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玲顯然不太願意讓我這樣一個菜鳥加入進來,但我一直堅持,甚至以告訴曹大師要挾,她最終只能同意了。
「我們各自去做準備,晚上八點在這裡匯合!」她對我說道,但她臉上那副被小弟弟糾纏一定要跟著去冒險的大姐姐臉上的無奈表情深深刺痛了我。
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我在心裡暗自說道。
但該做什麼準備呢?
我有些茫然,這三個多月來我看得更多的是關於「道」這個方面的書,關於「術」的書卻沒有看多少,更沒有任何實踐。能夠讓我篤定自己不會有事的兩件東西就在我身上,開天眼也不需要任何準備。
於是打了個電話回去報平安之後,我習慣性地去了心齋。
回家去也不是不行,但其實對於每天晚上打坐吐納的我來說,有沒有床根本就無所謂了。家裡老爸老媽肯定有一大堆問題,倒不如店裡一天到晚不進一個人來得清淨。
「小道,我有種感覺,今天估計你會開張了。」隔壁的張叔說道。他是個大鬍子,看上去就很有文藝范,算是文玩古董區賣相最好的店主。他平時也喜歡看一些易經解密之類的書,不過他那些地攤上弄來的東西,真沒什麼意義。
「嗯,多謝張叔你的吉言了!」我對他笑笑,開始了一天的生意。
上午照例是大家都沒有什麼生意,他們聚在我這裡喝茶,我也不管他們,泡好第一開之後就自己到一邊去打坐休息。他們也習慣了,自己管自己,吹得不亦樂乎。
「小道,香燒完了,我幫你敬了。」張叔說道。
「謝了。」我閉著眼睛說道。
「老張,有生意了。」有人說道。
一路小跑的聲音,然後便聽到張叔開始和人吹易經八卦的東西了。
「不是我吹牛,先生你可以去訪訪,鎮宅改風水,沒有比我這鐵八卦更好的了!」他的牛皮吹得震天響。「這可是西山安福寺慈玄大師親自開光的。」
「佛家也有八卦?」對方疑惑地問道。
「這個……」張叔大概是一時腦子沒過來,說串話了。「哈哈,你不知道嗎?佛本是道,佛道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嘛~哈哈,哈哈哈!」
這單生意他大概是做不成了,但卻那個人卻問道:「老闆,你這裡有道家的古籍嗎?」
「沒有……哦,你去隔壁那家心齋看看吧!」張叔說道。
坐著喝茶的幾個人聽到這話都起來往外走了,做這個生意講究的是風雅,是感覺,一大幫人在這兒吹牛聊天,那我的生意就黃了。
其中一個專門過來對我笑了笑:「小道,今天看來能開張了!」
只見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過來,站在門口看了看裡面,我坐在原位沒有動,低頭對他行了個禮。
「請自便。」
「打擾了。」男子輕聲地說道。
曹大師為我布置的店鋪是很有講究的,雖然只是小小的八個平米,但卻完全能夠給顧客十幾個平米的錯覺。
幾乎每一個空間都利用了起來,並且絲毫不給人雜亂的感覺。
相反,無論是神龕,盆景,書架還是那些作為裝飾的法器,都能帶給人一種心理暗示,這家店是很專業很高端的。
如果不是價錢太貴,絕對不可能到今天都還沒有開張。
但一分錢一分貨,既然我的東西都是珍品,那也必須得有這個價錢才行。
男子信步在店鋪里看了一下,翻了翻那些放在外面的手抄本。
這些手抄本一部分是呂大師和曹大師歷年來收集的,也有一小部分是他們自己抄的。從文物的價值來看,當然不如那些有年頭的珍本值錢,但其實修道之人在抄錄經書的過程當中難免會把自己的精氣神灌注在其中,從辟邪安宅的角度來看,反倒是這樣的書更好。
其實我自己也抄了不少經書了,但我的字既不好,氣息也不足,抄出來的東西也都被我隨手丟在了一邊。
「老闆,這些書?」他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對我問道。
「時人所做,並不是古董。」我有些狼狽地答道。
「看得出來,墨跡都是新的。」男子笑了笑。「我只是對其中的內容比較感興趣,多少錢一本?」
拿出來擺放的都是「道」經,按照曹大師的說法,這些東西多多少少能夠引人向善,教人處事,所以拿出來賣是無所謂的。但那些與「術」有關的經書,全都鎖在我身後的保險柜里。
「玻璃櫃裡的最低五千一本,那邊那些五百塊一本,中間的三百元一本,旁邊那些……」我硬著頭皮說道。「一百塊一本。」
「這麼貴?」男子的眉頭挑了起來,放下手裡呂大師他們的抄本,開始看我抄的那些。
他看到的應該是我最初時抄的《黃帝陰符經》和《沖虛至德真經》,內容並不稀奇,但裡面有呂大師的評釋,這就和普通的版本有很大的差別了。
我寫小字不太擅長,一本陰符經硬生生被我抄成了兩本,而更厚一點的《沖虛至德真經》則從八本變成了十五本。但店裡的古籍都是幾萬塊一套,我開價太低也不合適。
男子的眉毛挑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掏出了錢包。
「多謝惠顧。」把自己的爛字賣了這麼多錢,我有點臉熱,連數也沒點。
「老闆,老實說,你這書的字可不值這麼多錢。」他笑著說道。
我只能點點頭。
「但如果加上裡面的內容,那就太便宜了。」他卻話鋒一轉說道。「我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如果你還能弄到這種價位的書,一定要和我聯繫。」
他給了我一張名片,我幫他把書包起來,這才低頭看他到底是什麼人。
「遠山大學人文學院,戚明非,副教授。」
真沒想到他還是呂小玲她們學校的教授?我心裡有點不安,抬起頭來,卻看到他身上微微地有些黑氣。
很淡,如果不是靠的很近幾乎看不出來。
這麼弱的鬼氣對於他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危險,但他一個大學教授,從什麼地方沾染上這些東西的?
愣了這麼一下,他已經拿著書走遠了。
張叔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
「小道,可以啊!」他驚訝地說道。「就你自己抄的那些書,竟然賣了一千多塊?」
「僥倖,僥倖!」我苦笑著說道。
他們眼睜睜看著我寫,看著我裝訂,這是瞞不過去的。
「這是好事情,你得請客!」大家開始起鬨了。
「沒問題,要吃什麼,你們儘管說。」我急忙答道。
亂了一陣,但大家都沒有真要我請客,畢竟這是三個多月來我的第一單生意,以平均值算的話,真可以說是慘澹了。
下午又有幾波人進來,但還是和原來一樣,問問價錢之後直接就走人了。
打坐吐納恢復精神之後,我一直拿著那個戚明非的名片,考慮著他會不會與小玲她們那件事情有關。
呂小玲說學校里沒有鬼,但她的那些室友卻玩碟仙遊戲出了事情,偏偏這個時候,這個戚明非出現在我面前,身上還帶有微弱的鬼氣?
這一切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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