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口,越是往裡面,陣法的推壓之力便越大。
自山洞口往衛青盤膝坐著的地方,約莫有百米的距離,從進入洞口開始,每往前一步,提升的壓力幾乎是以幾何級數在提升。
三步走出之後,雲政再是想往前已經變得格外困難了。
諾大的陣法之中積蓄的力量,即便已經被消耗了許多,但此時卻只有雲政一個人在沖陣,整個陣法的壓力全部都放在了他一個人身上,這壓力便比想像的要大得多了。
衛青依然盤膝坐在原地,不過卻是把眼睛睜開了,只冷冷的看著雲政,卻也不說話,更不起身搭理他。
雖然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但卻又是咫尺天涯。
在一開始的連走三步之後,雲政也感受到那鋪天蓋地的巨大壓力,所以也只是站在原地適應一下,而並未急著繼續邁步。
「這陣法想必是中土衛傳授你的吧,是有些厲害,但也只能擋我一陣子而已,待我破陣之時,便是你的死期來臨之際!」雲政緩緩探出雙手,兩道氣勁從他雙手掌心緩緩湧出,竟是與陣法之力堪堪抗衡住了。
道道流光從雲政雙掌與陣法之力碰觸的地方透射而出,卻是讓這原本顯得陰暗的山洞裡明亮了起來。
「我死與不死並不重要,我知道的卻是如果我還在這裡,你便就必須得想盡辦法將我的陣法給破了,否則,待我成就不死之身,我必定不會叫你好過!」衛青漠然答道。
「你以為就算你能拖延些時間,衛天望就能是我的對手了嗎?這毫無意義!」雲政一邊說著,一邊將更多真氣都灌輸出來。
「衛天望能不能擊敗你,並非你說了就算,如果你自己心中有絕對的自信,那之前你也不會急著出海去追殺他了。」衛青不無揶揄的說道,如今這陣法自行運行,倒不需要他費神去操控,能用言語去干擾雲政,衛青倒是何樂而不為。
雲政面色一變,嘴角微抽,被戳破心思,叫他分外不爽,見言語上占不到便宜,倒乾脆不再廢話,而只是悶著頭繼續往前而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雲政往前的步伐邁得也是越來越靠近,他與衛青之間的距離,從一百米開始一點一點的被縮減著。
陣法之力與雲政的真氣碰撞不休,發出的轟隆之聲一刻也不曾停歇,這承載著龍脈的小山也一直不斷的顫動著。
顯然這小山非同凡響,換做任何一個別的地方,在雲政這般強者的真氣衝擊之下,別說支持數天時間了,恐怕小半個時辰都要不了,便得徹底崩塌。
但是,哪怕這陣法再是厲害,終究也擋不住此時已經堪稱天下無敵的雲政。
衛青看著這一幕,心裡倍感無奈,只在心頭遺憾著,那已經死去了的百萬士兵的生靈與真氣,雖然的確是被龍脈所吸收了,但卻無法被自己這陣法所使用與駕馭,而是被吸納進整個龍脈之中,成為新的國運之力!
所謂的龍脈,所謂的國運,其實歸根結底正是在歷朝歷代的更迭之際,每一次戰爭之中喪命的無數兵士與平民的生魂與真氣。
一國之運,正是建立在萬千凡人之上。
先有這些凡人,隨後才有皇朝!
當然,龍脈中絕大部分國運之力都是在這無數年裡,普天之下無數百姓正常的生老病死而緩緩累積而來的。
只不過中土其他地方的人的生魂與真氣要在死後被匯聚到這地方,卻是要被太多的流失,所以不能與之前死在這裡的百萬兵士相提並論罷了。
在這諾大的山洞之中,衛青盤膝坐著,雲政則站在洞口,一道道天雲真氣從雲政雙掌湧出,卻並未散開,而是在他雙掌前方約莫一尺方圓內,如游龍般在這區域內遊走不休,時不時與陣法推壓過來的金黃色國運之力相互碰撞。
雖然表面看來這兩者的碰撞顯得並不劇烈,但其實只有身處其中的才明白,這一道道看似不起眼的氣勁之中,蘊含的卻是強橫至極的力量。
雲政同時打出來的真氣至少有上百道,其中隨便尋一道出來,也能將一個如同當初的東方豪那般的巔峰化境武者一擊致命。
在從東海趕回來的路上,雲政前前後後又是遇到過十餘波人的攔截,在盛怒之中的雲政,幾乎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
反正如今雲朝內部的登峰武者已經死得是只剩下他一個,這些在野的登峰武者,死得越是乾淨,他雲朝的統治反倒越是穩固。
這一路殺過來,雖然多多少少被這些人拖延浪費了不少時間,但云政卻也趁此機會將得自雲家老祖的力量徹底穩固了下來。
以至於他如今站在這陣法之前,居然能國運之力拼個不相上下。
當然這並非是說雲政就能就龍脈相提並論,衛青畢竟只得一人,獨自操控陣法,能調用的國運之力可以達到總量的萬分之一,便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卻說另一邊,衛天望此時雖不知道雲政到底已經到了哪裡,但他腦子裡也沒心思去考慮那麼多,他能做的,便只有駕馭著這一艘小船,橫跨大洋,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海對岸,同時還要在這段時間內將星空圖陰面徹底消化。
雖然他心急如焚,但此時的他卻又心如止水。
這是一種十分矛盾的狀態,急自然是因為心憂那從未謀面的父親,心如止水卻是因為他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否則便無法保持推演星空圖陰面的狀態。
外面風暴依然不曾停歇,但衛天望的小船卻穩如泰山,海中巡睃的巨獸卻也因為衛天望無意識間散發出來的氣勢,紛紛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此時,雲政並不急著趕時間,雖然他一點點往前挪動的速度極慢,已經數天過去了,也才將與衛青的距離從百米縮短到三十餘米,但衛青想完成這陣法,至少還有近一月,而自己衝到他的面前,頂多只還需要十餘天而已。
至於衛天望那邊,雲政覺得,等自己先把衛青料理了,再將這陣法給好好破解掉,回頭再去找他也不遲。
這數天的時間裡,雲政一方面是在與這陣法對抗,同時他卻也在花費心思去分解揣摩這陣法之中的奧妙。
身為毫無懸念的當世最強者,雲政的武道境界,並不比衛天望差,衛青這陣法雖然精妙,但只要是能被人所掌控的東西,便有被破解的可能。
雲政知道,當自己徹底破開這陣法之時,便是自己徹底掌控皇城龍脈的運用之法的時候。
中土衛,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攔我了?
真是笑話,你且等著看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時候吧,所謂絕對中立的規則化身,如今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嘛。
倒是想知道,規則化身惱羞成怒時應該是什麼模樣,你莫不是還敢隨意動彈我身邊的規則之力不成?
身為中土目前的王者,雲政自然有自己的傲氣,中土衛這一番接二連三的舉措,著實叫他有些怒不可謁。
但是,雲政做夢也沒有想到,衛天望竟然真的在往他這裡趕來。
在他心中,他不去追殺衛天望,衛天望便應該謝天謝地了,結果衛天望卻主動要殺上門來,便著實有些不可思議了。
「雪薇姐,現在衛天望的父親被困在那龍脈山洞之中,我們如果不出手的話,恐怕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在龍脈所在的小山遠處,正有一群黑衣人遠遠觀望著這邊,卻正是從現世里跟過來的藺雪薇等人,此時正說話的,卻是身為西方聖女的阿空。
「我們根本不是雲政的對手,哪怕連牽制他都做不到,即便我們真的想幫衛天望,也絕不能輕易的徑直殺上去。」藺雪薇默然道,眾人從現世里跟過來之後,實力的提升的確驚人,也就數年過去,就連最弱的猴子也達到先天問道的修為,其中藺雪薇阿空劉知霜林如龍與霍義龍幾人,更是身登化境。
但是他們要面對的對手實在太強了,即便這群人聚集在一起的實力極其驚人,但在跨越了整整一個大境界的差距面前,卻還是不夠看。
「不急,之前阿空姐你不是去查探過了嗎,雲政雖然強大,但卻一時半會也無法破開衛天望父親的陣法。以我們對天望哥的了解,現在他肯定正在往這邊趕,我們先在這邊藏匿著,如果事情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再出手拖延時間。但我相信天望哥肯定能及時趕到,我對他有這個信心,到時候,他與雲政交手,雲朝這邊還有數十名化境的將軍和那些雲隱衛的人,我們的任務是幫他牽制著這些人,讓他能心無旁騖的和雲政交戰。你們看這樣如何?」一旁的唐程倒是思路清晰,如此說道。
眾人都覺得有理,當然,他們也知道,如果真到了衛天望尚未出現,眾人卻又不得不出手之時,恐怕等待眾人的,便必定是戰死在這裡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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