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五彩虛影入體,陸離臉色嚴肅,雙目微閉靜靜感受片刻,驚愕的發現沒有絲毫不適,當然,之前的傷勢不算。
他滿臉疑惑的看向邙山鬼王,邙山鬼王已然縮小到一米左右,覺察到陸離的目光,他冷冷一笑:「師弟,在無盡的噩夢中死去吧!」
「噩夢?」
陸離迅速抓住了其中關鍵,思索片刻,忽的臉色大變:「難道是夢魘?」
邙山鬼王終於徹底消失,夏清漩顫巍巍站起來,注視著陸離,尚未說話卻先咳嗽起來。咳嗽之後,她的臉頰呈現出一幅異樣的潮紅,「陸離,你沒事吧?」
陸離搖了搖頭,「夢魘極其少見,我以前在龍虎宗典籍中見過,修真界也有記載,不過獲得不易,至於用來攻擊人,——」
剛說到一半,他忽的拍了拍腦袋,眼神頓時變得呆滯起來,「好累,我想睡覺。」接著只見他雙膝一軟,軟倒在地。
一瞬間,圍繞在他身周,那無處不在的紅塵之氣,仿佛受到吸引,忽的徹底沸騰起來。
看見陸離倒地,夏清漩連忙過來,半跪在他身旁,那隻完好的手臂搖晃著他的身體,臉色惶急:「陸離,陸離,你醒醒,你快醒醒?」
無論她怎麼叫喊,怎麼搖晃,陸離卻仿佛太累了,始終沒有半分清醒的意思。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儘管能感覺到陸離的心跳和體溫,夏清漩卻忽的想起邙山鬼王最後那句話:「在無盡的噩夢中死去吧!」,整顆心漸漸沉到谷底。
「夢魘,夢魘到底是什麼?陸離。你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
夏清漩顫抖著伸出手,緊緊抓著陸離的胳膊,喃喃的道:「陸離,你不能死。你不要死。你欠我兩條命,你還沒有還給我,你不能死。」
一邊說著,夏清漩目光悽然,已是淚流滿面。
山風吹拂,繁星滿天。夜漸漸深了。
三人交戰的地方,地面上溝壑縱橫,樹枝遍地,一片狼藉。被嚇跑的野獸,開始悄悄返回窩裡。
月色下。夏清漩半抱著陸離,眼圈紅腫,雙目無神,放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叢林中先是傳來陣陣狗吠聲,接著亮起幾道燈光,那燈光越來越近,最終照在夏清漩身上。
「找到了。他們在這裡。」
「他們受傷了,快叫醫生。」
「……」
夏清漩被那燈光一照,眼神中漸漸多了些神采。她扭頭看向走在最前面那年輕人,語氣顫抖的道:「你們快點兒救他。」
聽見夏清漩的吩咐,張楓不敢怠慢,趕忙朝身後三人叫道:「快過來。」
那三人顯然是醫生,聞言上前圍住陸離,把脈。看瞳孔,聽心跳。甚至取出隨身攜帶的簡易血壓計測量。
一番焦急的忙碌之後,他們停下各自動作。聚在一起交流幾句,兩人蹲下身給陸離包紮傷口,而那年紀最大的大夫走向張楓,匯報道:「首長,我們給病人做了詳細檢查,目前來看,他只是疲勞過度,暫時昏睡過去,相信很快就能醒來。」
張楓聽完,轉頭看向夏清漩,「師叔,您看?」
夏清漩搖了搖頭,接著放佛想到什麼,連忙起身吩咐道:「儘快送陸離去醫院,張楓,送我回賓館。」
「師叔,您的傷勢?」張楓指了指夏清漩的胳膊,問道。
「我沒事。」
張楓無奈的點點頭,先是命令其他人抬上陸離,接著陪同夏清漩返回賓館。
翌日清晨,邙山縣人民醫院。
陸離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穿著嶄新的病號服,傷口已經經過處理,全身上下包的密密麻麻。
病房內,宋文歸,夏清漩皆在,此時就聽一位白髮蒼蒼的大夫說道:「病人肋骨骨折,內臟出血,目前內外傷勢已經處理妥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閉嘴。我只想知道,師叔祖什麼時候能醒來?」
急切之下,宋文歸早已顧不得稱呼問題,怒氣沖沖的吼道。
昨晚給陸離打過電話,他總覺得不對勁,在他想來,無論今世陸離還是前世清塵,斷然不可能臨陣逃跑。
想來想去,他最終決定讓張楓稍後進山搜查,沒受傷固然是好,萬一受傷還能及時救治。當然,如果死了,終歸有個收屍的人。
「這,」那大夫一臉為難,吞吞吐吐的道:「首長,他,病人的腦電波極為奇怪,忽高忽低,時有時無,我們懷疑他的腦部遭到過重創,可能——」
「可能什麼?」
「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
大夫說完發現宋文歸勃然變色,他連忙補充道:「我們醫院設備有限,而且缺少這方面的專家,診斷錯誤也有可能。」
宋文歸深深吸了口氣,目光頹然的擺擺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說完,他轉頭看向夏清漩,擔憂的道:「夏師妹,陸先生的傷勢?」
夏清漩聞言搖了搖頭,注視著陸離的臉頰,淡淡的道:「不要怪他們。我已經給他服用了我們茅山的療傷丹藥,可是依然毫無效果。你先把他送回燕京,我這就返回茅山,請師父出馬。」
「好,師妹早去早回,我們在燕京等你。」
當天下午,宋文歸和陸離同時辦理了出院手續,乘坐軍方專機抵達燕京,繼而被轉移到燕京醫院。
只用了一天,燕京眾多腦域專家已經完成會診,會診結果令人失望。
腦域受到重創,腦電波時有時無,隨時可能腦死亡,醒過來的幾率不超過一成。
拿到這個會診結果,宋文歸在急診室門口戰立許久,心若死灰,那張臉陰沉的幾乎滴下水來。
下午時分,夏清漩帶著一慈眉善目的中年道士進入病房。
那道士身穿淡灰色道袍,挽著髮髻,一派仙風道骨。
從相貌來看,他和夏萬寧有幾分相似,正是夏萬寧的父親茅山掌門夏道玄。
眼見夏道玄把脈結束,宋文歸恭敬的問道:「師叔,陸先生何時會醒來?」
「師父?」夏清漩低低叫道。
「唉。」夏道玄沉思片刻,悠然嘆了口氣:「清漩,宋師侄,你們可聽說過夢魘?」
夏清漩和宋文歸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老道來之前查閱過茅山典籍,關於夢魘的描述極少,即使有也僅僅是隻言片語。據我猜測,夢魘並非生命體,而是一種很詭異的能量。我們平時也能遇到,只是因為數量極少,所以很容易祛除,更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不過一旦超過一定限度,則可能致人昏迷不醒,乃至噩夢不斷,直到最後耗盡精神而死。」
「怎麼會這樣?」宋文歸滿臉失望,喃喃自語道。
「師父,求求你救救他!」夏清漩注視著夏道玄,垂淚欲滴。
夏道玄寵溺的看了眼夏清漩,無奈的搖搖頭:「夢魘因人的七情六慾而生,老道從未見過有人拿來當做攻擊手段,所以典籍中沒有任何記載。如今之計,怕是只能靠他自己。」
夏道玄說完嘆了口氣,悠然起身:「清漩,為師無能為力,咱們回山吧!」
夏清漩低頭凝視著陸離,搖了搖頭:「師傅,我想晚幾天回去。」
「如此也好。他畢竟為了救你。」
夏道玄瞭然的點點頭,隨即飄然而去。
夏道玄一走,病房內頓時陷入長久的沉默。
半響之後,宋文歸突然問道:「夏師妹,陸先生的母親就在燕京,你看我們是不是通知她一聲?」
「去吧。」
夏清漩頭也不抬的回答。
看到夏清漩這種狀態,宋文歸滿臉苦笑,獨自搖著輪椅出了病房。、
等病房內只剩下兩人,夏清漩凝視著陸離的臉頰,自顧自說著話,好似他依然清醒著。
「陸離,我能感覺到,我馬上就要突破了。而且已經能溝通法寶,說不定很快就能使用。」
「等我找到他們,……」
「……」
只是她無法看到紅塵之氣,否則她一定會發現,隨著陸離的呼吸,那紅塵之氣紛紛湧入他的體內,與之前不同,這次進入的紅塵之氣只有很少部分散逸出來,大部分都被他吸收,而在他的丹田位置,一道七彩漩渦正漸漸成形。
陸家四合院,因為宋文歸帶來的消息,徹底震動了。
蕭君蘭得知陸離重傷昏迷,剛剛邁出兩步,眼前一黑,差點兒摔倒在地。
幾個月前,兒子就因為救人被撞,險死還生,醒來後才過了幾天安心日子,怎麼又出了這種事?
而蕭強三人則是目瞪口呆,在他們印象中,陸哥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竟然被人打成重傷,這可能嗎?
四人風風火火趕到醫院,一踏進病房,看見病床上的陸離,蕭君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當即雙腿一軟,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
幸好蕭強兄弟倆眼疾手快,連忙攙扶住她,這才沒讓她摔倒。
夏清漩從呆滯中回過神來,轉頭看見蕭君蘭,忽的站了起來,急匆匆出了病房。臨出門的瞬間,她扭頭看了眼陸離,心中暗暗說道:「等我突破練氣境,一定救醒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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