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常的法醫和法證要是知道有些屍體屍變後會動,會傷害人,他們還能心平氣和地進行解剖麼,他們還敢從屍體上取證麼,還敢繼續幹這份工作麼。
除非他們心理素質異於常人。
羅弼站在後方,他看見老大和組員被這樣冤枉,但是又憋著不能說,實在看不過眼低聲嘀咕了一句:「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作為新人,第一次出任務,就不幸地遇見剛才的屍變。他看見屍變後的屍體有著強大的力量,像喪屍一樣會攻擊人,不怕真槍實彈,連他自己命都快沒了的時候,誰會去顧慮屍體身上的傷痕。
任棋聽見了,不給法醫和法證繼續懟他和他組員的機會,轉身便拉著羅弼的肩膀叫上組員們一起離開:「走了。」
反正他們在現場要做的都做了,與傅法醫的誤會或許要由上頭向對方解釋才行。回去等鑑證與法醫報告出來後,再去把兇手緝拿歸案,這案件便可以告一段落。
待回到山下,大家離開封鎖現場走到黑色路虎旁邊時,羅弼對任棋道歉:「對不起,我多嘴了。」
「沒關係。」任棋點了根煙在車邊抽,看著絲毫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老大偏心了哈,剛才只攔我不攔新人的。」貮龍開玩笑道。
「我攔得住你的拳頭,攔不住他的嘴啊。」
「嘻嘻,我們的新人今晚有沒有嚇破膽啊?。」貳龍用力摟住羅弼的肩膀壓著他問。
貳龍比羅弼還要高大寬壯一些,這樣豪邁一壓顯得看似是個書呆子的羅弼瘦小脆弱。
「他進錯隊了。」任棋說。
「嚇?」另外三個組員一愣。
「他以為我們是夜班的重案組。」
「」
「」
「噗—哈哈哈哈!重案組還有分早夜更?」貳龍第一個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笑得羅弼羞得臉和脖子都紅了。
「因為他是夜貓子?」參虎說。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工資比重案組高一點點麼。」伍蛇手指比劃著說。
待組員們笑夠了,任棋也把笑容收斂起來,正式地向羅弼指出:
「羅弼,我們懸案組真正面對的是什麼我想你今晚也大概了解。我建議你還是好好考慮清楚,你想進的是什麼組。」
「一般的案件我們也會做,但有時候會遇到一些非自然現象的案件。不是我們專值夜班,而是與我們打交道的東西多是晚上才出現,因此晚上多是我們出勤。」
「要是你想進的是重案組,我明天跟韓正毅說一聲把你調過去。」
「不必顧慮我們的看法,因為無論選擇哪一邊都是警察,我們還是同僚,同樣是為民除害守護社會安寧,一樣會有風險危機,只是面對的危險與領域不同。」
任棋說完後,打算讓羅弼回家好好考慮一晚上再回答,沒想到對方已經決定了:
「不,我想留在這裡,留在懸案組。」
「這麼快就決定了?」
「我也說不清...但是經過今晚之後,王小姐的事情讓我感觸良多,很震撼,我第一次這樣真正地聽到死者的自白與心聲,這種直接對話與委託讓我有強烈的使命感想替她們抓到兇手討回公道。」羅弼緊緊的抓住自己的筆記本,試圖把今晚的感受組織成語言。
「我知道我的力量微不足道,要是我可以為她們做點事情,我希望自己能加入你們…」
羅弼見幾人都盯著他沒有言語,慌張地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正想多解釋幾句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後背。
「歡迎。」
夜風簌簌,紅藍閃爍,在凌晨的西郊山下,懸案組久違地添加了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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