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一開始,甚至還沒來得及預熱,蕭強的出現瞬間將氣氛推向巔峰。
尤其他那一副老子不差錢的神色,實在怎麼看怎麼像裝13。
不過陸離卻覺得這絕對是本色演出,誰不相信他就跟誰急。
蕭強一張嘴就將價格提高了一倍,現場瞬間陷入短暫的寧靜。
不少經常參加拍賣會的成功人士眉頭微皺,心中多了些疑惑。突然出現的這傢伙不會是環宇找的托吧?哪有這麼玩的,這吃相委實有些難看。
而認出蕭強的人卻絕不會這麼認為,誰不知道蕭家和王家積怨很深,從當年定親未遂直到如今,蕭家略有起色,而王家卻是如日中天。
身為蕭家人,他倆就算再不著調,也不可能被王家收買。
難道……難道他們這是在向王家示弱?
董事長辦公室,王戎看見蕭強出價,忽的站了起來,眉頭緊皺,顯得有些疑惑。
蕭強看見鎮住了眾人,臉上露出幾分得色,仰頭看向王嘉楊,指著他的鼻子叫道:「你白痴啊?趕緊繼續進行。」
「哦哦。」
王嘉楊終於回過神來,古怪的瞥了眼蕭強,心說這是哪兒來的敗家子啊,我要是他爹,非得打死他不可。花錢不算什麼,關鍵大家都是燕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不是讓人笑話家教不嚴嘛!
「17號嘉賓出價四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錯過了今天,可就沒有下次了。」
「啪。」
「一號拍品作價四百萬,成交。」
王嘉楊問了兩句就落下拍賣錘,他算看出來了,不會有人傻到和這種敗家玩意兒較勁,就算贏了都丟臉。
一號拍品交易結束,王嘉楊迅速轉頭給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工作人員會意,一手拿著文件,一手拿著pos機走到蕭強面前。
「這位先生,按照規定,您必須簽署交易協議,同時當場付款。」
蕭強隱蔽的看了眼陸離,發現陸離點了點頭,他頓時豪氣大漲,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工作人員的鼻子叫道:「媽的,你什麼意思?老子難道沒錢?先把字畫拿來,我請專家鑑定鑑定,只要確定是真品,當場付錢,絕不含糊。不然,少他麼廢話。」
「就是就是,我們可不想高價買回一幅贗品。」蕭原一臉冷笑,插嘴道。
陸離扭頭看向一邊,放佛再說,我不認識這倆貨。
「可是——可是這有點兒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錢貨兩清,這就是我的規矩。」蕭強從兜里掏出銀行卡亮了亮,「看見沒?無限卡。」
工作人員都快哭了,參加過這麼多次拍賣會,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講究的人。
無奈之下,他只好看向主席台,主席台中間一人早就注意到這邊,實在是蕭強的嗓門太大,想不注意都難。
那人同樣被蕭強折磨的沒脾氣,憤怒的擺了擺手,立刻有人拿著字畫走了過來。
這裡畢竟是拍賣會現場,保安眾多,絲毫不用擔心蕭強明搶,如果真那麼做了,就算蕭家都保不住他。
「這位先生,這是您拍下的《月下訪友圖》。」
「廢話,老子難道沒看見?」
蕭強一把奪過捲軸,隨手扔給身後的方震庭:「方先生,您是行家,幫我鑑定一下真假。」
方震庭聞言一臉無奈,知道一旦站出來,就算徹底上了陸離的賊船,可是現在能拒絕嗎?
在周圍幾人的注視下,他滿吞吞站起來,接著從口袋裡掏出白手套戴上,又取出一副放大鏡,吩咐工作人員展開字畫,這才湊了上去。
陸離微微瞥了他一眼,迅速轉頭,心裡好笑不已。感情方震庭也挺能裝,這明顯是早有準備啊!
現場拍賣,現場鑑定,在環宇拍賣集團的歷史上,絕對是首次。
就連一些打算舉牌的嘉賓都收回胳膊,目光深沉的看向這邊,期待著接下來的鑑定結果。
倘若第一幅拍品就是贗品,其中代表的含義可就太明顯了,畢竟誰都不敢保證接下來沒有假貨。
以前或許有人想過這麼做,卻終究沒有嘗試。
一來拍賣公司從信譽方面考慮,一般不會明目張胆的販賣假字畫。再者,能在燕京混的人,哪個背後沒點兒背景。就算之後發現是假貨,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大多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當花錢買了個教訓。
王嘉楊很快發現現場氣氛的不對勁,他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競拍,同樣將目光投向這邊。
到了如今,不僅是他,大部分人都已經看出來,蕭強這次純粹是來找茬的。
如果字畫沒問題,那麼一切好說,萬一鑑定為仿品,今天的拍賣會恐怕要提前結束了。
時間仿佛凝固了,方震庭的目光始終盯著紙面,神色專注,心臟卻幾乎要停止跳動。他甚至覺得今天這一幕,比他洞房那天還要緊張。他可以預料到,當他說出最終結果,陸離會怎麼做,王家又有什麼反應,一場大戲貌似就要以他的話開始了。
「呼。」
方震庭放佛終於有了決定,他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環視一圈眾人,滿臉自信的道:「大家或許不認識我,不過想必應該認識我父親。家父方改之,是書畫家協會名譽主席。在座之人,哪位覺得在書畫方面的造詣超過家父,那我不說也罷。」
「你是方老的兒子?」有人驚呼道。
「既然是方大師的兒子,我們自然相信你的判斷。」後排傳來一道聲音,明顯在給方震庭打氣。
「薛總說的對。說不說在你,聽不聽在我們,你不必擔心。」
「不錯。」
「……」
聽見眾人議論,陸離先是看了眼方震庭,目露欣賞。無師自通啊,這話說得好。接著他又扭頭瞥向薛衛軍,顯得很滿意。
「我以家父和我的名譽擔保,這幅《月下訪友圖》,百分之百是——高仿。」
說出這句話,方震庭好像耗盡了所有力氣,突然覺得渾身發軟,後背已經布滿虛汗。
話音落地,拍賣會現場瞬間變得落針可聞,眾人相互對視一眼,幾乎產生了同樣的念頭:來了,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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