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本來很反感關於鬥獸場的一切,但見到兒子難得這麼高興,也不忍打擊他的興致,陪著兒子有有笑。
男孩見到平日裡寡言少語的父親,今天心情似乎不錯,突然沉默下來,思忖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道:「爸爸,過幾天是我的生日。媽媽稷兒乖的話,可以讓我許一個心愿。現在我已經想好了,你能答應我嗎?「
看著一下子鄭重其事,充滿渴望的兒子,金河想起這些年來,因為門派紛爭,明爭暗鬥,於家室之事,實是虧欠她們母子良多,不禁愧意大起,溫言道:「稷兒乖,但無妨。爹爹一定答應你。「
男孩立即道:「今天我聽一周之後,鬥獸場將舉辦巨熊唐貝、情聖摩亞和食人魔、食屍鬼兄弟的巔峰對決。
爸爸你答應我,帶我一起去,好嗎?爸爸已經有好久沒帶稷兒出去玩了。「
夫人沒想到兒子會向丈夫提出這個要求,她知道夫君對與無崖有關的一切,均深惡痛絕,連忙道:「稷兒,爹爹一向都不去鬥獸場那種地方,你是知道的。
再換個要求吧。你不是喜歡上次見到的那匹馬嗎?讓你爹爹給你買來如何?「
男孩瞧了瞧金河,張了張口,終於沒有再堅持己見。但那種失望的樣子,溢於言表,顯得即是委屈又是失落。
金河一見之下,父愛之心大起,忍不住脫口而出:「好吧。既然是稷兒的生日願望,爸爸答應了你就是。「
稷兒見父親應允,喜出望外的一聲歡叫,雀躍著去了。
夫人見夫君暫且放下心事,一家其樂融融,倍感欣慰。她道:「夫君,坊間有幾句曲,的是:
人生別離,
白髮故人稀。
幸有幾杯,
且不如花前醉。
這幾句雖然是消磨大志,花前應景之詞,但也是勸人展放愁眉,休爭閒氣的佳句。咱們凡事盡力而為,但憑天意也就是了。夫君大人,不可太過執著了。「
金河點點頭道:「有勞賢妻掛懷,我曉得了。「
七天的時間,轉瞬即至。金河夫婦陪著興沖沖的稷兒,一起來到鬥獸場。夫人本來對這種廝殺角斗沒有絲毫興致,但是挨不過兒子的軟磨硬泡,也是為了父子兩個高興,也就答應著一起來了。
以金河在清溪派的身份地位,他的位置自然是場中最好的座位之一。眼見鬥獸場被裝扮的繁花似錦,盛況空前的景象,金河心中頗為不喜。
夫人見他面色不善,推了推他道:「我們今天是陪著稷兒高興的,別再想那些煩心事了。「
金河吁了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道:「是啊,你看我這記性。來,稷兒,給爹爹,你最看好哪一個鬥士……「。
鬥獸場的地牢中,晨夕和仲北被帶出牢房。負責引領和羈押他們的長槍衛士,人人全神戒備。引路的劉牢頭不苟言笑,一臉少有的肅穆,讓人感到此行的凝重。
第三次踏上通向角斗場的青石甬道,看著從通風口處射下來的陽光,晨夕和仲北都生出不知能否再見到明天太陽的奇異感覺。
來到接近角斗場的圓廳中,長槍衛士密密匝匝地站了三排,鬥獸場統領竟然親自在此迎候。
仲北哈哈一笑道:「真是好大陣仗!統領是送我們兄弟去鬥獸場,還是去黃泉路?「
統領見仲北已經猜到了此行的結果,還是如此的霸氣,撕下了所有沒有必要保留的臉皮,惡狠狠地道:「你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的了。凡是和主子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今天就是你們兄弟的好日子。我想身為武者,你們更想死在沙場上。
我給你們這個機會。但若是你們給臉不要臉,還要妄圖活著得勝而歸,我發誓要一寸一寸地活剮了你們!「
晨夕冷笑道:「素來冷血無情的鬥獸場統領,什麼時候這麼會替囚犯考慮了?你如此歇斯底里地威脅,怕是自己遇到了大麻煩吧?「
統領變色道:「死到臨頭,還要徒逞口舌之利?這是兩碗壯行酒,你們喝了,這就上路吧!「
晨夕低頭看那端上來的兩碗酒,酒色渾濁,中人慾嘔。再看那統領手持奴獸環的機括,只要自己不從,就會立即發動。
晨夕端起兩碗酒,遞了一碗給仲北道:「阿蠻,這一天還是來了。臨死能有兄弟相陪,這一生也算是無憾了。「
仲北虎目充血,端著毒酒,心裡想起紀蘭媽媽的恩情終未能償,自己親生父母的大仇更沒有報,雖然早有準備,知道難逃一死,但當這一刻來臨時,還是思緒萬千,不能自已。
看著仲北神情變換,血氣上涌的樣子,晨夕厲聲喝道:「阿蠻,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幹了它,人間鬼府,咱們兄弟到哪都是英雄好漢!「
仲北道:「我還是沒能完成紀蘭媽媽的囑託,照顧好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若有來生,我仲北必率性殺伐,屠盡世間豬狗!
做兄弟的,真能做到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也是難得!干!「
罷,兄弟二人同飲毒酒,然後摔碎了酒碗,被獄卒解了鐐銬,戴上面具,共赴沙場。
角斗場上,巨熊唐貝和情聖摩亞已經出場。看到食人魔、食屍鬼兄弟走入場內,全場立時掌聲雷動,彩聲一片。
飲了毒酒的晨夕和仲北,這時發覺自己已經無法出聲話。原來,統領擔心他二人服毒後知道必死無疑,會在角斗場上胡言亂語。因此在毒酒中加入了麻痹聲帶的毒素,讓他們無法發聲。
見到唐貝那雄偉的身形,仲北碰了碰晨夕的肩膀,微笑著示意:「這個大傢伙,頗對我的脾氣,就交給我了。「
晨夕揮了揮手中的單刀,指了指摩亞,意思是:「讓你見識見識叱吒風雲刀法的厲害!「兄弟二人對視一眼,仰天長笑。忽又發現,大笑的做派十足,偏又沒有聲音,情景怪異非常,均不禁莞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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