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強烈的對比讓我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李垚一頭撞在了我的背上,哎喲地叫了一聲。
「對不起。」我急忙說道。
魯蘇和和楊姍姍詫異地看著我們,我抱歉地向他們擺了擺手。
從他們倆之前的狀態來看,這樣的消息告訴他們之後也許會帶來嚴重的問題。魯蘇和的身體看上去不是很好,會不會引發他的什麼疾病?
那樣的後果我可負擔不起。
「孫先生,有什麼不對嗎?」魯蘇和問道。
「沒……沒有。」我搖了搖頭。
其實這種程度的死氣還不至於對我這樣的修士造成什麼樣的損害,但對於魯蘇和這樣的老人和楊姍姍這樣的中年女性來說,長期呆在這樣的環境中必然會對他們的身體有所傷害。於是我很快就找了一個藉口,讓他們從靈室里出來了。
「我可能要在府上到處走走看看,了解些情況。」我斟酌著字句對魯蘇和說道。
「沒問題,我讓李垚陪著你。」他馬上答道。「李垚,你一定要聽從孫先生的安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知道嗎?」
「是,老爺!」李垚答道。
我們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題外話,楊姍姍終於推著魯蘇和回那幢大屋去了。
「孫先生,您有什麼吩咐?」李垚問道。
「先在周圍看一下。」我對他說道。
遠處的大屋那兒,又有人站在三樓的窗口往這邊看,雖然看不清楚是誰,但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剛剛我所看到的青年魯允鴻。
這個家裡到底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之間又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我突然有些猶豫,按照電視劇和小說里的套路,這樣的大富之家風光無限的面具之下,多半掩藏著許多骯髒而又可怕的事實。
以前他們所請來的那些陰陽術士,是真的沒有辦法解決這裡的問題?還是不願意插手這個泥潭?
我看了看滿臉職業化微笑的李垚。
魯蘇和應該很信任他,但一個家裡的管家往往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人,他真的值得相信嗎?
「這間靈室很有意思。」我沒話找話地說道。「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
李垚講了一個名字,說是從香江請過來很有名望的風水師,我隨口附和了幾句,但其實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最近幾年,這裡進行過修繕嗎?」我把話題轉入正題。「靈室,或者是周邊的環境?」
按照裡面累積的死氣和女孩鬼魂的表情來看,改變應該發生的時間不長。我不是很懂風水這些東西,但當年魯家花重金請來的大師所布置的風水局,沒有道理僅僅是五年過後就變成這個樣子。
「去年四月份的時候,二少爺提議在那邊弄了了噴水池。」李垚答道。
我於是提議走過去看看。
那是一個純歐式的小噴水池,風格和色澤都與靈室完全一致,看上去很漂亮。
我回頭看了看,它與靈室的直線距離大概是三十米,位於靈室東北方向稍向南偏的地方。
又是二少爺魯允鴻?這會和靈室里的死氣有什麼關係嗎?
「有什麼不妥嗎?」李垚很顯然猜到了什麼。
「我說不好。」我搖了搖頭。「李管家在魯公館多久了?」
「快二十年了。」李垚微微有些感慨地答道。
「那府上的事情你應該都很清楚了?」
李垚猶豫了一下:「大致上還算是清楚。」
他的猶豫反倒讓我決定還是相信他。
魯蘇和沒有理由把一個小人或者是兩面三刀的人留在自己身邊並且委以管家的重任,如果我不信任他,我根本連著手這個事情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說深入開展什麼調查。
「二少爺和死去的小姐關係如何?」我覺定開門見山。
李垚大吃一驚:「孫先生,您這話……」
「靈室裡面都是死氣。」我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魯小姐的鬼魂表情害怕的原因或許就是這個。」
李垚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怪異。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能繼續說了下去:「這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問題,魯老先生和楊夫人的身體看上去都不太好,和經常在裡面逗留也許有著直接的關係。再看遠一點兒,那樣的死氣也許意味著靈魂正在遭受折磨或者是祭煉,也許用不了十年,你們小姐就會變成一個怨靈,那時候可就不是偶然出來讓你們嚇一跳的事情了。」
李垚久久地看著我,似乎是在判斷我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對此我也沒有什麼辦法。
很多打著「鐵口神算」的江湖騙子,在富貴人家行騙的模板就是如此,四處走動,找到一個破綻或者是缺口就開始大放厥詞,以「血光之災」之類的東西恐嚇主人家,從而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把財物獻出來。
這樣的手段並不新鮮,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但往往能夠找准主人家最關注的一個點無限放大,從而一擊中的,屢屢得手。
我不知道他們之前所面對的那些騙子是不是也用過相同的招數,但天可憐見,我真是沒有那種意思啊!
「孫先生,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他的臉色果然冷淡了下來。
「這件事情我分文不取。」我只能對他說道。「但情況已經很嚴重了……」
李垚卻冷笑了起來:「孫先生,這些年我們見過的先生也不少了,像你這麼急功近利的卻很少見……我很敬重令師,還請你自重一些。」
「如果我要行騙,找機會對楊夫人說這些話難道不會更容易得手一些嗎?」我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實話實話,我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想來府上弄點錢,但現在這個局面,卻不是我來之前所想的。李管家,你可以不信我,我也可以馬上就走,但問題始終都會存在,不是你不信就可以解決的。」
他還是一直在冷笑,我於是徹底無言了。
換個角度想,我所說的話確實也很像是江湖騙子,但事實真相就是如此,我又該怎麼對他們說呢?
「讓魯老先生和楊夫人儘量少到靈室來吧!」我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言盡於此,信不信,就看李管家你了。」
「請回吧!」李垚對我說道。
我只能拱了拱手,讓他不要送我了。
李垚冷笑了一下,但還是安排一輛車子送我回家。
當然,不是上午那輛驚世駭俗的加長版豪車了。
我坐在車上,回頭看著那美輪美奐的房子漸漸消失在視野里,心中萬分複雜,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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