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草爺聲音的瞬間,陳南身體一僵,心中大喜。
草爺沒死!
不過,他這一僵,可把扛著他的大嬸們嚇的不輕。
「哎呀,完了完了,身子都硬了,真的快斷氣了!」黑臉大嬸的臉都白了幾分。
其餘大嬸也是臉色大變,腳下速度不由更快了。
讓人詫異的是,這些人雖然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但速度卻相當快,且中氣十足,扛著陳南疾馳了那麼久,甚至都沒有大口喘氣。
陳南根本沒心思理會這些大嬸,他激動不已,剛想開口詢問草爺在哪,後者的聲音再一次在腦海中響起。
「小子,想必你現在很好奇草爺在哪吧?你不用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也沒法告訴你,現在與你對話的,只是我留下的一縷意念而已。」
「一縷意念?」陳南心中疑惑。
「相見即是緣分,這段時間很感謝你小子的溫養,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小子也成長起來了,不再是當初的弱雞了,只要不太囂張,猥瑣一點的話,在九州應當可以自保。
草爺也是時候離開了,有些事還等著我去弄清楚,你也甭管什麼事,這是是我的因果,跟你沒關係,而且你也幫不上芒。
小子好好修煉,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屆時,草爺的事情也處理完了。
嘿嘿,到時候我帶你遨遊宇宙,你看上了哪個妞,草爺就幫你搶過來,讓你享受齊人之福。
希望你能苟到那一天,無論何時,你需牢記,活著才是硬道理,只要你還活著,一切皆有可能!」
小草的聲音持續響起,依舊與陳南記憶中的一樣不著調,但是似乎這縷意念,格外的囉嗦,又透著濃濃的關切。
陳南眼眶一酸,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似如鯁在喉。
話至此,小草停頓了下來,良久之後,它的聲音再度在陳南耳邊響起。
只不過,小草的語氣變了,聲音低沉中又透著一股不舍。
「小子,保重!」
話罷,那縷意念徹底消散。
陳南沉默,他閉上雙眼,心中默默說了句。
「草爺,保重!」
浩瀚星空中,一株小草,渾身散發藍色的光芒,以超越光速,在死寂的星空中疾馳,留下了一條紅色光粒尾跡,不過真空環境中並沒有音暴之聲。
忽地,小草的速度慢了下來,草葉之上凝聚出一張人臉,它喃喃低語,「意念消散了麼?」
片刻後,小草露出笑容,「小子,我們星空再會!」
話罷,它抬眼看向極為遙遠處的一顆比米粒還小的光點。
「我來自那裡麼?」
下一刻,小草速度陡然暴增,朝著那顆光點飛馳而去。
那是一顆蔚藍色的星球!
海邊村莊,陳南被大嬸們一路扛到了村子裡。
聲勢浩蕩的大嬸們回村,頓時吸引了村民的注意,一時間,大量的人紛紛朝著大嬸們靠近,好奇的打量著陳南。
「哇,好白啊!」
「我從沒見過這麼白的小哥哥,我要是跟他生了孩子,會不會也很白?」
「不會,只會變成灰小子!」
這時,一名杵著拐杖,老眼昏花的老頭,滿臉微笑的走了上來,他眯著眼睛看向虎嬸肩頭的陳南,頓時露出笑容。
「虎丫頭,你又打了頭山豬回來了啊?錯里人有口福了,不過今天的山豬似乎有些瘦了啊。」
「村長,啥山豬啊,這是人,是我們在海邊撿來的人。」虎嬸粗著聲音說道。
「啊?是人啊,我說怎麼有這麼瘦的山豬。」村長努力的瞪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陳南的樣子,可是因為年紀太大了,且距離比較遠,所以他越看陳南越像一頭山豬,哪有這麼白的人。
陳南跟村中的人比起來,的確白到晃眼,要知道,即便那古銅色皮膚的少女,在陳南沒有出現之前,她就是村子裡最白的姑娘。
虎嬸沒有理會村長,焦急的對著人群後方的一人揮手。
那是一名個頭極矮的男人,黑面白須,看起來有些古怪,此人是村子裡唯一的一名赤腳大夫,是村民公認醫術「高超」的神醫,巧合的是,他的名字也叫「申醫」。
「申醫,救人!」虎嬸衝著申醫大吼,震耳欲聾。
四周之人紛紛捂住耳朵,表情猙獰。
申醫似乎有些耳背,他撓了撓耳朵,略帶疑惑的看向虎嬸。
「什麼?祭神?好像沒到祭神的日子吧。」
虎嬸肺都要氣炸了,跟申醫說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太累了,她無奈的對一旁的少女揮了揮手,「小娜,你去跟申醫說。」
古銅色皮膚的少女與申醫溝通了一炷香的時間,後者這才明白,急急忙忙上前,「快,快去拿擔架,抬我房間裡去,不要這麼扛著,容易二次受傷。」
「申醫,村里沒有擔架了。」一名黑臉青年小聲說道。
申醫瞪眼看向黑臉青年,「我讓你抬擔架,不是問你吃的啥!」
黑臉青年的臉更加黑了。
虎嬸拍了青年後腦勺一下,「去把申醫家的大門卸下來。」
就這樣折騰了許久,陳南被放在一扇大門之上,一大幫人簇擁著,抬向村里一間民房之內,頗有幾分逢年過節殺豬分肉的味道。
陳南也很無奈,此時他修為無法運轉,體內雖然沒什麼內傷,但是骨斷筋折,根本無法動彈,的確需要一名大夫替他治療。
但是,申醫真的能治好他?
「該,該不會把我給治死了吧?」陳南咽了口唾沫,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道草爺為何走的這麼急,倒是先把我的傷治好啊。」
很快,陳南被抬到了房間中,民房裝飾簡陋,但面積頗大。
申醫衝著其餘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快走快走,我要治病救人了。」
然後用力的去關門,頓時懵逼了,門呢?怎麼只有一扇?另一扇竟然不翼而飛了。
黑臉青年縮了縮脖子,避開申醫充滿殺意的目光,伸手指了指虎嬸,嘴唇動了動,用唇語說道:「是虎嬸指使我卸的!」
奇怪的是,這一次申醫竟然聽清楚了,他轉頭瞪向虎嬸。
虎嬸一把捂住黑臉青年的嘴巴,「申醫,我們先走了啊!」
話罷,一眾村民如驚弓之鳥一般退去。
申醫深吸一口氣,搬來一張椅子,坐在陳南身側,問道:「小伙子,哪裡疼啊?」
陳南咽了口唾沫,醞釀了很久,然後大吼一聲,「腳疼!」
「什麼?鳥疼?」申醫瞪大眼睛,隨即連連搖頭。
「治不了,這個我真治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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