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針是滿清十大酷刑之一,算不得最殘忍,卻能稱得上最痛苦,就連馳名中外的凌遲與之相比也稍顯遜色。
十指連心這句話一點也沒錯,它不是死刑,卻勝似死刑。
「你的指尖有繭子,肯定不是常握手術刀救人的手。」孫九霄抬起白人僱傭兵的手,唏噓道,「看來,你是經常扣扳機殺人了,對付你這樣的人,凌遲都不過分。」
說著,孫九霄迅速將銀針刺進了他的指甲縫隙,寸長的毫針沒入一半,明顯可以看到一條紫青色的痕跡。
白人僱傭兵愣是咬著牙,任憑滿頭大汗,就是哼也不哼一聲,也虧得孫九霄先將他的毒牙打掉,否則這下肯定得咬碎了。
「可以嘛,居然忍住了十三級疼痛。」孫九霄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疼痛還分等級?」雷霆很是好奇。
「被蚊子叮咬就是一級疼痛,孕婦分娩則是十二級。」孫九霄簡單解釋了一下。
「那第十三級不就是分娩的時候被蚊子叮咬?」雷霆舉一反三道。
孫九霄翻了翻白眼,不再搭理這貨,實際上第十三級疼痛又叫做無法忍受的痛覺,就算意志力可以承受,身體也會做出反應。
就像這個白人僱傭兵,僅僅是刺進去一支銀針,幾秒鐘的時間,就從滿頭大汗演變到臉色鐵青,鼻涕眼淚止不住的冒了出來。
「他不會疼死吧。」雷霆小心翼翼的問著,表情有些揪心。
雖然是身經百戰的特戰隊員,但雷霆的主義是「殺人不過頭點地」。
「也許會,就要看他的嘴嚴不嚴實了。」孫九霄說著,又刺進去第二根銀針。
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第二根銀針剛剛接觸到白人的指縫,立即引出一串嚎啕大叫,雷霆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
又見孫九霄打個手勢,這才把手鬆開,道,「也是,總不能不讓人家叫吧。」
「敵人不是有熱成像技術麼?我們的位置早就暴露了,就算他叫破喉嚨又怎樣?」孫九霄很嫌棄的看了雷霆一眼,「就這還是血毒小組第一號高手?哎……」
「你是對的。」雷霆臉上紅白相間。
「問問他願不願意跟我們聊聊。」孫九霄比劃著第三根銀針。
僅僅是兩根銀針下去,這白人僱傭兵就開始動搖了,在銀針封印了穴脈的情況下,又有雷霆挾制,身體一挺一挺的急速抽搐,像是得了打擺子寒症,臉上更是鼻涕眼淚湊到了一起,想來他此生還未遭受過這種苦楚。
孫九霄在中醫方面,造詣最深的就數針灸,所挑選的下針角度很是刁鑽,就是方安林見到這一幕也會不計前嫌的讚嘆一聲。
「告訴我你的名字,單位,軍銜。」
雷霆用三種不同的語言問了一遍,特戰隊員經常參加維和任務,要面對不同的國家與種族,像這種日常用語都有學習。
白人僱傭兵一邊抽搐,一邊嘰里咕嚕說了一串,雷霆幫孫九霄翻譯出來,「他說他叫托馬斯,求你殺了他。」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孫九霄冷笑一聲,「恐怕要是我落在你們手裡,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孫九霄破壞了奧墨實驗室在港島的計劃,因此被列入追殺目標,不惜派出黑鷹戰鬥機及一整支戰隊編制,可能也有雷州的五星執行官在其中作用。
事到如今,孫九霄回想起歷史上那麼多暗殺與意外,也有猜測,可能這其中大半都是出自奧墨之手,只是這個組織隱藏的太深了,最後都不了了之。
拿起第三支銀針,孫九霄也有遲疑,這一針下去絕對能讓這個白人僱傭兵活活疼昏過去,也就是現代醫學生所說的休克。
「你手軟了?」雷霆感受到孫九霄的遲疑,道,「這些可都是戰犯,他們殘殺平民,對戰爭狂熱,比天狼還要可惡!」
頓了頓,雷霆修正道,「不,可能比天狼還差一點。」
「說的是。」孫九霄抬手就將銀針刺了下去。
霎時,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山林。
……
雷州,東南軍區,反間諜科。
這個科室建立至今有五十多年歷史,上一位客人還是在五十年前,一位來自黑蝙蝠中隊的上尉軍官。
而今天,這樁三層小樓迎來了五十年後又一位客人,整個東南軍區對他都不陌生,因為他的爺爺是華南三鋒之一的張藏鋒。
或許,叫做華南三鋒之首更加貼切。
當張琛鋃鐺的消息在東南軍區炸開後,起碼有三位正師級的首長坐不住了,一通又一通電話從軍區基站撥了出去,隨著電波,爭先恐後的打進了張家大院。
更多的人,在意識到事件的另一主角是白清揚後,選擇了明哲保身,因為他們清楚明了,這一切都源於十年前一樁公案。
「熟悉這裡麼?」白清揚帶頭走在前面,如數家珍,「張琛,我想你能走遍東南軍區每一個角落,但這裡你還從未來過吧。」
「我知道這裡。」張琛被架在後面,從容不迫,答道,「五十多年前,華南三鋒,我的爺爺是東南軍區政委,你的爺爺是海軍司令兼反間諜科科長,這裡,都是你白家的兵。」
「你錯了。」白清揚兀自站住腳,轉身看了一眼,「這都是人民的兵。今天審判你的不是白家,是人民!」
「隨你怎麼說。」張琛聳聳肩,並不在意,「反正你也知道,真正的戰鬥從現在才開始呢。」
「帶進去!」
張琛被強制換上號服,帶進了審訊室,白清揚也迅速換好了衣服,順便將手機關掉。
「白……」
一個年輕的小丫頭跑過來,在稱呼的問題上糾結了半天,索性直接說道,「外面有個人找您,是省委常委張夜露。」
「升官了?」白清揚意外之處是在這裡,他沉吟片刻,道,「請他進來吧。」
不多時,張夜露邁著沉穩的腳步走了進來,迎面向白清揚招招手。
白清揚雖與張琛、謝婉兒是一輩份,實際上年紀與張翰林、張夜露相差無幾,兒時相伴成長,倒是熟絡。
尤其是張夜露,與白清揚是同班同學,不過這確實是白清揚回歸之後兩人第一次單獨見面。
「清揚。」張夜露叫了一聲,上前來搭住白清揚的肩膀,笑臉也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有什麼事不能放在檯面上說?非要搞得你死我活麼?」
「沒人會死。」白清揚不留痕跡的推開了他的手。
「跟你有仇的是若水,你總不至於把整個張家都拉下水吧。」張夜露咬著牙,將聲音壓到很低,「給我個面子,讓我把人帶走,晚上你來張家大院,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你可以先說來聽聽。」
「好吧!」良久,張夜露才說道,「我可以代表省委宣布,承認當年組織在你的問題上存在偏頗,建議你官復原職。現在的升級標準,也就是兩年一級,不出十年你就能跟我平級,加上你白家原本就有的政治資源,最後退休的時候多半也跟白老當年一樣是國級待遇了。」
「不太滿意。」白清揚擺擺手,面無表情,「審訊要開始了,你要申請旁聽麼?」
「你不把老爺子逼出來不罷休是吧!」張夜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今天就是誰來了,醜惡都要伏誅!」白清揚也正色起來,「就算張藏鋒來了,唯一的區別就是無期徒刑和有期徒刑!」
「那我倒要問問你,是誰給你的權利……」
張夜露索性撕破臉皮,話剛出口,就看到白清揚亮出一張任命狀,右下角的鋼印竟是來自一個連他,乃至是張家都要仰望的單位。
震驚之餘,張夜露苦笑一番,嘆道,「看來你這次是有備而來。」
「是的。」白清揚面對這聲嘆息,無比正式,「這次,一切恩怨,都要了結。」
說著,白清揚進入審訊室,只留下一聲沉重的關門聲。
反間諜科的審訊室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至多是天花板上那一排強光燈,不過此時都是關著的,只有在對付冥頑不靈的硬骨頭時,才會以疲勞戰的方式來達到審訊的目的。
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白清揚看著張琛,兩人同時坐了下來。
隨後,方才通報的小丫頭也進入房間,她是這個科室的正式員工,她取出嶄新的攝像機,雙手都有些顫抖。
實在是太激動了,畢竟這是時隔五十年才迎來的一位客人。
「先等一下。」白清揚示意她先不要打開攝像機,轉而看向張琛,「張琛,你的二叔、三叔、小姑都已經努力過了。你的爺爺呢,恐怕也不會直接來找我,現在你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謝老到底願不願看見舊友凋零。明白?」
「明白。」
張琛自然明白,在回來的路上他就想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像羅峰說的那樣,就不會有他的二叔張翰林堵在高速路口的一齣戲。
顯然,白清揚策劃騙了他,張家還沒有被揪出任何問題,他,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不過,白清揚勵精圖治,足足等了十年,在張琛看來就是一條惡犬,不開口則以,一旦咬住了就不會鬆口。
所以,唯一化解困局的方式,就是張藏鋒找上謝國鋒,若是謝國鋒不願舊友凋零,不願張家塗炭,出面干預,出手止戈,這一劫也就過去了。
「好了,我現在來問你第一個問題。」白清揚示意小丫頭打開攝像機,清了清嗓子,「你認不認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2s 3.710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