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官面上,還是民間,早餐之後的話題內容都變成了這個名為莫無憂的女子。
最後,在莫無憂尚未從喪父之痛里緩過來的當兒,接二連三的證據被扔將出來,一浪接著一浪,來勢洶洶,迅猛異常。
就連衛天望都未曾來得及想辦法轉告莫無憂她的父親其實尚在人間,也只能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她在房間裡悲痛欲絕到一掌拍斷層板做的書桌。
他們羅列的證據看起來是如此的天衣無縫,叫人無法辯駁。
其一,她從香江到燕京時,有一名貼身警衛無故失蹤,任何人都找不到他的蹤跡,甚至連他登機的身份信息,都是由莫無憂偽造的!
其二,根據莫重座駕里的黑匣子透露出來的車載錄像信息,將莫重座駕撞下山崖的油罐車司機的容貌雖然有些模糊,但根據從事故現場收集到的死者骸骨反推其體型,與莫無憂那名消失了的貼身警衛完全一致。
其三,在莫重出事之前,莫無憂曾與莫重通話,在通話信息中顯示,莫無憂曾主動問過莫重當時的動向,正是她在為這次暗殺行動刺探消息。可憐莫重中將信任自己的女兒,誰知道她看似關心的話語裡竟暗藏殺機。
其四,莫無憂與莫重之間的關係也被人扒了出來,父女兩多年的不和,莫無憂母親因為莫重的忘恩負義而輕生。
其五,莫無憂的繼母,與莫重育有一子的女人站了出來,指出莫無憂在這許多年裡對莫重始終懷恨在心,認為是她害死了她的生母。莫無憂完全有殺人的動機。
除了上述證明莫無憂是幕後真兇的證據以外,她在香江的一些動向也被曝了出來。
說她以權謀私,武嵩等人組成的社團被說成是她為了牟取私利組建的私人勢力,利用國家給的資源培植自己的勢力,諾大的資產都落到了她的情人衛天望名下,而非她曾承諾過的轉化為國有資產!
除此之外,在她的任期內,還縱容來歷不明的恐怖分子在香江大肆殺戮,造成民眾傷亡慘重,並伴有部分照片和影像資源,這些東西的出處,正是唐柳帶著那十名唐家外門弟子在香江大肆殺戮武嵩小弟們的畫面。當然對方似乎刻意的想迴避與唐家為敵,只說是來歷不明的恐怖分子。
只是一個早上的時間,莫無憂便從前途無量的香江特殊事務局局長,變成了弒父的女子,更是一名濫用職權牟利,並且玩忽職守導致民眾傷亡的分子!
第一條里所說的消失了的警衛,自然就是衛天望了,他的身份的確毫無來由,如果沒人查自然什麼事都沒有,可一旦給查起來,很快就會被識破紕漏。
對方雖然不知道這名警衛到底是何許人也,但既然他這身份是假冒的,便自然可以用來做文章,油罐車司機也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現在案子已經定性,就算那名消失的警衛真身衛天望站出去,對方也根本無需在意。
我說是你,你便是,說你不是,你便不是,就這麼簡單這麼蠻橫,但卻叫人無可奈何。
衛天望的電話打不進去,莫重的電話卻是想打就能打。
莫無憂的手機雖然保密級別高,但耐不住問題就出在自己人身上,在她參加第一次述職會議之前,上交手機後別人就飛快的破解了她的手機,隨後她的通話便在她自己並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全盤掌握了。
衛天望這樣可怕的變數,當然不能讓他聯繫上,他通話全部都被攔截了。
但莫重的電話,尤其是出事前的那一個電話所形成的聽話記錄,將會成為極其重要的證據,所以他能打過去。
至於父女倆曾經的矛盾,甚至被扒出來的莫無憂的身世,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只是莫無語的繼母如此急不可耐的站出來指證莫無憂,顯得有些蹊蹺。
要不是知道那個女人背後的武道世家實力不怎樣,實在不足為懼,更玩不出這麼大的手筆,衛天望都幾乎要懷疑真兇是那女人背後的世家了,但現在看來,背後一定另有隱情。
這一切狂風暴雨般的衝擊來得是如此的迅猛,以至於就連守在遠處的衛天望也只能看著莫無憂被數個女兵押著送往法庭。
如果換一個場景換一件事情,他完全可以什麼都不顧的衝上前去帶著莫無憂就遠走高飛。
他衛天望或許什麼都不怕,但這卻就意味著莫無憂從此就得與她視若生命的崗位告別了。
莫無憂為香江所做的事情,讓衛天望認為她是真心實意的想做點事業的,現在她的父親又沒死,因此讓她變得只能隱姓埋名的過日子,對她實在太不公平。
所以衛天望不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他想試著將幕後真兇揪出來,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去證明莫無憂的青白。
至於和幕後真兇如何料理這梁子,那是他自己私底下就能處理的事,但表面工作上,既然想保住莫無憂的位置,又要將背後黑手恰到好處的引出來,衛天望覺得自己恐怕必須遵守玩這一套東西的規則。
那就是證據,正如艾南山與澹臺陽的事,哪怕你私底下明知道他這人爛到極致,但想扳倒他,就還是得拿出證據來。
否則這便不能服眾,哪怕是武道世家在參與政治時,也不是僅僅靠著一雙拳頭夠硬,就能天下無敵。
否則武道世家早將這江山奪去了,還等得到今天?
這是信息極度發達的現代,不是古代的封建社會,所以衛天望更不能免俗。
只可惜對方甚至早早就準備好了諾大的一個庭審,就連負責旁聽聽證的所謂「百姓」都一應俱全,在法庭上等待著莫無憂的,將會是一輪又一輪的列舉證據,而她卻孤立無援。
莫無憂此時幾乎心若死灰,好不容易和父親達成諒解,但他如今卻撒手人寰。
這「噩耗」讓一向冷靜的莫無憂也徹底失了主意,當然她本也無法反抗拒捕,否則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但這時候父親已經走了,我又能指望誰呢?律師?上升到這個層面的指控,根本不可能是任何民間律師可以參與的級別,就算有所謂的辯護律師,只怕也在別人的控制之中。
莫無憂坐在押送車裡,腦海里時而翻騰著這些年來與莫重爭吵的日日夜夜,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叫他爸爸時他的欣喜若狂,不禁更加失落。
這時候,眼尖的她卻發現車隊側方的匝道旁正有一輛賽摩遠遠吊在後面。
那賽摩上坐著的人雖然戴著頭盔叫人看不清容顏,但莫無憂的拳頭卻猛的拽緊了。
一定是他,只要有他在,無論事情背後的真相如何,便一定會有詔示人間的一天。
衛天望,萬幸有你,謝天謝地,你一定要幫我給父親報仇啊!
衛天望騎著摩托車遠遠跟在車隊後面,察覺到莫無憂的目光,但這時候相隔勝遠,他又不能露出馬腳,只是默默的點了點腦袋,讓頭盔抖了抖。
他這簡單的動作卻給了此時萬念俱灰的莫無憂莫大的信心。
車行到半途,衛天望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是韓烈打來的,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情報,衛天望放緩車速,叫前方的人徹底留意不到自己,才將藍牙耳機戴上接通電話。
韓烈語速極快的說道:「我大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次莫無憂的述職並無想像中的順利,畢竟她之前將從義安這些公司收繳的股份都送到你的名下,這成了別人攻訐她的藉口。背後到底是哪家在使力,目前尚不清楚,但對方原本的目的是要將莫無憂從香江特殊事務局局長的位置上給扳下來。」
「之前香江那邊情況複雜,英吉利占到上風,油水不大卻責任重大,沒人感興趣。但現在香江局勢已經穩定下來,那位置自然成了個肥差,經營得好甚至能掌握香江這個共和國與東亞太地區聯繫的經濟橋頭堡,武道世家會心動也無可厚非,哪怕明知道香江背後有你坐鎮,但他們利用這種明面上的手段,正面扳倒莫無憂,只怕是你也不能蠻橫無理的去將他們送去接替位置的人殺了吧,殺了一人他們又能派人,甚至能陷你與不義。這次動手的家族實力絕對不差,但隱藏極深,之前我也有所察覺,所以叫了我一個老部下聯絡數人在莫無憂述職時幫她撐腰。」
「因為無名功的緣故,最近我這一面的人在軍方內話語權大漲。對方眼見著目的達不到了,索性就釜底抽薪,來了這麼一起極端的絕戶計。想先害死莫重,再陷害莫無憂,回頭他們甚至又能悄然將他們的人推上莫重的位置,一舉兩得又能重創我們這一派。要不是昨天你剛好也在莫重的車上,這次我們真是回天乏力了。好險,但現在對方列出的證據確鑿,我看完都快覺得莫無憂真有那個動機了,你打算怎麼辦?可不要衝動行事啊,我們知你計謀無雙,但也得先好好想想法子,我回頭再單獨與首座商量一下,無論你最終作何決定,我們都無條件的支持你,一定要從正面擊倒他們!保下莫無憂來!」
衛天望點點頭,經過韓烈這般一講述,一些原本雲山霧罩的真相,他也看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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