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蕭君蘭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低沉的哭泣聲從雙手間傳出來。
她的身體不停顫抖,哭聲嗚咽,顯得尤其傷心。
看見這一幕,陸離的心突然揪了起來,很疼,絲毫不亞於住院醒來,恍然發現紅塵九轉功虧一簣的那一刻。
蕭君蘭身前站著一年輕人,神態倨傲,居高臨下看著蕭君蘭,毫無感情的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讓我們蕭家丟臉,你怎麼不去死?」
「死尼瑪。」
陸離聞言徹底暴怒,一腳踹在那人後背,將他踹飛出去,狠狠砸在身前茶几上、
那玻璃茶几應聲而碎,玻璃碴飛濺,險些傷到母親蕭君蘭。
而陸離猶自不解氣,抬起大腳,對著年輕人的後背邊踹邊罵:「王八蛋,敢來我家找茬,你是在找死。」
蕭君蘭聽見罵聲,連忙睜眼看去,頓時有些傻眼。
從小到大,兒子一向待人溫和,在她的教育下,甚至連捨命救人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可見絕對是相當有原則。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陸離發飆,只見他滿臉瘋狂,動起手來毫不含糊,看樣子好像要把腳下那人活活踹死。
「小離,快住手。」
「媽,你別管,他死不了。」
陸離扭頭對蕭君蘭說道,臉上甚至露出幾分淡淡的微笑,和咬牙切齒動手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看見兒子臉上的笑容,蕭君蘭愣了愣,記憶仿佛回到了過去,初遇那個人,那個她深愛的人。
兩人是如此相像,始終保持著淡然,放佛對什麼都不關心。但只有真正了解他們的人才明白,一旦惹惱了他們,那淡然轉眼就會變成暴虐,讓人恐懼。
陸離儘管怒不可遏,卻不會真的打死人,就算殺了他,也肯定選擇無人的角落。事後則立馬拍屁股走人,讓所有警察束手無策。
「咔嚓。」
「啊!」
隨著一聲清晰的咔嚓聲,那人的小腿瞬間折斷,他猛然揚了揚頭,頓時沒了聲響,而褲子裡卻流出一股泛黃的液體。
「尼瑪,就你這種貨色也敢威脅我媽,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發現那人暈了過去,陸離滿臉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走到蕭君蘭身前蹲下,遲疑的問:「媽,究竟怎麼回事?他是誰?蕭家難道就是外公家?」
蕭君蘭顯然還沒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過了許久才漸漸回神。她低頭一看,騰的站了起來,滿臉惶急的道:「小離,你殺人了?快叫救護車。」
「他死不了。最多就是右腿骨折,大概可能也許留下點兒什麼後遺症。」陸離漫不經心的說道。
「後遺症?」
蕭君蘭先是一愣,連忙拽著陸離朝臥室走,同時說道:「他是燕京蕭家長孫,蕭家背景深厚,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昨天那些錢還沒來得及存進銀行,你拿著快跑,跑的越遠越好。」
「跑?我為什麼要跑?」
一聽是這個原因,陸離頓時停下,無論蕭君蘭怎麼拽都拽不動。他一臉從容的注視著蕭君蘭,輕笑道:「媽,你別擔心,他們奈何不了我。」
「你——」
「媽,我昨天不是告訴過你,我陪著導師完成了一個大項目,將一家瀕臨破產的公司扭虧為盈,為此那人承諾欠我一個人情,他家的勢力一點兒不比蕭家差。」
蕭君蘭顯得憂心忡忡,「可是,可是他們真會為了一個人情而和蕭家死磕?」
陸離堅定的點了點頭:「那位老闆可是個大人物,眾目睽睽之下做出的承諾,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不認。再說,他又沒死,蕭家還能殺了我?」
「這是真的,你沒騙我?」
「當然。」
陸離笑了笑,將蕭君蘭拉到臥室坐下,客廳內已經一片狼藉,而且還躺著一位,實在不適合說話。
「媽,你告訴我,那姓陸的現在何處?你和蕭家又是怎麼回事?」說到此,陸離雙目微眯:「他們如果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必須付出代價,無論是誰。」
看著兒子堅定的神色,蕭君蘭恍然發現,兒子真的長大了,有些事或許是時候告訴他。
想到此,她沉默片刻,終於開口說道:「你父親叫陸展,和我在去南方度假的飛機上結識,後來我們——我們相愛了。度假回來,父親卻瞞著我,給我定了一門親事,當時父親已經退休,蕭家越發沒落,眼看就要退出上流圈子。父親沒辦法,希望通過聯姻的方式保住蕭家的地位。」
陸離摸著下巴,靜靜聽著。
「我不同意,被父親禁足。後來他來了,說服父親未果,最後大打出手將我帶走。」說到此,蕭君蘭臉上掛了幾分淡淡的幸福。
男兒一怒為紅顏,女人對這種事的免疫力幾乎為零。
「他帶我來到海城,說海城這裡有一處神秘之地,一旦找到,他就帶我離開華夏。」
「神秘之地?」陸離突然出口問道,滿臉驚疑不定。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蕭君蘭繼續道:「後來你外公派人找到這裡,被他輕而易舉的打跑。他們想動用官方力量,卻被神秘部門出面制止,最終不了了之。」
陸離心中一驚,暗道:「莫非是古武高手?」
「沒有蕭家打擾,我們過了三年安穩日子,我在縣實驗中學當老師,他雖然沒有工作,卻從來不缺錢。那副董其昌的真跡,就是他隨手掛在牆上的。」
「直到你兩歲那年,有一天他突然跑到學校告訴我,他終於找到那處神秘之地。」蕭君蘭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很快變成了痛苦:「可是那天晚上,他突然消失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神秘之地?古武高手?」
蕭君蘭說完,放佛再次陷入回憶,頓時沉默下來。陸離心頭卻掀起驚濤駭浪,這兩個詞語合併,陸展顯然不是簡單人物。
怪不得,怪不得不拿董其昌的字畫當回事,到了一定境界,那確實只是一件裝飾品而已。
沉默片刻,陸離皺眉問道:「他重病垂危?」
蕭君蘭滿臉憂傷:「因為我突然離開,蕭家與王家關係破裂,倍受王家打擊。若不是大哥能力出眾,眼光長遠,而且跟對了人,蕭家或許早就沒落了。父親雖然曾經阻止過我,但是我從來沒恨過他。」
「媽,你是不是很想回去?」
蕭君蘭沉默不語,顯得十分糾結。
陸離心中明了,提高了幾分聲音說道:「那咱們就回去。哪怕選擇陸展是個錯誤,我也會向所有人證明:只要有我在,你的所有選擇都是對的。」
說完,他轉身離開臥室:「就讓我們母子倆囂張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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