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煉歸仙 第一八七一章 尚之不青

    如若沒有須彌凝空塔傳遞的信息過來，孫豪說不定真的跑去闖蕩神魔絕域去了，但正是須彌凝空塔傳遞的這個神魔絕域之中有副魂之源的信息，讓孫豪意識到，神魔絕域對自己而言，怕是一個巨大的絕地和傷心之地。

    這麼多年來，尤其是飛升以來，孫豪一直在刻意忽視一件事，一直在刻意不去碰觸一件事，那就是青老的問題。

    孫豪踏入修煉，啟蒙恩師就是青老。

    在孫豪最幼小的時候，是青老給孫豪撐起了一片天，在孫豪心中，其實青老就相當於是自己的父親一般。

    青老隕落了一次，那一次，孫豪以金丹初期修為，惡戰金丹後期而立斬對手白妖夜。

    後來須彌凝空塔修復之後，青老神奇復活，孫豪一度十分驚喜。

    不過後來，孫豪逐漸發現了一些不對，並且不願認真去想。

    比如說，青老總是在氣室之內刻畫的尚之兩字，比如說，飛升緊要關頭，雀奶奶的挺身而出等等，一切的一切都顯示出，青老有些不妥。

    哪怕是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孫豪都不願意想得太多。

    修士一生，有許多東西不能捨棄，不能忘懷，孫豪心中，其實也不想去碰那根弦，可是，修士一生，也有許多無奈，有的時候，不論你思考與否，願意與否，該來的，遲早要來。

    該想的，必須要想。

    見識到了鐵蓑鵬的千年垂釣，見識了黑日小牧的詭異莫測之後，孫豪明白，要想自己活得好，要想在修道的道路上走得更遠，修士，就不能有任何僥倖心理。

    孫豪一邊聽著男女巫族的大能們商議怎麼去營救巫王，心中一邊思考關於青老的一切。

    心中雖然隱約作痛，但是，到了該想明白的時候了。

    從最近發生的事情去分析，孫豪能得到一個最起碼的結論，青老有辦法通過須彌凝空塔掌握自己在外界的一些情況，雖然可能掌握不全，但絕大部分應該難以逃脫他的感知。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邊牧和小火的出現恰到好處，還有剛剛這段信息的出現，也恰到好處。

    這種情況就很值得玩味了，如果往好處想，那就是青老希望自己自力更生而不願自己太依靠須彌凝空塔，希望自己能夠憑藉自身的修行，走得更遠，這也的確很象是青老的一貫作風。

    但要是往壞處去想呢？

    一個讓孫豪不得不接受的結論，那就是自己對須彌凝空塔的控制，遠遠不及青老，甚至是，須彌凝空塔是不是已經恢復，小紅她們是不是已經可以進入中虛，自己都不得而知。

    自己的本命法寶，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換成其他修士，估計早就開始思考其中原因，早就開始設法去盤查了。

    孫豪一直到現在，才認真去思考。

    原因其實很快就找到了，自己之所以對須彌凝空塔的掌控能力不足，歸根結底，還跟須彌凝空塔的煉製方式有關。

    孫豪的須彌凝空塔嚴格說來，並不是自己煉製的，而是一種修復過程，而修復之前，青老的意識已經存在並且作為補天盤的器靈而存在，修復之後，青老對寶塔的控制能力強過孫豪，也就順理成章。

    這就是問題所在。

    青老的特殊身份，讓孫豪不能輕易把他從須彌凝空塔之內抹去，也就造成了這種尾大不掉的局面。

    須彌凝空塔之內，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孫豪不甚明了。

    邊牧和小火也說不太清楚，邊牧只知道胡天胡地玩耍，而小火大多數時間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奇特狀態。

    青老把它們放出來，孫豪就不可能掌握到須彌凝空塔之內的太多情報。

    青老的態度就值得玩味了。

    再想得久遠一點，孫豪覺得出現這種情況的癥結，其實還是因為飛升的過程之中，自己選擇了信任雀奶奶，沒有寄身須彌凝空塔，而是選擇了化魂沉香劍進入中虛，讓青老心生芥蒂，故意跟自己鬧彆扭之中。

    但是認真分析自己緊急時刻做出的選擇，孫豪現在依然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不是自己辜負了青老，而是青老本身可能真有問題。

    深思一下，孫豪的心頭就冷汗直冒，實際上，在下界的時候，須彌凝空塔就表現出很多不妥，自己雖然沒有深究，但是卻也記在了心頭，這些東西加起來，才是自己選擇信任雀奶奶的原因。

    比如說，須彌凝空塔內的傳承去了什麼地方？記得孫豪第一次闖補天盤，裡邊有歷代青木宗弟子投進去的所謂仙緣，最後，自己還看到了九大頂級傳承，選擇了最適合自己，並且伴隨自己修煉到如今還依然有著巨大用途的五行輪靈訣。

    那麼，其他八大傳承跑什麼地方去了？

    青老沒有交待，或許可能在須彌凝空塔的更高層，但也或許本身就掌握在青老手中。

    還比如說，自己一直沒有往深里去想的「尚之」二字。

    孫豪沒有記錯的話，師父的大名就是尚之青，可是師父為何在地板上老是只刻了兩字，而始終留了最後一個字不刻。

    過去沒有深想，感覺不到異常，現在結合種種跡象去判斷，孫豪卻想到了師父的意思，也知道了師父自身可能也有不妥。

    尚之青三字，始終只出現其二，師父可能就是在告訴自己「尚之不青」。

    很可能的情況就是，須彌凝空塔的器靈有時候是師父，但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是，也或者，本身就是一個器靈，性格之中帶有師父的特性，但是很多時候，師父在沉睡之中，偶爾清醒，就在想方設法地提醒自己。

    那麼，再逆推一下，師父為何要提醒自己？

    毫無疑問，師父是告知自己不要太信任他，是告知自己，眼前的尚之青不過是「尚之不青」。

    是尚之青，但不一定是青老。

    孫豪為難的地方也就是這裡了。

    如若沒有師父留言，孫豪發現器靈不過是其他神魂的話，那麼孫豪發現異常之後，倒是可以毫不遲疑地想辦法對付他。

    但明顯，器靈之中有著師父的意志存在，孫豪心中就猶豫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修士世界詭異莫名，會不會，這是原本的器靈故意放出的假象呢？

    自己要不要如同不知名的器靈希望的那樣，去闖蕩神魔絕域呢？

    萬聖宮，而不是萬神宮，裡邊又會遇見一些什麼呢？

    孫豪陷入沉思之中。

    男女巫族商議神魔絕域的事，並未避開孫豪，經過這麼多年，孫豪已經徹底得到了男女巫族的認可，而且，也逐漸憑藉自己的實力和煉藥造詣，進入了男女巫族的核心層面。

    孫豪思考這會，幾位大能已經基本商議出來結果，孫豪旁聽之下，也覺得他們的方式的確是可行，如若運作得好，說不定真能解去巫王之圍，並帶回隕神草。

    只不過，孫豪發現，男女巫族的計劃之中，並未安排自己去闖蕩神魔絕域。

    而且，孫豪還發現，女禮和盤河商議之後，派出的隊伍，依然是合體修士帶隊的陣容。

    自己去不去呢？

    神魔絕域，危險重重，連同巫王那樣的合體大能，都陷在了神魔絕域之中，自己進去，絕對九死一生。

    不過，修士一生，怎麼可能沒有危險，巫王說得不錯，闖蕩萬聖宮，是危險的同時也是機緣，既然是機緣，那麼自己怎麼樣也要爭一爭，也要去闖蕩一番。

    傳說之中，萬聖宮和萬神宮都是千年一開，每次開啟都能有不少修士獲得大道機緣，自己倒是不容錯過。

    等大家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孫豪憨然笑了笑，朗聲說道：「小山想去闖蕩一番萬聖宮，還請各位前輩成全。」

    祭祀大殿之內，所有修士齊齊看向孫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