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謝婉兒的能力,及其所展現的天賦,若是投身於上層圈子的發展與鬥爭,最終成果不見得比張若水要遜色。
所以平息這場糾紛,斷定其中公允,對於謝婉兒來說並不困難。
只是片刻,謝婉兒便成竹在胸,道,「趙世兄槍法卓絕,從今日兩槍之中,便能見得背後之辛酸血汗,難能可貴。」
此言一出,倒是讓眾多觀眾有些驚訝,他們本以為謝婉兒出言要維護孫九霄,畢竟這一對金童玉女是經歷過生死的。
「難道,謝婉兒也看清了現實,知道強強聯合才是王道。」
「不能吧,想當初大難臨頭,孫九爺可是以生命在保護謝婉兒,這份情意但凡是女人都不會忘記。」
「情義千斤不如胸脯二兩,也不如升官發財啊,那趙乾坤的爺爺退休前可是軍委二把手,一句話就能免去謝家苦苦發展二十年呢。」
「……」
議論紛紛中,就聽謝婉兒又說道,「不過,孫九霄才智過人,以長處彌補短處,不被問題的表象所迷惑,另闢蹊徑,也是可貴。」
眾人這才知道,謝婉兒說的是標準的片湯話,簡而言之就是不咸不淡,說了等於沒說。
謝婉兒說到這裡,莞爾一笑,總結道,「而且,最終成績均是二十環,似乎冥冥之中有天意,所以依小妹所見,這一場就算二人平手吧。」
「如此也罷。」趙乾坤點點頭,展現出那種大家族幾代人才沉澱出來的端莊大氣,「平手便是平手,那我們就下一局定勝負。」
「趙兄還想比些什麼?我奉陪便是。」孫九霄也很滿意的點點頭。
因為孫九霄知道,在這個訓練場只有兩樣能比,一是打槍,二是打拳。
既然比過了第一項,下面便是近身搏擊,在這方面孫九霄倒不是說天下無敵,但除了達摩祖師之外很少有讓他正視的存在。
神劍小隊作為特種部隊孫九霄都不怵,趙乾坤就算是軍人世家出來的,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在軍中,能比斗的無非是槍法和搏擊,既然比過了槍法,下面自然是搏擊。」趙乾坤似乎並不知道孫九霄的出身,落落大方,虛手一引,「孫兄,請!」
這下張琛不樂意了,斗膽又擋在了兩人面前。
張琛知道,自從下毒給謝婉兒,被孫九霄揭露真相那一刻起,他與謝婉兒再無可能。
但他是不會坐視孫九霄抱得美人歸,所以在趙乾坤空降雷州後,張琛第一時間找上了他,表示會全力協助他對付孫九霄。
雖然趙乾坤不是很領情的樣子,張琛也不介意在這個問題上放低身段,畢竟是來自京城的將相之後,京官曆來就比基層高一等嘛。
「趙公子,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這有些不合適吧。」張琛不遺餘力的沖趙乾坤使著眼色,心中痛罵起來,「趙乾坤你腦子叫驢踢了麼?孫九霄多能打你不知道?他可是少林寺出來的,東南軍區最能打的羅峰都不是人家對手,你還想在他身上討利好?」
在場眾人看趙乾坤的眼神也變得怪異,他們對於孫九霄是否能打的傳聞聽得不多,並不知道當初孫九霄將羅峰給修理了,卻是知道孫九霄以一人之力大破天狼派出的兩百刀手。
趙乾坤對此卻不在意,他輕輕推開了張琛,笑道,「男人之間當然要以拳腳決勝負,不然的話,比繡花?」
「好氣魄!」孫九霄也虛手一引,「趙兄,請!」
「啊?」人群中的趙雄愣神出聲。
哄堂大笑中,兩人已經登上了年久風化的擂台。
趙乾坤只是伸手拽了拽,韁繩便被他拽斷了,趙乾坤隨即拍了拍手掌,「既然如此,墜台便判負,如何?」
「好!」
兩人隨即拉開架勢,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過來,台下登時站了滿滿當當,足有三四百人。
就連謝老爺子那些門生也聞訊趕來,他們都是各大軍區的高級幹部,早就聽聞趙家滿門是虎將,亦想看看謝老推崇備至的孫九霄到底有幾把刷子。
「都說南拳北腿,善腿者善功,善拳者善守。」趙乾坤一雙精銳的眼睛緊盯著孫九霄,「看你的樣子,倒是反了過來。」
見孫九霄並不言語,趙乾坤便是一笑,「看來,在你這行家面前這些理論不值一提。」
「呵。」孫九霄也笑了,勾勾手指,「上一局是我取巧,這一局就先讓你三招,也免得旁人說我欺負人。」
所謂大家風範,就是比斗前夕要大大方方的讓給對手一些便利,譬如曾浮生下圍棋喜歡讓孫九霄九子,謝老下象棋也喜歡讓給對手一副車馬炮。
但大多時候,不會有人選擇受讓,只當這是一句客氣話,趙乾坤卻很實在,孫九霄話剛出口他便揮舞著拳頭殺了過來。
「高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趙乾坤厚著臉皮受讓三招,出手便是一擊雙重炮轟,這種拳路是雷少庭最喜歡的,其顯著特點共有二。
其一是破壞力驚人,同等級的拳擊手若是蓄力轟實在對方身體上,有很大概率直接將對方的骨頭打斷,內臟受損是必然的。
其二是起手式太長,也就是需要相當漫長的蓄力,所以這種招式在實戰中並不常見,趙乾坤也是受讓三招的情況下才使出這招。
趙乾坤的身體像是一隻風車轉到了孫九霄面前,兩隻拳頭重重的落在孫九霄雙肩,硬是將孫九霄打的平地挪移向後退了一丈,在擂台上留下兩道淺淺的凹痕。
孫九霄的臉上顯現出些許痛苦,外行看不出門道,卻有明眼人可以斷定,他的肩胛骨遭到了重創,極有可能是碎了,才會使這錚錚鐵骨的漢子齜牙咧嘴。
「還要比麼?」趙乾坤吹了吹拳頭,輕描淡寫的問道。
「你還有兩招。」孫九霄上前兩步,回到方才的位置,抬手對趙乾坤勾勾手指,「來吧,別拖沓,我最看不得拉稀擺帶的人。」
「好!」
趙乾坤很是意外,故技重施,又蓄勢待發打出一招雙重炮轟。
這下孫九霄不再以身體硬抗,而是以手肘格擋化解了其中大半力道,饒是如此依舊被推的退後一步,喘出幾口粗氣。
「同樣的招式對我不起作用,如果你的斤兩隻有這些,我就要將你擺進張琛的行列了。」孫九霄咧嘴說道。
「真是失禮。」趙乾坤帶著些歉意點點頭,明顯是不想與張琛為伍,重新抖擻精神,墊著助跑便向孫九霄的面門劈去。
「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好身手!」
「這一掌看似輕鬆,力有千鈞,怕是擱一塊青磚都能打碎了。」
「果然是軍人生出來的,骨子裡就帶著勢不可擋之氣勢!」
「……」
謝老的門生對於趙乾坤的表現,很是滿意,讚不絕口的樣子,怕是有女兒的話就迫不及待的嫁過去了。
邵兵與王小曼一眾支持孫九霄的人一聽這話,立即翻起白眼,感情你們眼裡的才俊就是對著沙包神勇無比。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第三招,孫九霄舉起雙手,牽動肩胛骨帶來的痛苦使他緊咬牙關,暴喝一聲。
眾人只覺得眼前繚亂,似乎隨著孫九霄氣勢爆發,有一道肉眼可見的屏障在他頭頂凝聚起來,正迎上了趙乾坤的力劈華山。
一閃即逝,待眾人回過神來,趙乾坤已然落在原地,揉搓著手腕,神采奕奕的眸子裡透著些訝異。
「金鐘罩。」趙乾坤笑著點點頭,「能有如此功力的我也見過一個,東海龜息真人苦練三十年才有這般強韌。不過,金鐘罩也不是無敵的,我在他手下學到了一招專破金鐘罩。」
趙乾坤似乎是以為孫九霄一招鮮吃遍天,反倒歡欣,認為這一場大局已定,因為他掌握著金鐘罩為數不多的罩門。
「那東海龜息真人有沒有教過你,遇到少林門人千萬不要施展這一招。」孫九霄反問道。
「為什麼?」
趙乾坤雖有不解,也無心等孫九霄的答案,大手一揮,道,「三招已過,你可以出手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用電光毒龍鑽,否則你會被打的很慘。」孫九霄搖了搖手指,翻身便是一掌拍去。
趙乾坤明顯一驚,銀牙緊咬,還是猛地一跺腳高高躍起,身體藉助慣性在空中轉體七百二十度,單這套動作拿到體操比賽上就能得到不低的分數與滿堂喝彩。
「說了不讓用你還用。」孫九霄咧咧嘴,手腕翻轉間,手掌像是軟軟的棉花糖迎上了趙乾坤的腳掌。
一些自以為是行家裡手的見到這一幕,不禁扼腕嘆息,均認為孫九霄敗局已定,就算他的手是銅皮鐵骨對上那一隻打著鐵掌的軍靴也要被折斷。
但很快,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他們眼前,孫九霄一雙手柔若無骨,近在咫尺也讓趙乾坤踢了個空。
不僅如此,雙手纏繞攀附,電光火石間就握住了趙乾坤的腳腕,緊接著奮力一甩,趙乾坤便被從空中拉扯下來,重重的摔在擂台上。
「不可!」
一些身穿軍裝的人已經要上去阻止悲劇發生了。
以趙乾坤的來頭,若是在雷州被打成重傷,孫九霄這一罪魁禍首暫且不論,他們這些人首先難辭其咎。
不過,他們顯然是小看了趙乾坤,也小看了孫九霄的氣量,在即將撞上擂台的時刻,趙乾坤猛然伸出雙臂撐了一下,孫九霄也未窮追猛打,索性就鬆手還他一個自由。
借著這股力道完成後空翻的動作,趙乾坤踉踉蹌蹌的穩住了身形,再看孫九霄的眼神里充滿了訝異。
「好了好了,告訴你吧。」孫九霄回答了趙乾坤心中的疑惑,「當年破掉龜息真人神功的就是我,用的就是他教給你的那招電光毒龍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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