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都說人家的未來夫君是個窩囊廢呢!」蘇瑾那雙亮晶晶,水汪汪,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著猶如晨星一般的光彩,又宛如一輪玄月一般的笑意盈盈,她抱著蘇父的胳膊撒嬌道:「女兒也不喜歡自己的夫君是個窩囊廢呀!蘇瑾的夫君應該是個像爹爹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才好呢!」
「頂天立地?你這是給為父帶高帽子吶!」蘇父聽罷只能無語,他知道自己永遠辯不過生來就伶牙利嘴的女兒。看著面前如同一隻小貓般乖巧的女兒,他唯有繼續苦笑,不過苦笑之餘又不由生出一絲感動。他作為贅婿,在楊家過得很不如意,然而老天爺卻給了他這樣好的女兒,這是他人生中的驕傲。想到這裡,就有絲絲熱流在他心中流動,那股被家族意志壓制多年的、屬於鍊氣士的那份狂傲之氣,也漸漸迸發而出。
「我怎能讓女兒失望?」他暗地裡對自己如此說。那股對女兒的愛憐變作一股屬於父輩的沖天傲氣,他豪情萬丈的說道:「好!好!我蘇平南的女兒就要嫁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漢做妻!楊家就是所人都頭腦發昏了,逼你嫁給劉家,老子也不同意,只要我的寶貝女兒不點頭,就是天王老子來做媒,我也不答應!」
接著他又立馬恢復了常態,對蘇瑾道:「你明天就把這秋水劍還給姓劉的,族老那邊就讓他們乾瞪眼吧,一群勢力的東西!寶貝女兒你到底看上誰了,就和為父說,為父親自給你上門去說媒!」
蘇瑾如玉般的面容上,難得顯露出一份屬於小女人的嬌羞,她抱著父親的胳膊,歡呼雀躍道:「我就知道爹爹最好,最疼我了。」
然後,她又停下來,扭身回眸,腦袋俏皮的揚起,她笑吟吟的對蘇父說:「為什麼要還給他呀?爹爹留著多多參悟,以後好成為大高手,給女兒做大靠山,為女兒出氣才好呢!剛才看爹爹的舉止,輕重隨心,一舉一動都好像威風十足啊,就好像是爹爹又厲害了許多。要是這柄劍能幫助爹爹成了宗師,大宗師,那該多好啊!那時候,女兒就可以不再看那些臭東西的臉色了,把他們統統踩扁!」
「而且」蘇瑾星眸微嗔,更添顯了幾許婉魅之情,她拖長了音,幾分調皮又幾分嬌媚的說道:「以後還可以作為嫁妝留給我的夫君呢!」
蘇父愕然咋舌道:「這怎麼行?女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時,蘇瑾已經重新坐到椅子上,沒有淑女模樣的趴在桌上,紅緞綢袍下來的窈窕身姿,優美動人,她用芊芊素手枕著螓首,因舞蹈和跳躍而調皮落下的青絲束束,遮掩了她面容,唯有一雙美目因注視著那柄閃青光的秋水劍而溢出奕奕神采來。
「聽父親說,那本來就是方家的東西,女兒拿來還給方家,又有什麼錯了?」
「這不行,這絕對不行!好女兒啊,你可不能做這種傻事。要是被劉家人知道了,那時就不會只是為了臉面,而對我楊家泄憤的。七階之寶呀!尋常世家滅族的罪過,劉家豈會善罷甘休?到那個時候,族老們定要取你我父女項上人頭,向劉家人賠罪求饒的。你萬萬不可任性胡鬧」蘇父斷然回絕道。
卻見蘇瑾忽然拍手輕笑道:「好啦好啦,爹爹,人家開個玩笑罷了,你不要那樣子緊張嘛。」接著,她皺起黛眉,有些不屑的嘟嘴道:「那些老糊塗就知道得罪了劉家,劉家打上門來。可找方家悔親的時候,為什麼也不想想,把女兒賣給劉家,方家就會乖乖的忍氣吞聲嗎?難道他們還是衝著劉家發火不成?到頭來,還不是找楊家置氣不是麼?爹爹,你也知道的,這才多少日子過去?今天方家大郎就帶人打上門來了!要不是有了興郎這一出,女兒的明月樓還不曉得會不會給劉家和方家的蠻夫給拆了呢?」
蘇父皺著眉打算了她的話,「那是意外,方家今天進城另有他事,不該是專門來正對明月樓的!」
蘇瑾可愛的撇了撇嘴,「專門來拆樓,和順手來砸樓,結果有兩樣嗎?壞的可都是女兒的明月樓!喂,爹爹你站在哪一邊啊?」
「哎,我知道你是心疼自己的明月樓,可」說到這裡,蘇父才突然明白過來,他再一次被自己女兒的思維所驚愕,「『興郎』?難道不成你真看上原先那位了?你剛才不是還說看不上方興那個小子嗎?」
蘇瑾婉媚的雙眸迷離慵懶,她小聲抗辯道:「可是我的『興郎』並不是窩囊廢啊,他還把那個臭烘烘的劉名揚打下去了啊!」
蘇父煩躁的在屋內踱來踱,他臉色陰沉,眉頭皺得緊緊。終於還是忍不住勸說自己的女兒來。抑住火氣道,蘇平南道:「你怎麼知道這個方興就是那個方興。」
紅衣佳人眨了眨眼睛,一臉的憧憬,「張老查過了,就是他。琴韻回來後,也說是他。那肯定就是他了!那種感覺,女兒不會錯的。」
蘇平南更加焦躁起來,「就算他是方興,那劉名揚也不一定是他打下去的。劉名揚什麼修為?中三天的修為!過不了幾年後天都有望,到那時候,你父親我都比不上他了,那個小子,不值一文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能翻了天?」
又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太重了一些,蘇父又勉強耐起性子,對蘇瑾溫聲細語的賠罪:「不是為父說你,這種事要慎之慎之!張老初來東平,不知道劉名揚和方傳武、方興這些人的底氣也罷。可是你爹爹、我卻是在東平打拼數十年的人了啊,我怎麼會不清楚這些人?」
他苦口婆心的給蘇瑾分析道:「你不是鍊氣之人,你不曉得!你不知道中三天的分量!方興就是豁然邁入鍊氣大道,也肯定不會像你們傳得那麼離譜。當時方傳武在場,說不定這裡面就有他的暗手來。」
「再說!」話到這裡,蘇父話音里已經帶著森森恨意了,「方興以前幾年都不聲不響的,怎麼我們兩家一悔親,他便能跑到明月樓一鳴驚人來著?」
「若是讓為父看,這不是方家在給我們演戲,就是方家在羞辱我們!總之,他們的用心絕非善意,女兒你可不能將一顆芳心寄在這種人身上啊!」
這番誅心之論說出來後,連蘇瑾也不禁抬起頭來,紅撲撲的臉蛋上血色盡退,小臉煞白。
看到女兒這幅痛楚的樣子,蘇平南不由又一陣子的自責,他知道因為自己的關係,他的女兒從小就極是好強,有巾幗不讓鬚眉之志。當她知道自己的資質不能走上鍊氣之道,便將那份志向改為找到一個真正的大英雄為夫上了。現在他這樣赤裸裸的打擊著自己寶貝女兒的夢想,他也覺得於心不忍,但是為了心口那份沉甸甸的責任,他終究還是目光堅定的迎上女兒探尋的眼神。
過了好久好久,蘇瑾充滿期盼的神色中終於露出一絲脆弱和無助,她螓首低埋,美肩微微顫抖,滿頭秀髮散亂,讓人不知不覺間就生成一份憐意。
「女兒是想要個大英雄做夫君,女兒是曾經埋怨過他,可是爹爹你可知道?女兒和他婚約十幾年,又多少女兒家的心思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從懵懂時,女兒就知道自己的夫君,長在方家,養在方家,可就是不曾見過他,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長的是什麼模樣。對他,女兒更不知暗地裡憧憬了多少次。等到女兒一日日的長大了,終於有一天,方才曉得原來他叫方興,是將要和女兒度過一生的人。這歲歲年年間,又有多少女兒家的心思和期盼寄托在他身上,爹爹您知道嗎?」
「家裡人說悔親就悔親,女兒在被中哭過多少回,這些又有誰知曉?女兒心裡的苦,爹爹您又知否?」她悄悄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有小蟲子飛了進去——亂亂的,有一種止不住的情緒在悄悄蔓延。
「女兒知道,自己從來就愛爭強好勝,給爹爹添了好多麻煩,可是女兒終究只是個女人啊!我若不為自己找個好夫君,又有誰能呢?爹爹容女兒這次再任性一回吧。」
「女兒會讓琴韻給他捎話,我要去親眼看一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若他真是像父親說的那般,是趕到明月樓來羞辱女兒的,女兒也就認了,以後就聽家裡的指婚吧!」這一刻,蘇瑾的話音中都瀰漫著那份無依無靠的迷漫和無助。
蘇父仰天嘆氣,巨大的挫折感讓他欲大吼一聲——世家生活如何要如何無奈,名、利、家族,束縛了多少人,又束縛女兒多少快樂!
然而,他終究還是微微頜首。
「那麼,我的女兒,你可知道,家裡已去方家退了婚,你若去私會他,這樣別人以後會怎麼樣看你?你又會生活在怎樣的流言蜚語之中」
卻聞幽幽之中傳來一句回答。
——「可是女兒要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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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心底都曾有過一位秋水伊人,可是大家想過沒有每一位秋水伊人心底其實也都有著一個『他』呀。我寫這一章的時候,真的是有不少感觸的。年少輕狂時候,我也曾無意中辜負過一位伊人,至今深感愧疚。在這裡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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