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邢孫三族這次甄選的流程看似隨意,實則卻異常的血腥,在一眾前來應招的武者中掀起了血雨腥風,因為在招募期間並不記名,是以,令牌到了誰手裡,誰就有機會成為三大家族的武衛,只要能保住令牌到招募結束次日。
能在成千上萬名前來應招的武者當中搶奪令牌,並保存到最後,除了運氣極好的個別存在外,絕大部分人的實力都排在前來應招武者的頂端,因為實力不濟,就護不住令牌,甚至連小命都難保。
而這就是三大家族的目的所在,自成千上萬名武者中挑選最強的五百名,單靠一場場擂台賽太過繁瑣,花費的時間也太長,不合三家要求,是以將規則一改,便節省了大部分人力物力,就能達到目的,即便要死去數千人。
在看到三家貼出的招募規則流程後,蒼夜便看到了其中的兇險,是以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參加擂台賽或進行搶奪,而是耐心連續觀察了三日,確認其中再無其他的兇險門道後,方才決定參與進去。
只是沒想到來吃一頓飯,就有一塊招募令牌出現在眼前,只是這塊令牌來自趙家,而非他意向中的邢家,讓他有些猶豫。
「罷了,先拿到手再說。」
在座位上沉吟了一會,蒼夜起身,衝著正熟練清理的酒樓夥計招了招手,現場丟下一塊「借來」的銀錠,迅速離去。
「看,又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三大家的門檻豈是那麼好進的!」
「哎,可惜我們實力不夠,那漢子棍法太強,且有霸體功法護身,刀槍不入,先天就立於不敗之地,便是實力高他一籌的武者,若不能破了他的霸體,也難以取勝。」
身後,各種議論聲紛紛傳來,讓蒼夜不由一笑,卻懶得理會,出了酒樓,稍一辨認方向,便朝著右邊疾馳而去,盞茶功夫後,鼻尖傳來一道淡淡的腥味,蒼夜駐足轉身,循著空中傳來的血腥味,左拐右轉,便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
十多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中,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寒風呼嘯,讓人不由自主的直打哆嗦。
蒼夜目光在地上的屍體上掃過,最後投在十數丈開外,杵著丈八鑌鐵棍,身上煞氣縈繞,目光兇惡的勁裝漢子身上。
短短一刻鐘時間,他身上的貼身勁裝就已爛成了布條裝,雖然身上沒有傷痕,但經過了先前的慘烈搏殺,還是讓他的氣息有些紊亂,尤其是見到蒼夜不急不慢,緩緩逼近之後。
「你有牌子?」在對方身前三丈站定,蒼夜面無表情,卻目光如電,淡聲詢問。
「你想死?」勁裝漢子的脾性一點就著,眼中厲色更盛,握著丈八鑌鐵棍的手臂更是緊繃,仿似下一刻就會發動雷霆一擊,一股熊羆般兇橫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面對撲面而來恍如熊羆的氣勢,蒼夜恍如未聞,平淡道:「牌子給我,你可以走。」
「打我牌子主意的人,都死了,你也不會例外。」勁裝漢子獰笑一聲,氣血涌動,龐大的身軀又膨脹了一圈,仿佛一頭人立而起的老羆,渾身都在放光,身上現出了四扇透著古老氣息血色大門,而在他下腹更有一片光輝萬丈的神海,不時傳來一陣陣浪濤涌動的聲響。
這是一名化海境武者,處在這次招募武衛實力要求的上限,實力十分強悍。
「我只要牌子,不想多傷無辜。」蒼夜站定,對勁裝漢子滂湃的氣勢視若無物,冤有頭,債有主,畢竟他要對付的是趙邢孫三大血狼城世家中的邢家,並不想傷及無辜。
「來搶招募令牌的,就沒有無辜。」
勁裝漢子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滿是嗜血的瘋狂,他氣血狂涌,通體都在放光,體內傳出一陣陣海浪咆哮的巨響,手中的丈八鑌鐵棍如有萬鈞,掀起狂浪勁氣,向著蒼夜悍然轟下。
「你錯了,我就是無辜的。」蒼夜眉頭一抬,伸手迎著轟下的丈八鑌鐵棍握去,竟是視長棍上恐怖勁力如若無物,甚至體內的氣血,身上散發的氣勢都沒有絲毫改變,就仿佛拂去身上的塵埃那般輕描淡寫。
「你找死!」
見對方竟是如此的輕視,勁裝漢子無比暴怒,身上的氣勢再度凌厲數分,手中的丈八鑌鐵棍因為與空氣的劇烈摩擦變成了赤紅,湧起的氣浪焦灼中帶著一抹瘋狂,似要將四周的空間都給轟爆。
「轟~」
悶雷轟鳴,聲震百里,漫天的氣浪席捲四方,巷子兩周的圍牆房屋承受不住四溢的氣勁而轟然崩塌,地面更是出現了一個大坑,蛛網似得裂紋以此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剎那間原本平整的地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溝壑。
漫天的塵灰紛紛揚揚,卻遮掩不住深坑中央聳立著的兩道相對而立的偉岸身影,狂風呼嘯,露出了兩張布滿截然不同表情的面孔。
「這怎麼可能……你居然光憑**就能空手接住我全力一棍,這不可能!」
勁裝漢子狀若癲狂,眼前的一幕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沒有搬運任何氣血,沒有催發任何血脈神通,赤手空拳就接下了自己竭力搬運氣血後的奮力一擊,卻一副絲毫無損的模樣,這實在是有違常識,幾要將他的心神意志摧毀。
四重玄關,已然化海,氣血強大,對肉殼的加持更是遠超蛻凡境的武者,先前那一棍上所蘊含的力量超過了二十多萬斤,可對方竟然單手接下,那棍上恐怖的力量仿似遭遇春陽的殘雪消融得一乾二淨。
「這根棍子還行,正好我手裡缺了根兵器,就當做是你的買命錢吧。」
看著對方那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念念叨叨的模樣,蒼夜心中閃過一抹不忍,沒有再痛下殺手結果對方的性命,而是輕輕一抽,便將這根丈八鑌鐵棍奪了過來,爾後上前自勁裝漢子身上掏出一塊木質令牌。
巴掌大小的令牌,由上等七星海棠木所製成,透著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牌面上遍布一道道如人經脈血管卻渾然天成的紋理,比極品紫檀梨木貴出三倍的價格也只有財大氣粗的三大家族能如此奢侈的用來製造招募令牌,令牌正面一個銀鉤鐵畫的「趙」字昭示了令牌的歸屬,背面則是一個「募」字表明用途。
「你不殺我?」
見蒼夜搶了丈八鑌鐵棍和招募令後竟然轉身就走,勁裝漢子這才回過神來,驚愕萬分的出聲問道。
「我為什麼要殺你?你又沒得罪我,東西我又拿到了。」蒼夜沒有回頭,揚了揚手中的招募令牌,爾後將手中的丈八鑌鐵棍耍了個棍花,扛在肩上道,「無冤無仇,我殺你做什麼,有病麼?」
「可是……世上不都是殺人奪寶嗎,你奪了寶,怎麼能不殺人呢,這不合規矩啊!」
見對方有不依不撓上前糾纏追問的架勢,蒼夜幾乎忍不住要破口大罵,饒你一命還有錯?這麼想自己被殺的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估計腦子真的是進水了。
「這人有病吶,何棄療?」
自那殺戮場般的小巷子內出來後,蒼夜加快速度,幾個起落,便轉開,繞著半個血狼城兜了一圈後,在距離趙府不足三百丈外的一家客棧內住下。
接下來兩日,蒼夜再沒出門,而是反覆將自己編造的身份推敲琢磨了一遍,確認無甚明顯漏洞後,即便有,也不是短短半年內可以徹查出的後,方才鬆了口氣。
這兩日,招募令牌的爭奪進入了白日化,整座城池都陷入了一片血雨腥風中,不分白晝,經常可以在大街,酒樓,客棧,賭場,妓|院等處看見突然爆發的搏殺,往往數個照面便有幾條人命消亡。除了穩如山嶽般的三大家族外,居住在城中的居民們這幾天都惶惶不可終日,破損的房屋,崩塌的道路隨處可見,可奇怪的是三大家族對此卻視若無睹,並沒出面制止,而是有些推波助瀾的按照既定頒發招募令,掀起一波又一波慘無人道的廝殺爭奪。
不過這混亂的一切都在招募完結的當晚結束,三大家族同時發出了通告,靜止在城內動武,但殺紅眼的武者們此時已然肆無忌憚,即便面對三大家族的通告也置若罔聞,卻因而遭到了慘重的打擊。
所有在三大家族通告後依然動手搶奪的武者被悉數殺了個一乾二淨,即便後來那些清醒過來,想要逃命的也都被三大家族派出的人手追殺後一一斬殺,無一人漏網,展現出了三大家族對血狼城的絕對掌控力。
「這三大家族不愧是統御方圓萬里八百年的豪族,底蘊驚人,趙家的白狼騎,邢家的魔狼騎,孫家的青狼騎可都是戰力彪悍到了極致,居然只各出了二十騎就橫掃了血狼城近萬名殺瘋了的實力至少是蛻凡境以上的武者,果然,這些世家豪族不容小覷。」
在窗前默立了一整夜的蒼夜憋了一口氣,眼中的紋篆旋轉流動直到天光破曉時分方才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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