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神醫 第二百五十四章 壞人就該進精神病院

    在冰塊的作用下，很快，周洪濤眉梢發角結出一層淡淡冰霜，此人看起來與停屍間冷藏室的屍體無異。

    四分鐘時間，看似短暫，但一想到有一條性命握在手中，連同海倫博士在內的所有醫生都感覺肩負沉重。

    「孫先生。」海倫博士盯著手錶看了會兒，突發奇想，「為什麼你沒有像封住周老先生那樣，封住周洪濤的心脈呢？這樣，可以保證他的性命。」

    海倫博士是西醫領域的翹楚，冰封永生這個概念自然熟絡，但這種規模的冰鎮距離試驗成功的標準還差許多，根本不足以達成目的。

    「因為要心臟停跳，才能使血液中的毒素被細胞吞噬。」孫九霄結合西醫的理論，簡單解釋道，「這種病毒的作用，是加快臟器運轉，同時無限放大情緒，這恰恰也是它的生命力。」

    「神奇！神奇！」海倫博士若有所思，「這種元素已經足以頒發諾貝爾醫學獎了，如果能完美掌握，對於人類的影響……」

    「不要想！」孫九霄立刻遏制了海倫博士的念頭，「它會隨著關閻的死亡，徹底遺留在時間的長河。這種東西，有違天和，是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

    孫九霄自然知道海倫博士的想法，如果能提煉彼岸花毒中的部分內容，極大程度上可以避免器官衰竭，人類壽命可以大幅延長。

    與之同時造成的影響是什麼呢？

    人口爆炸，社會老齡化，孫九霄不懂社會資源的理論，不知道地球資源的消耗程度，但他知道這是有違天和。

    不禁，又想到了阿福的祖先徐福，或許當年他並非失敗遠逃蓬萊仙島，極有可能徐福在那個年代的技術支持下已經發現了長生之道，卻在冥冥中感召天意，這才使得秦始皇以五十之齡死於沙丘。

    再往前數，神農氏嘗百草，似乎也是有違天和之舉，最終留下「這草有毒」四個字後毒發身亡。

    甚至，醫神華佗，醫聖張仲景……這些致力於醫術發展的古代大能者，大多都沒有善終。

    海倫博士若有所思，不再說話，緊緊盯著手錶指針，等待著周洪濤生命的最後時刻。

    「把冰塊除掉，進行心臟復甦！」

    孫九霄並沒有手錶，卻精確的掌握了時間，在所有人抬頭之際，率先下令。

    此刻，沒有人敢多心去問孫九霄為何能精確時間，各司其職，各展其能，紛紛投身忙碌起來。

    有人負責將冰塊掃在地上，有人拿起了電擊器磨刀霍霍，同時有人迅速將輔助呼吸機接連周洪濤，前後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已經可以進行第一輪的急救。

    「開始吧！」孫九霄打個響指。

    立即有人將電擊器點在了周洪濤胸口，隨著電流伏特的作用，周洪濤已經有些僵硬的身體猛地彈跳起來。

    心率測量儀上，平穩的直線有了一絲波動，僅僅是一絲，隨之又恢復平靜。

    「腦電波呢？」孫九霄轉而看向另一台儀器。

    「這個……」負責這台儀器的醫生咬著嘴唇，解釋道，「人死之後十到三十分鐘，大腦才會死亡，所以現在腦電波還沒有什麼影響……」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知道？」孫九霄被氣笑了，擺擺手，「對比前後的腦電波，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同。」

    「哦。」

    那醫生趕忙拿出先前的腦電波圖，對比之下，大驚失色，「腦電波活躍了很多！」

    「是麼。」孫九霄長舒一口氣，「彼岸花毒已經解了。」

    嚴格來說，只算解掉一半，因為現在周洪濤還處於死亡狀態，若不能搶救回來還是會損孫九霄的名號。

    「砰！」

    又一聲悶響，周洪濤的身體又一次彈跳起落，心電儀卻沒有明顯的波動，一些孫九霄也不認得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總歸不是好事情。

    「讓開，我來！」孫九霄面容凝固，一把撥開病床邊上的人，抬手就打出兩支銀針。

    銀針不偏不倚落在周洪濤的胸腔偏左，是左心房的位置，隨即孫九霄張開五指罩在了銀針之上。

    與此同時，心電儀便有了活躍生氣，小規模的起伏波動，標示著周洪濤流失的生命正漸漸復甦。

    「不行，這樣最終還是會死。」孫九霄咬咬嘴唇，靈光乍現，「有了！摧心掌！」

    「摧心掌？九陰真經！」周比利翻個白眼，他是翁美玲的忠實粉絲，自然知道金庸大師筆下的射鵰英雄。

    孫九霄來不及解釋，抬起右手，在空中幾次翻轉，好似抽筋雞爪瘋，一股肉眼可見的淡淡寒氣便湧現掌心。

    隨即，孫九霄猛地一掌拍在周洪濤的右胸口，沉重的力道下，加護病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似乎是某個關節軸承碎裂了。

    複合材料製造的病床都被打壞了，難以想像充當肉墊的周洪濤受到了怎樣打擊，所有人看到這一幕臉色齊變，心說該不是孫九霄在殺人滅口吧。

    「噗！」

    隨著這股力量，周洪濤胸口猛地一震，口中發出一種氣勁衝擊的聲音，一口污血便被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孫九霄眉頭一皺，卻不敢多想。

    一手操持著九陽真氣，隨著刺在左心房的兩根銀針，源源不斷注入周洪濤的身體為其續命。

    另一隻手則氤氳著玄陰之氣，以摧心掌力，不斷折磨周洪濤那瀕臨死寂的心臟，妄圖重換其生機勃勃。

    一心二用，已然難得，如果是大力金剛掌與火雲掌其出，相對比較容易些，畢竟都是陽剛炙熱之力。

    但一陰一陽，便難以調和，難以長久，如果此刻張三千在場必定會暴跳而起將孫九霄痛扁一頓，怒罵其為何為一個陌生人如此搏命。

    是的，此舉若有絲毫不妥，孫九霄本身真氣紊亂，陰陽失調，必死無疑。

    只不多時，孫九霄腦門已經冒出豆大的汗珠，汗如雨下，所有人敢看不敢動，生怕惹出什麼禍亂。

    只有海倫博士，籌措再三，拿著醫用紗布輕輕拭去孫九霄額頭汗珠，剛剛做完這些正想抽手回來，便聽到一個艱難的喘息聲。

    「呵……唔……」

    這個聲音，好似驢叫，像是吼不出來的怒火，與四天前彌留之際的周老爺子發出的聲音一般無二，是人的最後一口氣。

    許多古籍中，把這種聲音叫做仰天長嘯，若是在光天化日下聽到有人發出這種聲音，必然是有重大隱情。

    難聽的叫聲過後，心電儀上的波動，幅度擴大，節奏變強，看此波動便能想像到周洪濤胸腔里那顆逐漸恢復活力的心臟。

    「救活了……」

    孫九霄臉上也浮現出會心之笑，卻沒有持久，隨即便是一翻白眼，倒頭昏死過去。

    海倫博士站的最近，眼疾手快，一把拖住孫九霄的身體，一番探查，對著快步走來的周比利說道，「只是脫力昏過去了。」

    周比利這才鬆了口氣，又是片刻，便聽到醫生們的驚呼聲，「活了！活了！周三爺活了！」

    「好了，收拾一下，海倫博士你送孫老弟去休息。」周比利不留痕跡的擦掉冷汗，指揮起來。

    孫九霄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明亮，光暈閃現中，他以為自己上了天堂。

    但仔細一想，自己是佛門弟子，死後只會上西天，他的認知中西天是淡黃色的祥雲繚繞，佛光普照。

    轉念又一想，自己算不得虔誠的佛門弟子，死後多半會下地獄，如此看來自己便是沒死了。

    良久，孫九霄勉強能承受強光照射後，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寬闊的臥室，除了身下的睡床和遠處的桌椅箱櫃，還有一個女人坐在不遠處，正聚精會神的翻看著不知什麼東西。

    「醒了。」

    海倫博士不經意一瞥，隨即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上前來，將一個枕頭墊在孫九霄背後。

    隨即，海倫博士坐在床邊，粗略了檢查了孫九霄的體徵，「你的身體很奇怪，明明是糟透了的樣子，生命力卻遠超於常人。以我來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的心臟起碼還能再跳一百年，真是奇怪。」

    對於現代人而言，一百二十歲是絕對的高齡，所以海倫博士對孫九霄的身體也產生了濃厚興趣。

    「恐怕沒那麼久，我可不是壞人。」孫九霄艱難的裂開嘴笑了笑，「周洪濤呢？」

    「看來他就是壞人了。」海倫博士又替孫九霄揶好被角，「救活了，最遲後天肯定能醒來。不過，心臟專家說他的心臟受損，恐怕用不了幾年，已經去準備電子心臟了。」

    「還有呢？」孫九霄追問道。

    「腦科專家說，因為腦缺氧的時間太久，小腦部分輕度萎縮，也就是俗稱的弱智、精神病。」海倫博士繼續說道。

    「看來壞人最終的命運，不是死，就是進精神病院。」孫九霄倒是釋然了。

    「好了。」

    海倫博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既然你醒了，我也要回去了，稍後會有人來照顧你。等到救治周老爺子的時候，我們再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