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護退出房間,找來了宋亦晴和羅鐵根,囑咐道:「太太情緒變化太大,這才導致的昏迷。你們家屬注意一下,不要刺激她,不利於她的病情。」
宋亦晴滿口答應:「好的,我們知道了。那她什麼時候會醒?」
醫護搖了搖頭。
宋亦晴和羅鐵根默默地站在房間外,心裡十分沉重。
羅鐵根打破了沉默,低聲問道:「姑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宋亦晴愣了一下,看著羅鐵根的臉,勉強笑了笑:「她會好起來的,我們不能放棄,要堅強面對。」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羅鐵根有些哽咽。
宋亦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這是我們的責任。你要相信我會有辦法治療好媽媽的。」
他們默默地站在那裡,等待著消息。
不久後,又有醫生走了出來,向他們報告了王明蘭的病情:「太太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但是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宋亦晴和羅鐵根聽了十分感激。
她走進病房,看到王明蘭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眼淚不禁滑落下來。
她坐到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媽媽,我知道我錯了。」
王明蘭沒有回應,但是宋亦晴知道她聽到了自己的呼喚。
「鐵根,你先回去照顧幫我瑾年,這裡有我守著,沒有沒問題。」
羅鐵根點了點頭,宋亦晴會醫術,在這裡能夠幫忙。
而他站在這只能默默地看著,心裡干著急,不如幫她分擔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方瑾年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他要先去安撫一下他的情緒,畢竟這麼多天來,他和王明蘭也有了一定的感情。
她突然昏倒,羅鐵根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眾人走後,房間裡只剩下了宋亦晴?
她看著床上安詳地躺著的老人,回想起她們相遇的一幕又一幕,她真的不是自己的媽媽嗎?
那她為什麼又要對自己這麼好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恐怕只有從她口中才能得到答案。
她摸了摸她的脈搏,心跳平穩,暫無大礙。
只是人還會迷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宋亦晴坐在床邊,看著王明蘭沉睡的面孔,輕輕地說話。
她會告訴她家裡的情況,方瑾年的進步,還有羅鐵根的堅毅與擔當。
宋亦晴細心地照料著,每隔兩小時就會給她按摩四肢,防止肌肉萎縮。
她還會輕輕地為她針灸,刺激穴位,幫助她恢復意識。
她的手如同一隻小鳥,輕盈地在王明蘭的身上飛舞,每次針灸都像是對她的一次溫柔的撫慰。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天,兩天中宋亦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第二天的深夜,宋亦晴想要去廁所,順便起身查看她的情況,她發現王明蘭的眼瞼微微動了動。
她立刻清醒過來,靠近王明蘭的耳邊,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媽媽,您醒了?」
王明蘭的眼皮終於艱難地睜開了,她看到了宋亦晴,嘴唇微動,發出了「你」的聲音。
宋亦晴激動不已,她握住王明蘭的手,微笑著說:「媽媽,我在這裡。」
「囡囡,真的是你啊,你回來了,媽媽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真的是我啊,媽媽!」
王明蘭想要翻身,可身體不聽自己的話,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怎麼躺在床上動不了了呢?」
宋亦晴將她扶著坐了起來:「您躺了好幾天了,身體僵硬,沒有力氣,我現在讓人去熬粥給你喝一點,有力氣就好了。」
王明蘭點頭,她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如今也只是在強撐著,不想讓她們傷心而已。
「好。」
廚房很快送來了一碗熱乎乎的白粥,宋亦晴一口一口地給她餵下。
她睡了太久,身上酸痛,想坐一會兒。
吃完粥後,她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
「囡囡,過來這裡坐。」
宋亦晴坐到了她的床邊,神情有些不安。
她想問她關於她那天說的事情,又擔心她情緒不穩定,刺激到了她。
王明蘭握著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我的囡囡瘦了,是不是在外面沒吃好沒睡好?」
「沒有。」
「懷安呢?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那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懷安要留在那。」
她沒有把方懷安受傷的消息告訴她,只會平添她的煩惱罷了。
「那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一個月以後。」
方懷安身上的傷至少還需要休養一個月左右。
等身上結的疤徹底掉了之後,他就可以回來了。
王明蘭拉著她說東說西,隻字不提她的身世。
宋亦晴看她情緒平穩,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心,試探性地問道:「媽媽,你真的確定我是你的孩子嗎?」
「我當然確定了,你就是我生的。和我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王明蘭眉眼彎彎,臉上儘是柔情,又帶著母性的光輝。
宋亦晴實在看不出有什麼樣的異樣。
「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媽那天說我不是你的孩子,說我是別人的孩子。」
「我說過這種話嗎?」
王明蘭一點都不記得了。
宋亦晴鄭重地點頭。
「那是媽媽老糊塗了,你怎麼會不是我的孩子呢!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王明蘭疼惜地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更是緊了又緊,生怕她因為這些話和她生出了隔閡。
「我知道了,媽。」
「我最近總覺得腦子不清楚,一時間想起了什麼,一時間又忘了什麼。你不要介意。你是媽的女兒,永遠都不會變。」
王明蘭絮絮叨叨地解釋了又一遍又一遍。
宋亦晴心中的疑慮漸消:「好,我知道了,你早點睡吧。」
她仍舊不放心,可身體比她的嘴更誠實。
宋亦晴扶著她躺下來,王明蘭的頭碰到了枕頭,沒用上5分鐘,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宋亦晴在一旁卻怎麼也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她今天說的話,還是那天說的話。
她自己勸慰自己,是不是血親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她認定他們是自己的親人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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