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梟巧舌如簧。
趙宇軒不緊不慢。他平靜地給自己點著了一支煙。
「王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能瞞住我趙宇軒的事情。只是能瞞住多久的問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反正你也離不開創世城,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整個創世城最專業的醫療團隊,我都給你安排好了!保證你可以恢復得生龍活虎!」
「謝謝趙大哥。」
趙宇軒一聲冷笑,起身要走。
趙涵夕靠在衛生間門口,有些憤怒地瞅著趙宇軒。
「趙宇軒,你還有完沒完了?」
趙宇軒眉頭微微一皺。
「你叫誰呢?」
「這裡除了咱倆,還有別人嗎?」
趙宇軒手指趙涵夕。
「是誰教得你這麼不分大小,不分場合的?」
趙宇軒的臉色也沉下來了,畢竟王梟還在這看著呢,自己的女兒就這麼說話!身為情報司司長,臉上肯定是掛不住的!
「我本不想這樣,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什麼了?」
「你說你逼我什麼了?」
趙涵夕一字一句,情緒看起來非常激動。
「我從小就沒有隱私,沒有自由,走到哪兒,被你的人盯到哪兒!吃什麼,喝什麼,做什麼,哪怕上個廁所,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無論我做什麼,背後總有一雙眼睛盯著我,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不光我沒有隱私,我所結交的所有朋友,也都沒有隱私!只要這個人和我在一起,和我是朋友,你就一定會把人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所有的社會關係,所有的一切,全都調查出來!但凡有半點不對勁兒的,你就會想方設法地阻止我們在一起。你不僅僅會從我這裡給我洗腦,還會背後給人家下絆兒!搞得我連選擇自己朋友的權利都沒有。」
「一天天地說我這麼大了,還不談戀愛,不搞對象。另外一邊,茲當有一個男人,對我稍微展現出來點意思,你都要把人家查個底朝天。家庭條件不好的不行,人品不好的不行,有劣跡前科的不行,喜歡外面瞎玩的不行,方方面面都沒問題,最後不合你眼緣的也不行。趙宇軒,不是我不想找對象,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按照你給我規劃找對象!」
「很多人都羨慕我,說我趙涵夕家有權有勢有錢。什麼都不愁!但是誰能知道我的苦。我沒有隱私自由,沒有選擇朋友的自由,連選擇終生伴侶的自由都沒有!」
「現在更有意思了。」
趙涵夕言語之中滿是嘲諷。
「有人救了我的命!你好幾天不露面,好不容易露面了,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從始至終,滿滿都是對人家的猜忌。聊天談話如同審訊!趙宇軒,人家做錯了嗎?」
趙涵夕手指王梟。
「這些事情是能裝出來的嗎?」
趙宇軒語調陰沉了許多。
「趙涵夕,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沒有必要和你解釋什麼!也不會和你去解釋!你能理解,最好,理解不了,拉倒!但是,你要注意和我說話的態度!」
「我注意不了了!也受不了了!」
趙涵夕眼圈紅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逼的!我是一個人,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不是你圈養的寵物!你說如何就如何!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拿走,最後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不需要你的這種好知道嗎?
這樣的生活我早就受夠了!受夠了!!」
趙涵夕越吵吵,聲音越大。
「這麼多年,因為這種事情,爭吵了這麼多次,你從來沒有過任何改變!一直我行我素!你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和想法!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傢伙!」
「啪~」的就是一個嘴巴,趙涵夕半邊臉瞬間腫起,嘴角,鼻孔處鮮血直流。這趙宇軒,也是真的一點都不慣著她。
「你再給我說一句!」
趙涵夕絲毫不退,極其倔強。
「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傢伙!自私自利!自私自利!」
趙宇軒再次抬手,對準趙涵夕又是一個嘴巴。
趙涵夕下意識地抱頭。
王梟健壯的身影擋在了趙涵夕的面前,直接抓住了趙宇軒手腕。
因為太過著急下地。手上的輸液管被拽出,手背上沾染了不少鮮血。
王梟早就看趙宇軒不爽了,現如今終於光明正大的找到機會,自然不會慣著趙宇軒。
王梟這身子骨,對上趙宇軒,那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他隨手往後一推,趙宇軒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個跟頭。
扶住牆邊,才勉強站穩。
「要打回家打!別當著我面打!」
「王梟,你是真的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趙宇軒咬牙切齒,滿是憤怒。他已經記不得多少年沒有人敢站在他面前和他如此說話了。更別提阻止他教育自己女兒了。
房間外面迅速衝進了四個身影。
這四個人打眼一瞅,就是練家子,個個身手不凡。
「給我拿下!」
趙宇軒一聲令下,四個身影奔著王梟就過來了,趙涵夕下意識的抓住了王梟的手腕。明顯有些害怕了。
王梟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骨頭,任嘯天,夏濤,三人立刻衝進了病房,擋在了王梟的面前。
眼瞅著衝突就要爆發。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出,帶著一絲嘲諷。
「哎呦喂,好大的官威啊。」
聽見這個聲音,趙宇軒明顯地有些不自在。
張大白雙手後背,嘴裡面叼著一根雞毛,歪著個腦袋進入了病房。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話真是沒錯啊。」
趙宇軒深呼吸了一口氣。
「張大白,你幹嘛來了?」
「我能幹嘛,找你算賬來了。」
「找我算什麼賬?我怎麼著你了?」
「你的下屬,罵我串交混血雜碎,還是說從你這裡傳出來的。」
「放屁!你讓他過來。」
「他過不來了。」
趙宇軒語調當即提高了不少。
「人呢?」
「如果你速度快點,能撿個熱乎的屍體。」
趙宇軒狠狠地看了眼王梟,又瞅了眼張大白,轉身就走。
張大白盯著那四個保鏢。
「你們不跟著他走,還留在這裡幹嘛?等著我請你們吃飯洗澡汗蒸找小妹呢?」
幾個人猶豫了片刻,這才離開。
張大白有些不樂意的瞅了眼趙涵夕。
「行了,人都走了,別拽著了,那不是你的。」
趙涵夕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這才鬆開王梟。
張大白一屁股坐在了電視柜上。
「得罪了這個傢伙,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咯。」
王梟滿臉疑惑。
「我瞅著你倆不是一個年齡段,為何感覺確像一個輩分。」
「我大他好幾輩兒呢!你以為我說我一百八十多歲是瞎說的嗎?」
張大白一本正經,趾高氣揚。
「我是看著那小子長大的」
——————
陳晨的家中。
趙宇軒推開大門。
「咣當~」
客廳的凳子摔倒,被雙手反綁,打得鼻青臉腫的陳晨,直接被吊起,表情非常痛苦。
幾個下屬趕忙上前把陳晨放了下來。
這陳晨上氣不接下氣,坐在地上,滿臉的委屈。
趙宇軒嘆了口氣。
「你好好的為什麼要去招惹那個瘋子?」
「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啊。」
「告訴過你,平時行事低調點,你就是不聽!碰見茬子也是活該!」
趙宇軒嘆了口氣,調轉話題。
「你再仔仔細細地回憶回憶,我離開創世城這段時間,你們是不是一直在暗中跟著小姐。」
「是啊,我天天盯著,寸步不離!」
「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對吧?」
「真的沒有,不信您問馬禮克。」
「我問過了。」
趙宇軒眼神閃爍,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軍哥!」
「司長!」
「讓你調查的王梟和張大白到底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
「真的是沒有任何發現!您會不會太多疑了?」
趙宇軒這一刻自己也有些猶豫,但是片刻之後,他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王梟他們百分之一百是奔著我來的。他們指定在我這裡做了什麼。」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
「珍寶館那裡,你去調查過嗎?」
「我問過馬禮克他們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沒有任何生人進過紫金苑。」
「你確定嗎?」
「嗯,這個絕對不會有錯,若是有人進入珍寶館,我會得到通知的。那裡的安防體系你是知道的。」
「那可真是怪了啊,你說王梟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呢?」
趙宇軒沉思片刻。
「不行,我得把所有的一切,自己再跟一次。」
夜幕緩緩降臨。
忙碌了一天的趙宇軒,回到家中。
坐在沙發上,搖晃著紅酒杯,腦海當中,依舊是王梟的樣貌,他自言自語道。
「王梟啊,王梟,你和萬城,到底對我做了一些什麼!」
思考了好一會兒,沒有頭緒,趙宇軒緩緩起身,進入辦公室,繞出迷宮,打開珍寶館大門。站在門口,看著珍寶館內的金光燦燦,心情瞬間舒適了許多。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他上前兩步,隨手就要掀開一個木箱!這裡面,有他最喜歡的翡翠皇冠!當初為了得到這個寶貝,他可謂是煞費苦心。都已經掀起一半兒了。
「爸爸。」
趙涵夕的聲音傳出。
趙宇軒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身後的女兒。依舊十分嚴肅,沒有任何好氣兒。
「做什麼?」
「對不起,我今天不該當著外人的面兒和你爭吵,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而且現在,您已經為我改變了許多了。」
趙涵夕說著說著,豆大的淚水開始往下流。
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閨女。
趙宇軒嘆了口氣。
「行了,行了,別哭了。」
看著趙涵夕依舊痛哭不止,而且越哭越傷心。趙宇軒並未在往裡走。轉身走到自己姑娘身邊,摟住了趙涵夕。
「不許哭了,爸爸也不該動手打你,怎麼樣,疼不疼?」
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
若是趙宇軒再往裡面走一米,或者真正掀開了他手前的那個裝著翡翠皇冠的箱子。他自然也就會把一切,都琢磨過來了,可惜,他沒有。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哭泣趙涵夕的身上,內心充滿了懺悔自責,不該動手打女兒。
「涵涵,有件事情,你要認真回答我,再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身邊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
——————
三天之後,開陽城最豪華的酒店,開陽大酒店。
開陽城首屈一指的大富豪梅志康生日宴。
整個開陽城的豪紳名流,悉數赴宴,貴賓廳二十餘人,好是熱鬧。
精心偽裝,穿著一身服務員制服的陳濤,舉著托盤上,進入了包房上菜室。
室內三個服務員趕忙上前,接過飯菜,去桌上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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