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豪面色凝重,想搶又搶不過,為難了一陣,便開口道:「老傢伙最好別食言!」說完,將方才扔掉的大紅花又呆在了頭上,把臉撇過一邊。
見古風豪欲發作又忍下的模樣,老乞丐笑得合不攏嘴,隨後將小葫蘆扔給了對方,古風豪一得到葫蘆當下面色一沉,倒也沒發作,而是哼道:「今日之事我古風豪便記下來!」說完就要御劍而去。
誰知老乞丐忽然神秘一笑道:「呵呵,難道你不想徹底根除你的病了?」
本要走的古風豪臉色一變,急忙回過身來,聲音顫抖地說道:「你說什麼?莫非你有辦法?!」
老乞丐撫著髒兮兮的長須道:「那是自然,否則我讓你來這幹嘛,你只要答應老朽一件事,老朽就有辦法治你那怪病。」
古風豪似乎極為著急,急忙道:「什麼事?!只要能治好怪病晚輩一定照辦!」
秦少靈見古風豪說出此話,頓時對於對方染上的病感到疑惑,是什麼怪病能讓他如此呢?卻聽老乞丐呵呵一笑指著秦少靈道:「我也不要你作什麼,只要你相信他方才所言就是了。」
二人均是一愣,不知老乞丐這是為何。古風豪臉色陰晴不定,秦少靈是劍宗的叛徒,若要他相信對方所言,那豈非說陳如是當真是卑鄙小人?
而秦少靈也不曉得老乞丐的意思,急忙問道:「老前輩您這是……」
老乞丐笑著回答道:「你不是希望他能相信你說的?我老頭子可是相信了,自然得他也相信咯!」
秦少靈看向古風豪,只見對方瞪了自己一眼,眉頭緊皺,轉頭對老乞丐道:「他殺我師兄,乃是劍宗的叛徒,若是我真的相信,豈非說明副宗主真是個包藏禍心的小人?!」
老乞丐說道:「陳如是本就是這種人,這其中的曲折你日後自會知曉,到那時,或許你會恨陳如是入骨也說不定!」
古風豪沉思了片刻,心中不知在想什麼,隨後才道:「好吧,要我相信他也可以,只是這樣強逼,不曉得將來在下是否會改主意。」
老乞丐頓時哈哈笑道:「放心吧,將來你一定不會改主意的。」隨後轉頭向秦少靈說道:「小娃娃,我看你為人挺正派的,對於陌生的老頭也肯信守承諾等了一個月,嗯心態我倒是喜歡,心中也頗願真誠待你,只是不知此刻你卻還會懷疑否?」
秦少靈心中本有疑惑,見老乞丐雖然行事作風古怪,但並無做作之態,甚是真誠,當下抱拳道:「前輩如此,晚輩豈敢不遵!」
老乞丐拍手叫好,直道:「有你們兩個幫忙,取那東西一定成功,來,你們今夜稍作休息,明日我帶你們去見個人。放心,絕不會害你們的。」
雖然如此說,但二人還是心有戒備,眼見老乞丐飛走,二人下意識互看了一眼,古風豪還是瞪著眼睛,目中帶有敵視。秦少靈只能暗中嘆氣。二人急忙追上老乞丐。
屋頂上的一戰已經暴露了他們所以決不能再待青城,跟著老乞丐三人來到一處山峰上,老乞丐對二人道:「你們可稍作歇息,明日便動身。」
二人古風豪因牽扯到自身怪病的事,雖然不情願但也無法,而秦少靈自是隨意,自從離開清雅後他就到處瞎逛,也不知要去哪裡,蛟海之遠他可不知道,難得遇上這麼有趣的老前輩,他自然樂得開心。
夜晚時分,老乞丐不知從何處得來了三隻烤雞,各分給了二人,自己則吃得不亦樂乎。秦少靈在明河的檢查下發現並無毒,倒也敞開心懷地吃著,而古風豪疑心重重,沒有吃,結果惹來老乞丐白眼道:「虧我翻山越嶺給你們找吃的,倒還嫌棄來,不吃拿來!」說完就要將古風豪手中的烤雞搶走。
古風豪尚未辟穀,自然有些餓,他見秦少靈吃得開心,暗暗想道:「老傢伙修為奇高,就算要害我也無需下毒的,我這般擔心作甚?」想罷,也大口吃了起來。
老乞丐本要搶,結果見對方竟吃了起來,登時笑罵幾聲,油膩的手擦了擦屁股就說道:「山後邊有條清泉,我去洗澡了,你們別偷看啊!」
二人頓時無話可說,暗道誰會看你個髒老頭洗澡。老乞丐走後,便只剩下古風豪與秦少靈二人。
此時月朗星稀,蒼穹深邃,星河流淌,月光照下,黑色的大地呈現出深藍之色,一陣狂風呼嘯,山間樹枝搖曳,刷刷的樹葉聲音讓本是寂靜的山夜顯得熱鬧了不少。
二人自是不懼黑夜,只是身處如此環境之下,心中難免升起幾分寂寞來。古風豪想念劍宗,而秦少靈在外慣了,對於這種日子早已熟悉,他嘴中含著一根嫩草,獨自躺下翹著二郎腿享受著夜間的寧靜。
過了一會兒,在這微風舒緩的寂靜時刻,卻聽到古風豪略帶遲疑的聲音:「秦兄……」秦少靈睜開眼睛看向古風豪,此地並未生火,所以都是漆黑無比,唯有月華灑下時可見的斑駁的輪廓,不過二人都是修真者,不僅目力非常,而且有神識在,四周晝夜並無分別。
不想對方會叫自己,秦少靈疑惑地看向對方。只見古風豪想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少靈當即坐好,鄭重地點著頭說道:「此事千真萬確,雖然馬道文確實死於我手,只是當日他貪圖魂玉,我為自保才不得已為之的,雖然殺了他,但我亦受了重傷,被陳如是抓到。」
古風豪眉頭緊皺,許久後才嘆了口氣道:「我不會全信你,究竟如何自己會查清楚,之所以願與你談話,是因為當日在元和地宮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我古風豪恩怨分明,你雖然是叛徒,我本與你不共戴天,但你曾救過我,此番便不與你為難了。」
秦少靈微微嘆氣,過了一會兒抱拳直道:「多謝!」
古風豪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但隨後便消散。至此二人就再未說什麼話,各自打坐靜思。而半個時辰後老乞丐才舒舒服服地回來,一到二人身旁就倒地呼呼大睡。
一夜無話,翌日,老乞丐帶著二人往南而去,約摸飛了半日,只見老乞丐忽然張手朝二人一揮,二人頓覺一陣冰涼的風拂面而過,緊接著就發現身子虛化,變得透明起來。
老乞丐笑道:「待會兒跟緊了,老朽我讓你們看場好戲!」二人互看了一眼,心生懷疑,但沒有多話緊跟其後。
飛了片刻,大約飛出了二三十里,遠遠就聽到一陣響聲,二人心中一驚,知道有人在鬥法,見遠處的群山中有光芒閃出,俱都看向了老乞丐。
老乞丐似乎未察覺二人的目光,而是看著遠處光芒的源頭笑道:「嘿嘿果然要打起來了!」
秦少靈不知老乞丐要搞什麼花樣,無端來看人鬥法的不成,不過有明河在,倒也不怕,心中暗道:「權且看看。」
二人隨著老乞丐越發接近光芒聲響處,老乞丐臉色也變得凝重小心起來,拉著二人降下身子進入山中。沿著山岩慢慢行走,就在這時,一個響亮的男子聲音從眼前大山的後方傳來:
「夫人……還請借用……」
三人先是一愣,老乞丐頓時堵住嘴巴偷樂,憋出一句話輕聲道:「要倒大霉了!」二人不知老乞丐在說誰,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刻意帶上了法力,頓時響亮無比,語氣帶有威嚴之勢:
「哼!笑話,你們飛羽宮仗著人多卻來欺負我這麼一個孤家寡婦,還談什麼借?!休要再囉唆打擾你姑奶奶修煉!」
隨後便傳來那男子的怒罵聲:「這臭婆娘不識相!都給我上!」
二人心中一驚,沒想到還不止兩個人,看那情況好像男方有很多人,而婦人一邊卻是一人。只聽老乞丐小聲哼道:「飛羽宮向來以多欺少,不過這回他們要碰上硬點子了。」
三人緩慢地繞過山壁,過了一會兒才來到另一邊,這時終於看清了情況。只見一名身穿白絨衣飾的艷麗婦人,此刻被大約兩百人圍攻著,法術法寶的光芒閃爍交織混雜一片,其中那艷麗婦人籠罩在一片白光當中,任你法寶法術轟得多厲害都絲毫無用,白光形成的光罩穩穩噹噹。
艷麗婦人眉宇間自有一股冰冷,冷目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人,朱唇張開吐出一陣金氣,直衝那人飄去,那人乃是一中年人,見金氣飛來,臉色一變急忙逃開。
說來也是奇怪,這兩百號人法寶雖然混雜,但有一點最令人感到奇異的是,這些人身後都有一雙羽翅,各種顏色都有,而那中年男子的羽翅則是一黑一白,唯獨他最是特別。
古風豪與秦少靈均是沒見過,秦少靈輕咦一聲,接著問起身邊的老乞丐道:「前輩,那些人身後的羽翅顏色不一,似乎不是天生就有,某非是法寶?」
老乞丐嘿嘿一笑道:「當然不是天生的,這些人均是飛羽宮的門下,而飛羽宮內有一本《飛鷹穿雲》的秘笈,極是稀奇,在外圍也甚是少見,修煉者必須煉有一雙羽翅作為本命法寶,待羽翅練好,配合著其上的神妙功法,神通可是不小啊!」
二人均是恍然大悟,不想大荒外圍竟有這等神奇功法!看了一會兒,艷麗婦人忽然雙手一亮,一陣紅藍的光芒閃過後,只見一對半徑約摸一尺半寸的如意環出現在手中。一紅一藍,外表點點精芒閃爍,除抓握處外,其餘內外皆有捲曲利刃環繞,寒光閃閃,分外犀利!
一見艷麗婦人拿出此環,老乞丐雙眼冒光,暗暗稱奇道:「子母連心環!嘖嘖碧雲夫人的法寶果然是賣相好看!這下這群傢伙的鳥毛要掉上幾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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