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仙魔印 第7章 靈玉客棧2

    一夢光年覓星空，心若流水意萬重。不知遊人何處去，笑看明月度春風。

    和往昔一樣，遷徙後的第一天晚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奇怪的是第二天還會起得特別早。穿越時空過後的感覺，就像一杯濃咖啡，提神醒腦是假，喝多了睡不著覺才是真的。

    還未聽到雞鳴，周星辰就已經起來了。他推開了窗，只見窗外，朝陽還未升起，一切是那麼安靜。古詞云：「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聽取蛙聲一片。」即使是喜歡在夜晚唱歌的青蛙，在這些時候也已經消停。所以一天之中最安靜的時刻反而不是半夜，而是黎明前後。曙光照耀著大地，就好像，一個人，一雙眼，正處於黑暗與光明的邊緣，正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黑夜和白天的界限也只在這一瞬間。

    透過窗，周星辰看到了一個人，曙光之下，人影有些模糊，好像握著一把劍。隱隱約約，周星辰好像聽到了風的聲音，不知是風吹草木輕輕動，還是那劍氣沖天貫長虹。曙光、破曉、黎明三姐妹，不知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但是，她們都是那麼美麗。恍惚之間，天好像亮了那麼一點，周星辰也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身影，是一個正在練劍的白衣男子。看起來有些高達，劍舞在手，手拂長袖。給人一種風度翩翩的感覺。只是相隔較遠，看不清楚臉。

    劍走虛空，斑駁人間煙火。

    身若游龍，靈動幾片花落。

    腳起煙雲困游龍，

    劍指星魂斬虛空。

    月明花亦落，

    明月笑春風。

    奼紫嫣紅，淡泊世事百態。

    明月春風，笑談意義萬重。

    一指風起花葉動，

    雙耳聆聽識玲瓏。

    不知歸何處，

    萬劍走星空。

    一花一世界，一葉知千秋。正是暖春，破曉黎明，萬籟俱寂，花鳥蟲魚，似乎都在等待著太陽升起的那一刻。

    周星辰走下了樓，此時，太陽已經慢慢露出了頭。在晨光的照耀下，周星辰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臉，似乎有幾分熟悉。他想了想，他好像也是這家客棧的夥計，昨天霜雪月還對周星辰說了句「要是你有他這麼好看就好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周星辰卻思索了半天，這句話中的「他」指的就是這個人。

    靜下心來仔細觀察，這傢伙，確實容貌甚佳。五官生得很正，可謂眉清目秀，眉宇間有帶有絲絲俠氣。看起來年齡和周星辰差不多，二十出頭，卻已然一副仙風道骨。看這瀟灑伶俐的劍法，看這面如冠玉再加上有些高大的身軀，此人可謂是內外兼修！不過，讓周星辰不明白的是，這樣一個形神兼備的俠客，怎麼會在一家客棧裡面打雜呢？周星辰心道：「難道是覬覦蕭靈玉的美貌？」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搏擊的最高境界也是三個字：快狠准。周星辰想看看這人的劍法有多快，於是隨手撿起一棵石子就扔了過去。在石子靠近那人的一瞬間，劍光過後，石子被劈成了兩半。

    「喂，暗箭傷人，不是大丈夫所為喲！」周星辰聽到了一個十分水靈、十分萌動的聲音，就像一隻小貓，淘氣而充滿活力。她手中也有一把劍，藏於紅色的劍鞘中，和男子手中的那把劍比起來，這小姑娘手中的劍倒顯得有些袖珍。劍柄上的吊墜是一個粉紅色的黃花結。

    「小妹妹，我只是想試試你哥哥的武功。」周星辰笑了笑。

    「別叫我小妹妹。我都這麼大了。」小丫好像哼了一聲，看起來更像一隻小花貓了，可愛、淘氣。

    「另外，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哥哥？」

    「昨天吃飯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二人，看你二人舉止有些親密，又不想情侶，我想，一定是兄妹。」

    「是嗎？」

    練劍的男子走了過來。

    「師妹，你起來了？」

    「起來練劍啊！」

    「這位是？」那男子看了看周星辰。

    「大俠你好，小弟周星辰。」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武俠夢。看到了夢想中瀟灑如風的大俠，周星辰那是畢恭畢敬。有一些身影，你十分迷戀，卻並不是因為男歡女愛，而是那身影，是你夢想成為的那個人的身影。看到仙風俠影，我也想擁有一把絕世好劍，劍起蒼穹，鷹擊長空。

    「「大俠」二字不敢當，在下江凌風。」

    「江兄好名字。玉樹凌風，人如其名。此盛世美顏，乃萬千少女夢寐以求啊！讓人好生羨慕。」

    小丫頭卻在旁邊呵呵呵的笑，「傻瓜！」

    「師妹不得無禮。」

    「原來她是你師妹啊！我還以為她是你親妹妹呢！」

    江凌風略微笑了一下，「確實是舍妹無疑，只是平日裡習慣了以師兄妹相稱。忘了介紹，小妹江婉柔。」

    「師兄，江湖險惡，人心叵測，幹嘛對他這麼客氣？他剛才還向你扔石頭呢！」

    周星辰忍不住笑出聲來，「是啊，江兄，我可是十惡不赦的大混蛋。」

    江凌風也跟著笑了。

    「師兄，借你劍一用。」

    「幹嘛？」

    還未道明原有，江婉柔已經奪過了江凌風手中的劍，順手遞給了周星辰。

    「給，我師兄的劍，從不輕易給人，今天就算便宜你了。」

    「幹什麼？」

    「剛才你不是說要試一試我師兄的武功嗎？現在，你試試我的武功唄！」

    「不行，有句話叫好男不更女斗。打贏了不光彩，打輸了丟臉。不過這把劍......」周星辰看了看手中的劍，明明是又寬又長，握在手中卻十分輕盈。銀白色的光澤，光滑得像一面鏡子，只是裡面的影子有些畸形。劍刃看起來就有一種鋒利的感覺，劍的兩端成完美的弧形，十分符合數學裡的曲線美，就像冷兵器中的美人。完美的曲線上沒有一道缺口，哪怕是一丁點。兩條曲線的交接處，也就是劍尖，尖銳無比，如果近距離觀察，就好像有一根針，正在刺向你的眼睛。

    「好劍！」好劍在手，周星辰忍不住隨手一揮，一棵樹的枝椏齊刷刷的掉了下來。

    「看見！」一把秀氣而鋒利的劍刺了過來。

    「喂，我沒說要打吧！」

    「你劍已開，就表示比試的開始。定要分出個輸贏來。」

    「好吧！我認輸，你贏了！」

    「你認輸？叫師父。」

    「為什麼？」

    「因為你輸了，就得叫我師父。」

    「這是哪門子規矩？」

    「這規矩，我定的，怎麼？不服？我們再來比試一場，要是你贏了，我叫你師父。」

    「好吧，師父。」

    江凌風卻在一旁偷笑。

    「江兄，你看這......」

    「叫師伯！」

    「周兄莫聽這丫頭胡鬧，你還是叫我江兄吧！叫我凌風也行。」

    周星辰心道：「好像我願意叫你師伯一樣。」

    「小子，要不是看你是姐姐的朋友啊，我才不要你這個徒弟呢！」

    「你說的姐姐，是……」

    「就是這家客棧的掌柜的呀！」

    「難怪，她把這樣重要的活兒交給了你這個小丫頭。」

    「叫誰小丫頭呢？叫師父!」

    「是，師父……師父，我們是哪門哪派的呀？」

    「正一。」

    「正一？沒聽說過。」

    「我們正一一門，行走在陰陽之間，穿梭於六道以內。周兄自然沒聽說過。」江凌風說。

    「這麼說，你們也是穿越過來的？」

    「什麼是穿越呀？」江婉柔很好奇的看著周星辰的眼睛。

    「要不你叫我師父，我就告訴你。」

    「不說算了！哼！」生起氣來的江婉柔真可愛。

    看著那呆萌而又淘氣的小臉，周星辰笑了笑。「好了，告訴你吧!所謂穿越就是從一個時空到另一個時空，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

    江凌風動了動眉頭，「是不是穿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師父叫我們下山，我們走過了一段橋，過橋後，橋不見了，山也消失了。師父說，我們此次下山是有任務的。而我們的任務，就在這西寧鎮中。」

    「什麼任務？江兄可否告知一二？」

    「這個嘛……」

    「師兄，反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告訴他吧！」

    「江兄可知道結界？」

    「略有耳聞。在我看來，所謂的結界，或許是通向另一個時空的大門。」

    「剛才周兄提到門，沒錯，結界就想一道門，無影無蹤，總是從一個地方跑到另一個地方。師父說，就在一個叫西寧鎮的地方，會有結界被打開，到時候，由於異界衝突，勢必會生靈塗炭。」

    「可是，也沒看到什麼大事發生啊！」

    「但願吧！我也希望是師父草木皆兵了！」

    「我能問兩位一個問題嗎？」

    「周兄請便!」

    「不知二位年齡幾何？」

    「周兄為何這麼問？」

    「我看二位仙風道骨，就像不老不死的神仙。」

    「周兄莫要開玩笑，我們哪裡是什麼神仙。」

    江婉柔卻呵呵呵的笑，「說起來嚇死你，我師兄六十幾歲了，而我也五十好幾了！」

    周星辰打量著江婉柔，完全是十四五歲的樣子，難道是發育不全？

    「喂喂喂，別用那怪異的樣子看著你師父我，我現在這樣子，只因我過早打通了靈脈，所以保持了現在這個模樣。」

    「這事兒吧，怪我!」江凌風埋下了腦袋。

    「師兄，這事，不怪你。」江婉柔卻保持著天真燦爛的笑容。正如神女界的女子，沒經歷過老，即使活了幾百年，那心靈也和面容一樣，不會老。而江婉柔，沒經歷過長大，那心態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那麼你們師父？」

    江婉柔說:「師尊已經五百多歲了！」

    「我是說，你們師父看起來也和你們一樣年輕嗎？」

    江凌風卻說:「修道之人，功成後，可返老還童。」

    「那小師父她？」

    「喂喂喂，再說我小，揍你啊！」看樣子，江婉柔是真生氣了！

    「師尊本是不收徒的，一切皆因一個緣字。師尊看我二人天生靈脈，剛遇到師尊的時候，我和師妹還流浪在外，相依為命。是師父傳我們武功。在我二十一歲那年，師父傳了我們一人一套功法，說是打通靈脈的，那時，師父就對師妹說，要慎重。當時，結界打開，異獸來襲，師尊一人獨力抗敵。迫於無奈，我打通了靈脈……」說到這裡，江凌風挺住了，「都怪我，要是我足夠強，師妹就不用在那個時候打通靈脈。」

    「都說了，師兄，那不怪你。」

    周星辰搖了搖頭，表示未聽明白。

    「靈脈打通後，等於修煉突破化境。可以返老還童，而且只能返老還童……」江婉柔陷入了沉思。

    「我們不過才剛認識，你們就告訴了我這些？」

    「我們是希望周兄能夠和我們一起守衛這片土地。」江凌風說。

    「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們能夠感應到，周兄體內蘊藏著強大的力量。想必周兄也非凡人。」

    「可是，我什麼也不會呀！」

    江婉柔笑著說:「所以，我才要收你做徒弟呀！」

    「好吧！師父。」

    周星辰笑著個臉，想了想，又說:「師父，有一點，我覺得奇怪，你已經五十幾的人了，叫掌柜的姐姐，你不覺得彆扭嗎？」

    江婉柔用劍鞘敲了一下周星辰的腦袋，這也是師父應該的。「別以為師父我不知道，靈玉姐，不管是外貌還是年齡，我都應該叫她姐姐。修道之人，修煉至一定境界，都可返老還童，你以為，我們是如何區分年齡的？當然是身體裡的氣了！靈玉姐姐體內那股強大的靈氣，少說也得百年了！」

    「其實她只有九十九歲，哈哈哈……」周星辰忍不住笑出聲來。

    「看來你小子知道得不少啊！行，你這個徒弟，我收了！」

    周星辰也開始裝腔作勢，「徒兒拜見師父。」

    「周兄，忘了告訴你，我師妹的修為比我高，好好學啊！」江凌風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婉柔說:「把你的手給我!」

    「喔！」

    江婉柔把著周星辰的脈搏，此時的江婉柔再也不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倒像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武林高手，可能天山童姥，指的就是她這樣的。

    江婉柔搖了搖頭，露出了奇怪的眼神，「真是怪了！明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但就好像有一張無形的網，將其緊緊束縛在你的靈海之中。」江婉柔又轉身問江凌風:「師兄，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方法？」

    江凌風只是笑了笑，「聰明的師妹都想不出來，師兄能有什麼好辦法？」

    「行，容我再好好想想吧！」

    江婉柔想了半天，「小子，能說說靈玉姐修的是哪門功法嗎？其實，那天面對幾個混混的時候，她以為我們不知道，其實我們都看見了，雖然旁人什麼也沒發現。作為修道之人，講究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天師兄出手，保護的其實不是靈玉姐，，而是那群人。」

    「怎麼？你們遇到過地頭蛇？」

    「這事，說來話長了！還是先回答剛才的問題吧！掌柜的修的是哪門功法？」

    「她呀！無門無派，她的能力，那都是天生的。」周星辰一邊說，一邊在笑。

    「啊？」江婉柔表示不明白。周星辰就粗略的講了一下神女界，畢竟他也知道得不是很多。

    「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個世界。」看著江婉柔的眼神，似乎對神女界無比嚮往。

    周星辰面帶笑容對江凌風說:「看得出來，江兄對掌柜的有點意思。」

    那面如冠玉的江凌風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紅潤。「周兄莫要開玩笑。被掌柜的聽到了就不好了。」

    「現在，我們也算朋友了！作為朋友，先奉勸周兄一句，那掌柜的雖是美如天仙，但，如果你娶了她，包里就藏不住錢。還記得我剛才說的神女界嗎？她是金系神女!」

    「周兄多慮了！她只是我們的老闆而已。」江凌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三位，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

    「我們在討論玉兒姐的美貌，江兄，你說是吧！」一旁的江凌風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蕭靈玉旁邊的霜雪月卻說:「周星辰，皮癢了是吧？」

    「嘿嘿，沒有，沒有……」

    蕭靈玉一臉歡笑，「好了，吃早飯了！」

    這五個人坐在了單獨一張桌子上，其他的，一共還有九個人，擠在另一張桌子上。

    木桌子一共四方，蕭靈玉和霜雪月坐在了同一方，其他三人各坐一方。

    夾菜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小的細節，就是那一瞬間，蕭靈玉和江凌風都盯著同一碟菜，那眼神，足以形成一個等腰三角形。來自神女界的蕭靈玉，沒有大家閨秀的拘束，吃起飯來自然大大咧咧。看中了的菜，筷子動得很快，而江凌風又是練劍之人，作為保鏢，也不必拘泥。那一瞬間，兩雙筷子居然交織在了一起。周星辰看到這場面，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有些事情，大家都懂，不如埋在心裡。

    「這是我的。」沒想到，蕭靈玉直接把那一碟菜端在了身前，江凌風只有尷尬的笑容。

    「來，妹妹，吃菜。這很好吃的。」蕭靈玉從身前的菜碟里夾起菜放到了霜雪月碗裡。

    「嗯！好吃。謝謝姐姐。」

    「你也吃!」蕭靈玉又夾了一夾菜給江婉柔。

    「謝謝姐姐。」周星辰又看到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看到江凌風尷尬的神情，周星辰擺了擺手，神女界的女子，就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