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雷少庭進行康復治療,金針渡氣,銀針續脈,這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工作。
除非孫九霄想看著他荒廢。
「起碼三五天內,是不會有明顯的進展,但我敢肯定,今天你能感受到的熱度會更高一些。」孫九霄嫻熟的使用銀針刺探腎經上的各處穴位,說話間,鼻尖已經凝結了一些細密汗珠。
「最起碼……」孫九霄也感覺到了不適,抬手一擦,「不會是那樣若有似無的熱量。」
昨天孫九霄並未使用特殊針法,平淡無奇,只是以微弱的真氣疏導經脈,同時讓雷少庭的經絡開始適應。
而今天,他使用的是九陽神針的第一式,金戈鐵馬,長驅直入,堪比火針,除非是經脈盡斷,不然是抵不住這股灼熱的氣勁。
果不其然,只下一針,雷少庭就呼出了聲,「好熱!好熱!」
「陽為生,生生不息,是好現象。」孫九霄臉上的汗珠凝結的很快,迅速滴落。
一旁,雷少庭的母親董華珠看到此景,急忙取出絲巾,停滯了片刻就要給孫九霄擦汗。
「不用。」孫九霄頭也不轉,依舊在專心致志的下針,輕捻。
接連三針,孫九霄停下了手,將銀針留在雷少庭的體內,這才接過絲巾擦拭著滿臉的汗漬。
雖然孫九霄的經脈中流動著九陽真氣,但施展出來,還是會燥熱難耐。
不僅如此,頻繁的施展,九陽真氣作用下激素分泌加快,鬍鬚、頭髮等體毛的生長速度也會很快,相應的,在某一方面的需求也會更甚。
所以孫九霄平時不太樂意使用九陽神針。
「其實你不用每天都往這裡跑,我可以安排一下,每天按時把少庭送到你那邊去。」董華珠看著孫九霄,眼中的慈愛里,透著一些愧意。
「那倒不用,我最近還有空。」孫九霄咧嘴一笑,「而且少庭的身體,不適合顛簸流離。再過幾天吧,三五天後轉到仁愛,我去那邊比較順暢一些,然後十天半個月,就能下床了。」
孫九霄說話間,取出瓷瓶,將一滴龍涎液滴入雷少庭口中,「你還要再餓幾天。」
看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王小曼和謝婉兒隨時都會過來,孫九霄不再久留,片刻後將銀針取出。
「今天就這樣吧,我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病號。明天我還會來的。」孫九霄匆匆離去。
邵兵的車子剛剛駛離療養院,沒有幾分鐘,王小曼和謝婉兒的身影就出現在不遠的路邊,因為此處距離軍區大院並不算遠,兩人是步行過來的。
「婉兒姐,你說今天能不能碰到大哥大?」王小曼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不像是去探望病號,反而是去往相親路上的恨嫁少女。
「最好不要。」謝婉兒十分平淡。
「你們兩個還沒和好?」王小曼弱弱的看了謝婉兒一眼,心中卻很開心。
「你不要勸我,我跟他從來都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謝婉兒撇撇嘴,輕啐一口,「我恨他,只是因為他騙我……他給了我一個假的希望。」
「假希望?」王小曼若有所思,回想起來。
應該是在八九年前的時候,這個小團體曾經各自吐露心聲希望,王小曼記得,謝婉兒是希望有一個蓋世英雄踩著七彩祥雲的那種,斬斷世俗,不顧一切的將她帶到海角天邊。
現在想想,這不叫希望,稱作異想天開也不為過,首先並不會有人能踩著七彩祥雲而來。
同時,謝婉兒作為謝家的嫡傳,身為女兒身的她,必定是要以聯姻的方式,將謝家的強盛延續下去。
同樣的困擾出現在兩個人身上,她的姐姐以生命為代價,控訴著,宣洩著,對於時代,對於出身的不甘與悲痛,同時也為謝婉兒爭取到了足夠的寬容。
近秋雨曾叫過謝婉兒為「二小姐」,出於禮貌,卻又很不禮貌,事實上謝婉兒也不是長房長孫,在她上面還有一個姐姐。
這也是為什麼除了謝國傑之外,謝家人都沒有逼迫謝婉兒去嫁張琛,對她貌似是十分的寬容,就連要棄軍從醫這種要求,謝千里都給予了半年的期限。
「那你準備回來了?」王小曼想到這裡,不由打個哆嗦。
「還沒有。」謝婉兒想了想,搖頭道:「以我的素質,或許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但絕不是最出色的那個。我唯一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就是進入血毒小組,成為代號十二的血毒小組成員。」
「那還真是……」王小曼迅速找到了形容詞,「任重道遠啊。」
她自然知道謝婉兒這麼做的目的,血毒小組堪稱特種兵中的特種兵,貨真價實的兵王,是每一個軍人必生之願。
但最重要的是,血毒小組受一號首長所調配,而血毒小組從上至下,除了謝國鋒謝老爺子在創建時候就已婚,再也沒人結婚。
血毒一號羅峰今年已經四十出頭,未婚。
二號雷霆,往下依次排列,直數到十一號,都沒有一個結婚的。
當然,不會有條例規定血毒成員不能結婚,這只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卻沒人可以打破。
更堅強的謝婉兒,享受著姐姐以生命為自己換取的寬容,找到了另一條自我救贖的道路,你謝千里貴為東南軍區總司令位高權重,卻也不能打破這條規矩!
「軍醫就可以了,血毒不缺主戰成員,只差一個綜合素質優異,醫術決定的隨行軍醫。」謝婉兒打個響指,想到這些,總算有了喜色。
「可是你已經兩天沒有上學了,加上今天就是第三天了。」王小曼不解。
「我在家裡看直播啊。」謝婉兒理所應當,拋給這柴禾妞一個白眼。
「那下學期開始你就不用交學費了。」王小曼哼了哼,提出一個建設性的意見。
「多嘴!」謝婉兒終於恢復了大姐頭的威嚴。
再說孫九霄。
孫九霄今天的行程安排,依舊很滿,不過有一點值得欣慰,如果今天一切順利的話,明天的周四,可以賴在床上狠狠的休息一天,直到白清揚在晚宴舞會上,正式登場。
在回程的路上,孫九霄就接到了軍師的電話,說是一切準備就緒,只等孫九霄大駕光臨。
約定了傍晚時分,讓軍師派人到仁愛醫院來接,孫九霄直接讓邵兵將自己送到了中醫協會。
孫九霄也是第二次來到中醫協會本部,這是一座六層寫字樓,年代已經久遠,是四十年前落成的。
很難想像在那個動盪的時代,曾浮生是怎樣力排眾議,以一己之力扛起這面大旗,又是怎樣拉來投資贊助,創建了中醫協會雛形,逐漸運營到今時今日的規模。
上次孫九霄在這裡,還是彼岸花毒纏身,不能自已,只是躺在地下的研究室旁,並未有幸欣賞中醫協會的內部設施。
在門前的結構圖中,孫九霄看到,除了地下的實驗室沒有標示,從一層往上,依次是接待會客、日常運營、基金部門、科技研發、各部門辦公室、檔案資料和會議室。
偌大的中醫協會,所有部門都擠在這一幢寫字樓里,有些辛酸可憐。
並非是中醫協會沒有流動資金,光華、光明兩個基金會都是日進斗金,但這些除了用以日常運轉,大部分都用來興建仁愛醫院和旗下的養生會所,等到近幾年這些貸款還完,開始正常盈利後,曾浮生又在孫九霄出世的這個契機,迫不及待的推出中醫濟世計劃,又將許多資金,注入其中。
民營機構就是這樣,雖然也能享受到利好政策和專項補貼,拋開層層剝削剋扣的那些,還是杯水車薪。
而問題的關鍵在於,曾浮生死磕中醫二字,中醫協會旗下無不是正統中醫,雖然也有先進精緻的現代設備,但比起外面的三級醫院,或許一個二級醫院都能將仁愛醫院給完敗。
孫九霄還想打個電話,找到曾浮生或者武泰,問一問自己有沒有獨立的辦公室,現在看來問也白搭。
「孫顧問。」一個抱著厚厚檔案盒的妹子眼尖,發現了孫九霄,興高采烈的撲了過來。
中醫協會的女性成員不多,年輕女性就更少了,這妹子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倒是對孫九霄的脾胃。
不過可愛之餘,有些冒失馬虎,奔跑中那厚厚的一摞檔案盒岌岌可危,眼看就要全部摔在地上。
孫九霄眼疾手快,趕忙出手相救,將那妹子扶的站穩腳跟後,接過了她手中的多數檔案盒。
「要送哪裡?我幫你吧。」孫九霄帶頭走進了寫字樓。
「這怎麼好意思,您是高級顧問,鼎鼎有名的神醫……」小妹子很害羞的就要將檔案盒接回來。
「高級顧問和神醫,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孫九霄咧嘴一笑,「最關鍵的,都是正派角色,都喜歡做鋤強扶弱的事情。」
「您真會說笑。」妹子羞澀一笑,快步走在了前面,將為數不多的盒子夾在腋下,伸出右手來,「我是實習文員小劉,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孫九霄開始喜歡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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