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笛傳 第一章 一年九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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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之時，清風國，皇城最核心的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央，有著一座一丈直徑的玉盤，玉盤之上旋著一根三尺長一寸寬的金色指針。

    此時，這跟金針正在旋轉。但在幾個呼吸後，金針末端閃過一道漆色的黑光，使得金針頓時裂紋密布。

    「轟隆！」

    伴隨著一聲巨響，金針化為熒粉，落在光滑如鏡的玉盤上，而後滑落了下來。

    「大凶之兆！」

    在玉盤前，有著一名老態龍鐘的老者，流露出一副萬念俱灰的神情。

    「父親大人，怎麼了？」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宮殿之外，顯然，是被剛剛的宮殿之內的那聲巨響所吸引而來。

    「兆運鍾毀！災厄將至！」

    老者已經被嚇得目瞪口呆。嘴裡只是反覆呢喃著這幾句話語。

    日暮之時，落日的餘暉，照耀在距離此地千里之外的一座名為笛村的小村莊之中。

    此刻，村莊南方向的一座前院內。一名素衣少年將剛剛從村口古井處挑來的水倒進了水缸之中。

    「平淡的一天！」

    素衣少年將頭上的汗珠拂去之後，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這樣平淡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好幾載。

    「大叔他應該還在後院看晚霞吧。」

    素衣少年呼了一口氣，而後花了幾十步走到了後院內。

    後院有著一棵蒼勁挺拔的九尺高的柳樹。而在柳樹下，有著一張三尺直徑的青色石桌。

    一名黝黑的布衣壯漢，正慵懶的坐在石桌旁的凳上，淡淡的望著天空中的晚霞。

    「大叔，在看晚霞啊！」

    素衣少年走進後院後，向著布衣壯漢問候了一聲。

    而布衣壯漢對於林絕的問候，只是微微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便接著回過頭看著紅遍半邊天的晚霞。

    林絕見得又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覺定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小屋，然後結束今天的一天。

    「林絕，災厄將至，平靜的日子就會結束了。」

    在林絕就要進入屋門的時候，正在看著紅霞的布衣壯漢忽然開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懼之！」

    面對布衣壯漢反常的話語，林絕輕笑著，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還有著那麼一絲期待。

    「吱呀！」

    林絕打開了自己的屋門，徑直的走了進去。而在看紅霞的布衣壯漢，嘴角處微微泛起了一絲淺笑。

    就這樣，轉眼九日就過去了。這九日裡，林絕和布衣壯漢還是過著與往常一般的日子。

    可是就在第九日之時，這等平靜的日子就正如布衣壯漢所說的。

    「要結束了！」

    布衣壯漢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而後目光開始渾濁了起來。

    第九天的清晨，在笛村大門外的一片碧草如茵的土地上，有著一眾身著紅色紋路所刻印的盔甲的士兵，他們騎著馬匹飛快的疾馳著。

    而他們的方向，就是他們前方不遠處緩緩冒出來的小村莊笛村。

    「前方就是笛村了，我們就在這裡下馬。」

    一名長相兇猛又粗魯的大漢，一看是去就是這個小隊的隊長。

    此刻，他見距離差不多了，便示意身後的士兵們停下。然後他縱身一躍率先下馬。而其餘的士兵也一一下馬。

    「來十幾個人隨我來！」

    領頭人說完，立馬就有十幾名驍勇善戰的士兵站了出來。接著，他便帶領著這十幾名士兵徒步而行。

    與此同時，笛村之內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早早的起來，然後開始新的一天。忽然，就在笛村的村門口處，來了十幾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又有外人來了。」

    村民看到一群的士兵來勢洶洶的走進了村里，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因為過去，因為這個村莊的特殊，所以也經常有貴人到此來訪。

    「林家高人的住處在何方？」

    走在士兵前面身著紅色紋路刻印的盔甲的領頭人話音落下，一名紅潤又質樸的大漢站了出來。

    「林家一年只制九把笛子，上個月已經造了第九把，來人請回吧！」

    這一個月里，也有不少人來求笛，不過一旦村民們這麼說後，來的人都會乖乖離去。

    「廢話少說，帶路就行！我們可是城主府的人！！」

    紅色紋章盔甲的領頭人，一副粗魯無比的樣子，一開口語氣就及其不善。

    「前年越王氏也是這麼硬來求笛的，結果如何，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紅潤的大漢，見今天來的這一行人跟以前來的貴人有些不一樣，是不聽勸的，於是搬出了前年的事。

    「好啊！敢威脅我！來人啊！把他給我拿下！」

    士兵的隊長，平日裡都是高高在上作福作威的，如今的他，哪裡能忍得了山野村民的威脅。他的話音落下，當即，兩名士兵就如狼似虎的衝上前。

    「慢著！我給你們帶路！」

    然而，就在兩名士兵剛拿下紅潤大漢的時候，一道聲音從粗魯大漢的身後傳來。

    「很好！這才是山野村民該有的樣子！帶路！」

    領頭人看了一眼素衣少年，隨後擺出將斗篷一甩，大手一揮，然後眾士兵隨著他前行。

    半盞茶的功夫後，素衣少年帶著士兵隊長還有十幾名士兵一同來到了一扇木栓門之前。

    這裡，正是林家高人所居住之處，林家大門前。

    「在這裡，我奉勸你們一句，不想像兩年前越王氏一樣，方圓十幾里被一道雷霆隕滅的話，就速速請回。」

    林絕走上階梯，離著木門僅僅只有一尺距離的時候，便轉過身來，微笑的看著一眾士兵，還有粗魯的士兵隊長。

    「哈哈哈！好！好！」

    士兵隊長怒極反笑，左手握住劍柄，接著用力一拉，發出了清脆的劍鳴嗡響聲。

    「呀啊！」

    士兵隊長將劍高高舉起，然後兩步上前欲要一劍斬下林絕的頭顱。

    看著士兵隊長這般的舉動，林絕的雙眼呈現出了無比的平靜，因為他知道，自己命不該絕。

    而且林絕還知道，自己家的布衣壯漢就是傳聞之中的林家高人，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你在幹什麼？！」

    果不其然，就在劍離得林絕頭上方只有一尺距離時。一道怒吼聲在粗魯大漢的背後響起。而從吼聲中，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怒氣。

    「哐當！」

    怒吼聲一震，粗魯的士兵隊長身形一顫，嚇得連手中的劍都握不住，劍落在地上，發出嗡鳴的聲響。

    「城主大人，林家到了！可是……」

    粗魯的士兵隊長此刻轉過身來，說話支支吾吾結結巴巴的，因為他記得，城主當初是要他客客氣氣的來求笛的。

    並且士兵隊長剛剛舉著劍要斬林絕的一幕被城主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他現在是很張惶的。

    「啪！」

    傾城城主直接一巴掌呼過去，滿臉怒氣，在怒氣之下，還蘊含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

    「你給我閉嘴！」

    城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早知道這個手下這麼蠢。他就算打死自己都不敢讓這個手下來。

    「小哥抱歉，手下不懂事，讓您受驚了，還請您去傳喚一下林家高人！」

    傾城城主，微微躬身，語氣柔和，態度誠懇。

    「林家有規矩，一年九笛。如果城主大人也是來求笛的話，還是請回吧！」

    即便對方的身份尊貴為一城之主，而且態度還如此誠懇。但林絕還是不得不拒絕，畢竟這是當初布衣壯漢立下的規矩。連他，也不敢違背。

    林絕已經下了逐客令。但是十幾個呼吸後傾城城主，依舊站著，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林絕眉頭一皺，以往也有遇到過制完九支笛子後也城主，甚至大宗門來。不過只要隨便打發兩句，那些人都會趕忙道歉離開。

    「還請傳喚一下林家高人！」

    傾城城主頭低的更低了，這一回，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懇求。

    「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你們不是要笛子麼，我昨日就制了一把，你們要，可以拿去！」

    林絕也沒給好臉色，隨後還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支笛子。因兩年前越王氏的事為先例，所以他還是有底氣的。

    「小子！你！」

    看著林絕那理直氣壯的樣子，之前的粗魯大漢露出了兇狠的目光，撿起地上的劍，想要再次動手。

    但是，這個舉動直接被傾城城主一個眼神給喝止。

    到頭來雙方誰也不讓誰，一時間就卡在那裡，一盞茶的功夫後。

    「清風國，雲土王到！」

    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