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道宮 第二章燃血

    啪啪！

    幾個細小的樹枝在篝火高溫下發出一聲細微的爆裂聲，然後升騰起一團橘黃色的小火花。

    這點小聲動很快就淹沒在洞內此起彼伏雷聲震天的打鼾聲中。

    一雙亮晶晶的眼眸突然睜開，阿丑看了下旁邊正在酣睡的阿瞞，他粗糙幼稚的臉龐上因為洞中溫暖的氣溫有些紅潤，厚厚的嘴唇上掛著一絲晶瑩的液體。口中不時低喃出幾句模糊的話語。

    阿丑悄悄的起身走到火堆旁，撿起一隻細長的黑樹枝將火堆往中間撥籠了一下添加了一些木材後不動聲色的站起身向洞外走去。

    夜間的黑山稍微有些冰涼，遠處偶爾有不知名的獸吼傳出震盪在連綿的山間。

    他稍微一抬頭就可看到一輪不規則的深紫輪盤鑲嵌在星空最明顯的位置，襯托的另一片天空中的彎月是那麼暗淡不起眼。

    冥日永照！

    深紫色的冥日是阿丑睜開眼後看見的第一個東西，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一年了冥日還是那裡沒有改變哪怕一丁點的位置不論白晝，它就是世界的中心！

    走到一塊稍微平坦的地面上，他伸手扭腰，出拳蹲身，一套古怪的拳法展現了出現。

    仔細看一會就會發現他一直再做十二個動作，如此反覆輪迴。

    「黑山聳立」

    他心中默默念動，雙腳扣地，雙手叉腰，脊椎如大龍般直挺好似巍峨的黑山聳立在天地間。

    「大江西來」阿丑的身子如蛇一般震動，好似一條蜿蜒的大江。

    「冬狼嘯月」

    「冥日懸天」

    ……

    他實在是對這套『冥土捶身訣』太熟悉了，事實上不管是誰將十二個動作練上一年也會這麼熟悉就和吃飯睡覺一般成為本能。

    一遍，十遍，二十遍，五十遍，一百遍……

    到了後面他已經不知道將十二個動作完成了多少遍。

    「天地烘爐」

    這次他大吼了出來，身體縮成一團。

    阿丑感覺血液在，肌肉在顫動，五臟六腑似乎在燃燒。世界已經變的寂靜一片山不見了，繁星不見了，風不再吹了，就連永懸的冥日也消失了。

    「仔細感受它，感受的血液，感受『冥』的力量。感受這個世界。你的身體在燃燒，你的靈魂在蛻變，還在等什麼，感受它吸收它！」

    洪亮而有力的聲音響在他的腦海之中，如同黃鐘大呂一般。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高大強壯的身影站在了洞穴出口。

    阿丑好似被這道聲音喚醒了，他已經顧不得是誰發出的聲音了，因為他感到身體在發燙，血液如同汞水一般轟轟的作響流淌，越來越快，好似燃燒了一般。

    不對是真的燃燒了起來，一抹紅亮的光芒出現在他的身上，天地間某種特殊的能量乳燕歸巢般向他的身體籠聚而去，徹底點燃這把火。

    紅芒一陣閃爍最後凝聚成一道血線浮現在他胸口之處然後隱沒進去。

    「恭喜你阿丑，冥血凝聚你已經是一名真正的『冥戰士』了。」

    一個厚重的大手拍在他的肩頭。

    感受到肩頭的溫暖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大漢。

    兩米多高的厚壯的身體上頂著一張粗糙紫黑的方臉，密布的黑須上一個占據了一半臉龐的大嘴中白牙顯露，他臉色發出溫和的笑容。

    「謝謝你阿骨叔。」阿丑真摯的道。

    「哈哈」他將比阿丑大腿還粗的胳膊收回：「我是出來撒尿的，看到你要『築基』就隨口指點了一句，一切都靠你自己平時的努力。恩，隨口指點了一句。」

    他邊走邊說，然後也不違避直接解開獸衣，掏出某個『雄壯』的不雅之物響亮的水流聲傳了出來。

    「啊，還有五六個沙漏冥日才會變亮，早點回來休息吧。明天就要回村子了。」阿骨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提上褲子道。

    阿丑看到他進入了洞穴才臉上才流出一陣控制不住的喜悅。

    一年了啊整整一年了，築基築基百日築基。別人最多一百天就會點燃血液吸收冥力成為冥戰，別人修煉的時候自己也在修煉，別人睡覺的時候自己還在修煉。花費比別人多數倍的時間與精力他終於成功了，由不得他不高興。

    阿丑笑了一會心念一動一道細細的血線從血管中遊走出來浮現在右拳之上。

    狠狠的向一塊黑石上揮去只見拳間一抹紅光閃過。

    「哎呀」他抱拳亂跳。

    拳頭上一片肌膚破裂血液直流。

    他看著拳上的鮮血發出嘿嘿的傻笑。

    黑山之石質地密集堅硬無比那裡是他一個剛築基成功的小傢伙能擊碎的。

    「還要更加努力，早日凝聚出六道血線突破燃血一重天就能學習冥技了。」

    他用另一隻手摸了下胸口，感受著微凸的質感轉身返回了洞穴。

    翌日，夜幕退去，冥日變亮了數十倍，將天地照耀的一片明亮。

    「阿丑哥，築基成功了？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當柳骨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家之時，小阿瞞第一個蹦跳起來。公鴨般的嗓音響亮在山洞之內。

    「你高興什麼？每天吃的最多起的最晚，要是你有阿丑一半努力用功現在早突破到燃血二重天了。」

    旁邊的柳易將銅斧放在背後一把揪起小阿瞞的耳朵『恨恨』的說道。

    「疼疼，易叔快鬆手。我耳朵快斷了。」

    「哈哈，小阿瞞就是要好好教訓。昨晚還和我搶肉吃。」

    圓臉的柳木一邊將弓箭背在身後一邊『火上澆油』。

    「好了，快收拾東西。準備回村。」

    「嗷嗷，回村子了。」

    阿丑微笑著著他們打鬧，將自己的背簍整理好背在背上。

    荒狼，山豬，岩羊，松獅在木架上堆疊成小山一般。最上面扣著一隻大黑鍋和昨天柳木狩獵的那頭鐵藍鷹。

    柳木，柳易，柳骨和柳瞞抬著這些天的豐收歡快的向洞外走去。

    一隻胳膊受傷柳岩和阿丑走在最後，他要和阿瞞輪換著抬木架。至於阿丑擔架上的獵物加起來有七八千斤重他還抬不動。

    冥日下生活的我們吆。

    站立在黑土地之上啊。

    五彩的羽冠是我們榮譽。

    鐵與血的身軀是戰士們的榮光。

    巍峨的黑山是冥日下我們的母親。

    大地啊，蒼穹啊，不朽的冥日啊！

    ……

    他們口中唱著古老蒼涼的戰歌，輕快的腳步，粗狂的臉上洋溢的微笑展示了他們現在的心情。

    阿丑跟在他們身後，獸衣下一道血線隱隱浮現散發出陣陣的能量為他的身軀提供著力量。

    可能受到了這股激烈的氣氛影響他也跟著高聲歡唱了起來。

    冥日下生活的我們吆。

    ……