段時間被徐長青的事情弄得是精疲力竭，他始終無法猜出徐長青到周莊地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當他聽說深受家中老太太喜愛地兩位小神仙這些天始終和徐長青在一起的時候。他更是嗅到了一種陰謀地氣味。這種寢食難安的日子最終逼得他決定在參加完周正麟的丹禮之後，便回周莊和徐長青徹底攤牌，免得每日這樣提心弔膽的。

    「大哥，你最近怎麼老是顯得疲憊不堪呀？」同樣滿頭白髮地周家二老爺周然嚴見到自己兄長神色疲倦。於是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精製的鼻煙壺，遞給周然明，說道：「試試這個，我剛進的一批貨，效果還不錯，法蘭西產的。」

    周然明看了看自己二弟，嘆了口氣，說道：「然嚴，你什麼時候才能正經一點，不要老是玩弄這些東西！你地那些兒女孫子除了正麟以外，哪一個不是在向你學習，一個個吸鴉片、玩女人，弄得整個家烏煙瘴氣的。再這樣下去，只怕……」說著抬頭看向右側另外一團人群，道：「只怕到時掌管周家大權的將會變成那些旁系族人了。」

    雖然歲數也很大了，但是對於兄長的教訓，周然嚴也不敢還嘴，只能點點頭，道了聲是，敷衍過去，周然明也很清楚自己弟弟的個性，沒有再多說什麼。

    就在祭禮舉行完，眾人準備上香之時，忽然在丹園門口發生了一陣不小的騷動，跟著人群很自然的都分開了一條路。只見在人群中走進來五個人，三大兩小，特別是在前引路的兩個小孩格外受到眾人的尊敬和討好，無論是旁系還是嫡系的人全都想要貼上去套近乎，集巴結之能事。可無論他們如何用力都無法靠近半點，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們擋住似的。

    就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那兩個小孩身上的時候，周家兩位老爺的目光卻全都集中在了走在小孩身後、身穿青色長衫的年青人，臉上的表情全都是目瞪口呆。

    「小妹？」這時周然嚴忍不住輕聲一叫，隨後轉頭看著同樣震驚表情的周然明，問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人長得跟小妹幾乎一模一樣，這人是誰？」

    周然明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依舊被徐長青的樣貌給嚇了一跳。除了徐長青骨骼剛硬，沒有那種女人陰柔以外，幾乎和他們記憶中小妹周然潔的樣子完全一模一樣，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然而與他們同樣表情的還有幾人，就是站在旁系周家人中間、年齡和周然嚴相近的幾名老人，顯然他們也認出了徐長青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